“这……既然你是大哥儿的妻,此事便由你二人处理吧。”周新月指了指那朱青色衣衫女子,话语含糊的说道。
陈琬琰一头雾水,不就外头领回来一个妾,有什么可商量的。
难道是有了孩子?
她眼珠子转了转,不以为意的说道:“左右不过一个妾罢了,小侯爷喜欢便安置了。”
宣平侯夫人见她并没有嫉妒之态,反而十分从容,心里咯噔一跳,刚想说什么,就听李珩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要娶嫣然为平妻,并不是做妾。”
陈琬琰愣了愣,她今日走了许多路,着实累的不轻,李珩的话就像一道惊天巨雷劈在她耳边,轰轰隆隆的作响,让她险些站立不住。
她就说那身影看着十分眼熟,原来是本尊并不是替身。
她忍不住冷笑,说不会再见她的人是他,说要娶王嫣然当平妻的人还是他,这种言而无信的男人,策反就算了。
“世子爷不如给我一封和离书,娶她当正妻。”他想作死就去作,别牵连到她。
李珩听她张嘴就要合离,一脸怒气的瞪视着她,见她似笑非笑的回望,心脏跟被针扎了一样。
暖桃小产那日,她也是用这个表情同他说,先恭喜小侯爷了,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跟着太子殿下走了。
“做梦!”
陈琬琰挑衅的看着他们二人,冷漠的起身说道:“但凡我还活着,你也不要做娶平妻的春秋大梦,和离还是杀了我,你自己考虑。”
李珩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去的脚步,说道:“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陈琬琰冷笑着去掰他的手,“我是容不下她吗?我是不能让你打我陈家的脸,纳妾可以,平妻不行。”
“嫣然绝不能为妾!”
“那你就养在外面,不要带回来碍我的眼。”
“你个妒妇,怎能如此羞辱嫣然!”李珩气的丹凤眼大睁,怒火中烧的握紧她的手腕,力气大的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从前不就养在外面,那时怎么不觉得她委屈呢?”陈琬琰轻轻的吐了个地址,李珩惊愕的头皮发麻。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要么进府当妾,要么就继续当外室,你自己考虑。”陈琬琰没心思跟他争论,搞个平妻来打她和陈家的脸!
简直是做梦!
“我不用考虑,我心意已定,由不得你置喙。”
“那你便娶吧,只要侯爷同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宣平侯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做这么荒唐的举动!
如果他能同意,李珩也不会把王嫣然带到她面前,让她先点头!
“此事与父亲何干,你是我的妻,为何要推给父亲?”李珩稳了心神,语气冷硬的问道。
陈琬琰掰开他的手,无语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同意,若是母亲与侯爷都没意见,那我便听他们的。”
她打定主意不接他的球,踢还给了看戏的宣平侯夫人。
被点到名的宣平侯夫人心头一跳,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头说道:“哎呦,我许是头症又犯了,你们二人回去商量吧。”
陈琬琰:“……”
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在隐隐作痛。
一抽一抽的痛。
一行人被宣平侯夫人的心腹吴嬷嬷赶了出去,陈琬琰抬脚刚要走就被李珩拉住。
“你干什么?”她不耐烦的皱眉。
“你别恼了,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是嫣然真的不能为妾。”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是你宣平侯府。”
她想尽办法想把他从三皇子的泥泞里拉出来,可他就是要往里陷。她是不小心给他戴了绿帽子,可她也尽力包容了他想维护的人。
即便是被周淑清数次伤害,心中有火无处发,她也都因为这点内疚忍了,可他自己上赶着去送死,她能怎么办?
陈琬琰气的脸颊泛红鼓起,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母亲不知其中关键,你也不知吗?你愿意烂好心,不要连累我跟你一起死!”
李珩将她的左手腕握的生疼,冷着脸不说话。
“你给我放手。”她疼的眼睛晶亮湿润,伸出右手使劲捶打李珩,“放手!放手!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你费尽心机嫁给我,就别想着合离。”
“我根本不想嫁给你,你放开我。”陈琬琰气的不行,手腕被他抓的泛白,疼痛难忍。
“不想嫁我?”李珩脸色冷硬青白,生硬的问道,“那你想嫁给谁,太子吗?”
陈琬琰眼底藏泪,仰头怒目瞪着他。
李珩见她不反驳,气的失了冷静,冷硬的说道:“你配吗?”
陈琬琰清楚自己配不上赵瑾瑜,但她知道是一回事儿,从听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她的心仿佛被人割了一刀,眼泪无声的滴在地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淑清要给我下药?”陈琬琰语气平静的问道。
李珩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回答是,她便再不会原谅他。若回答否,他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陈琬琰冷笑一声,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知他不是将计就计的跟周淑清出了新房。
深吸一口气,倏地轻笑出声,她低声问道:“周姨娘说我不清白,你就信了?”
李珩身子一僵,他确实是问过周淑清,她也承认新婚之夜她知道陈琬琰必会失了贞洁,怕他误了事,又舍不得他受到牵扯,才使了手段把他留在了自己院子。
那药要解就必须男女交媾,如若不然必会爆体而亡。
若不是因为失了贞洁心虚,她又怎会数次拒绝与他亲密?
可即便是如此,他竟然也不想放她走。
“你可以自证清白。”李珩软了语气。
他不想承认对她动了心,更是为此躲了她两个月。
陈琬琰用袖子抹了泪,破罐子破摔道:“我为什么要自证,我就是不清白,你们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