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数了数桌子上的银票,撇撇嘴,当年宣平侯贪了一万两银子,到现在还被王林威胁。
而她当个嫁妆,房子和票子都有了,她要是再感叹自己倒霉,都对不起这得来容易的钱财。
可能在这个世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只有财富了吧。
穿越来就继承了原主大笔遗产,每次受伤都能收一堆的珠宝礼物,这次不过是手头有点紧,钱立马就长着腿跑到她手里。
她好像做什么都不顺,但前后两辈子都没有为钱发愁过。
“一定是我年年岁岁生日愿望都是有花不完的钱,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给的恩赐。”
正在收拾屋子的小丫鬟因为看到了禁忌的一幕,心有戚戚的拿着抹布飞快的擦着桌案,只想在她回神前逃离她的视线。
陈琬琰掏出赵锦锋留下铭佩看了看,递给丹霞,“将这铭佩收好。”
陈琬瑛不是不理她么,那她就拿着铭佩找上门去。
“少夫人,老夫人跟前的玲珑姑娘来了。”丹霞道。
陈琬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请进来吧。”
玲珑身上带着寒气,怕冲撞了她,只远远的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说道:“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春晖院用晚食。”
“二殿下走了?”
“刚走不久。”
知晓了王家的事后,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换了身衣裳就跟她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宣平侯神色颓然的坐着,周新月黑着脸在他身边坐着,二房和三房的人也在。
“你这贱人,既然早知晓王家要完,为何不早点说。”宣平侯夫人看见她压不住心底的怒气,抬手就在她脚边砸了个青花瓷盏。
陈琬琰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抬脚就将碎瓷盏踢的飞了出去,给坐在上首不吭声的老夫人请了安,便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为何要害我儿!”
陈琬琰目光渐冷,反问道:“是我要害他吗?”
“那你为何不早说,现在已经给她上了族谱,我儿以后可怎么是好?”宣平侯夫人气的哭了起来。
“那您给她上族谱的事儿,又为何不早通知我呢?”她反问。
李珩既然已经给王嫣然上了族谱,只要她老实安分,定然是不会再休弃她了。
宣平侯夫人一噎,抽泣着骂道:“我李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祸害,你是存心要害我儿子呀!”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还不是你一直撺掇珩儿私下见她,如何怪在琰儿身上。”宣平侯道。
“琰儿,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了?”老夫人问道。
陈琬琰抿唇不语,半晌儿才点点头,说道:“先前我也只是猜测,王大人的事,我也是刚才知晓的。”
“那周姨娘对你下毒的事也是真的了?”宣平侯问道。
“是真的。”
宣平侯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王嫣然指使的?”
“等周姨娘出来你们一问便知,我说是,你们也会认为是我血口喷人。”
宣平侯夫人怒目圆瞪,质问道:“你……不就说了你几句,你至于耿耿于怀记这么久吗,长辈连说你几句都不行了吗?”
陈琬琰笑了笑,淡淡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人微言轻,不敢再凭真心说话。”
才不过短短几日,京都又开始盛传她为人善妒,借着中毒的由头,把宣平侯世子的小妾打包送进了大理寺。
诬陷李珩的青梅竹马王嫣然给她下毒,只为不让她给李珩当平妻。
她本就没有好名声,现在更是差到无法挽回。
她就奇了怪了,京都的人都这么闲的吗?老是盯着她一个人不放!
若是她再养几个面首,估计有人能给她写一本精彩的人物传记。
“你……”宣平侯夫人被她噎的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差点憋死。
“琰儿,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的身子佝偻的更厉害了,她儿子受过的罪,她的孙儿又要再经历一遍,怎能叫她不难过。
宣平侯府的爵位只能世袭三代,到了李珩这里正好是第三代,再下一代便要降侯为伯。他们这一支的后生里,除了李珩与三房的庶长子,并没有特别出众的孩子。
李珩若是受王家拖累,未来几十年的仕途都将一眼望到头了,难道他们这一支要靠一个庶子支撑吗?
若真如此,还何谈兴旺!
“祖母,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我该说的那日在前厅都说完了。”
她承认她的段位没有王嫣然高,她也不指望这一屋子人会完全信她。若是他们让她说完,再去找王嫣然求证,她又要惹一身的腥臊。
她没兴趣自讨苦吃,再次助攻王嫣然稳稳坐在受害者的位置。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看向陈琬琰,“王大人的事,可还有转圜?”
“琰儿,若是你能为王大人说几句谅解的话……出一份谅解书……”宣平侯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王林企图用血封咽倾覆他侯府,他竟然还要为他说情。
陈琬琰讶然的将目光转向宣平侯,她现在一点也不困惑,为何周家会替他扛下那一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宣平侯果然老奸巨猾,不是谁都这么能屈能伸的。
这事儿若是她,她不去火上浇油都是看在往日情分,宣平侯竟然还大度的替王家说情?
难怪王嫣然宁愿为妾,也要嫁进宣平侯府。
“他女儿那般害我,我为什么要出谅解书?”
宣平侯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只呐呐的说道:“你就当是为了珩哥儿,退一步吧。”
陈琬琰冷笑,“父亲既然为了小侯爷的前途担忧,为什么不把王嫣然赶出府?”
如果王嫣然只为了保命,提早在京都外找个寻常的富贵人家,远远的嫁了亦可躲锅。即便是时间赶不及,寻常百姓也嫁得。
她倒是算的精,既想守住富贵又想替她父亲脱罪,打算拉李珩下水,以此逼迫李家救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