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公主因早产身子虚弱,几度昏迷。若非她身边的大丫鬟闯到当今圣上府邸,长姐听闻她早产带了御医过府看她,只怕人都不一定撑得过来,待她有力气去找稳婆,哪里还找得到人呢。”
沈国公叹了口气,道:“昭和公主也因这事,忧思过盛伤了身子,过了好多年才有了陈二小姐。”
沈括沉着脸,道:“那确实十分可疑,难道早产之事有蹊跷?”
“听闻是误食了催产之物,毕竟是和亲的公主,陈将军又驻守边关,先皇也十分重视,赏赐了好些补品。”
“只怕不是误食这么简单。”梁欢一脸郑重的说道。
沈括也道:“身边一群奴仆伺候,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食用催产之物,而不提醒呢。”
“原来如此……”赵瑾瑜低喃,他曾怀疑过陈琬瑛,却没查到她并非昭和公主所出。
难怪昭和公主不愿让陈琬瑛与皇兄定亲,难怪陈琬瑛要毁了她的姻缘,在外放流言败坏她的名声,看她在侯府受苦受难拒不见她。
她怕是认为昭和公主不知道她非亲生女,偏心陈琬琰才不肯让她嫁入皇家。
也难怪她同秦氏沆瀣一气,把控将军府在京都的营生,难怪她会放心让一个姨娘主持中馈,架空陈明玄的夫人张氏。
原来是母女一心。
其心可诛。
她们故意让张氏无子,意图吞了将军府的财产,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京都将军府都要被啃成个空壳子了。
秦氏这是对昭和公主有多大的仇,才将她的子女害至此。
“这么大的事,她为何要瞒着陈将军,不同陈将军说。”梁欢拧眉问道。
沈国公哀叹,“那时陈将军驻守边关,她孤身在京都,而且那孩子只活了几天,她也是担忧陈将军伤心,才瞒而未说。后来长姐同圣上说起此事,待朝堂稳定就让他们二人在凉州团圆了,这也是陈二可以长在陈将军身边的主要原因。”
赵瑾瑜冷笑一声,“若她在京都,怕是早就往生了。”
就如他死了,父皇无嫡子就要立长子为太子。他排行最末,皇子里亦有贤能者数。依循祖制,储君从嫡,无嫡立长,长无能,而立贤。
他躲过无数明枪暗箭才活到可娶妻的年纪,二皇兄一系怕他有助力,才急着废后。
昭和公主过世,若是送陈琬琰回京都将军府,早就被那对歹毒的母女害死了。二人是指腹成婚,陈琬瑛则是无媒入皇子府,陈将军必会选择陈琬琰。
他们能让她活着嫁给他吗?
“唉,当初若是将她在宫中养大,说不定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困局。”沈国公叹道。
赵瑾瑜冷声道:“宫里也是个是非之地,她在凉州还安全些。”
他能活着长大,纯属是因他自小习了医术,皇宫里的龌龊更甚。
若是把她接进宫当童养媳好生养着,也不知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幽魂,还能不能来见他。
这幽魂身子可好些了?
她竟然传话说要不见面,少联系,实在是太气人了。
有了李珩就想疏远他?
“殿下所言极是。”定国公很认同他这话,陈琬琰在京都过的并不好,若非有陈将军的托付,赵瑾瑜的时时关注,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偶遇李珩明显就是秦氏和陈琬瑛给她挖的坑,如果她没嫁给赵瑾瑜,陈青岩就只能支持陈琬瑛,这也是为何她们那么积极的请人去宣平侯府说亲的原因。
可是她们却想不到,即便是如此,陈青岩也依旧不肯站在陈琬瑛背后。
赵瑾瑜不禁想到,也不知她听了此事想不想嫁给自己,气一气陈琬瑛?
“今日接到的消息,蜀国的燕王年后要来。”沈国公道。
沈括皱眉,问道:“这么突然?”
赵瑾瑜曲着手指轻击桌面,陈将军与夫人新婚后在凉州生活了一年多,因和亲前有送长子回蜀国的约定,长子三岁时有了陈明玄,先帝才同意将他送回蜀国。因他生长在凉州,又并未上陈氏族谱,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
陈明玄也一直被先帝养在宫中,直到昭和公主被留在京都,陈明玄才被放出宫。人人都只道陈明玄是陈青岩的长子,而不知他长子另有其人。
陈琬瑛应该是知晓此事,毕竟秦氏曾经是昭和公主的陪嫁婢女,难道她还想捞个蜀国郡主的身份,等二皇兄继承大统挤掉二皇嫂当皇后?
哼,想的美。
他认定的妻,能这么让人给欺负了吗?
梁欢郁闷的问道:“他可是蜀国的储君,蜀国皇室怎么会同意他出使邻国?”
赵瑾瑜低着头沉思,储君乃国之根本,在本国出行都有诸多限制,他没有父皇的准许都不能随意出京都地界,更何况出使别国,他所来为何?
每年都有使臣相互送节礼,按理说,他即便是亲使也会选在一个特殊的节日,年后便来,好像出行的十分匆忙。
“蜀国最近可是发生了大事?”他问道。
沈国公道:“蜀国富饶,兵强马壮,既没有小国敢犯他边境,亦没有争储之忧,一派和谐。”
梁欢奇道:“难道他想念在凉州的日子了吗?”
沈括忍不住泼他凉水,“你能记起你三岁前都做了什么吗?”
梁欢:“……”
赵瑾瑜却笑道:“许是为了陈二小姐吧,她中毒的消息应该传到了蜀国。”
陈琬琰中毒之事并没有刻意隐瞒,传到蜀国也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她有蜀国一半的血脉。
陈琬瑛并非蜀国公主之女,既然他父皇母后知晓,没道理蜀国皇室不知,更有可能陈将军也并非不知。
沈括拧眉,“来给她撑腰?”
沈国公凝神屏息,“若是如此,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如果到了需要蜀国皇室为她撑腰的地步,她的处境应当十分艰难。
赵瑾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舅舅,父皇可是一直在追查十八年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