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出去换水陈琬琰还很正常,一进这屋子她就抖个不停,联想到她惩治丁兰的时候,也是避着未看,就怀疑她是畏血。
陈琬琰舌头僵硬不听使唤,强迫自己镇定,咽了好几口唾沫,在舌头上咬了好几下,才认命的点点头,
彤霞将的双手背在身后,劝道: “主子先出去吧。”
陈琬琰示意她跟自己出来,深呼吸了几口,哆嗦着说道:“我叫人准备了马车,趁着侯府的人都未醒,先带陆久出府止血。”
“宵禁还未解,此时出去怕是会惹上麻烦。”
陈琬琰却道:“我已有法子应对,陆久的伤耽误不得。”
彤霞也知血止不住不是个办法,她犹豫了一下,道:“奴婢知道了。”
她回了内室,与彤云一起替陆久缠伤口,对他说道:“你配合一些,咱们一会就出府。”
“别让主子出去,外面不安全。”陆久忍着痛艰难的说道。
他之前强撑着伤势处理了那个死士,又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尖叫担心陈琬琰受伤才匆忙归来。
若非受了重伤也不会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他失血过多根本无力抵抗这两个女人摆布。他也知陈琬琰不送他出府,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绝对翻不出侯府的高墙,只能等同伴来救。
只是他发出了信号,这么久了还不见人来接应,便料到是被人缠住了。
“主子一个人在侯府才不安全。”彤云小声嘟囔。
没等多久,去备马车的郑山就推了个板车匆匆跑了回来。
陈琬琰让他和另外一个侍卫将陆久抬上板车,郑山已经将守门的人迷晕,在门口换了马车,又吩咐另外一个侍卫将板车清理干净,一行人才踩着月色出了侯府。
“去最近的医馆。”陈琬琰对郑山道。
陆久虚弱的说道:“主子将我放下,属下可以自己去。”
陈琬琰摇摇头,“你因我受伤,我怎能弃你不顾。”
“若要去医馆,必会撞上金吾卫,会给您惹上麻烦,属下一个人能甩开他们。”
陆久话音刚落,他们就被一队金吾卫拦住了去路。
陈琬琰神色一凛,掀开帘子不悦的说道:“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张御医府上,大人还请行个方便。”
金吾卫看到了马车是从宣平侯府出来的,人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恭敬道:“宵禁时间,有规定,夫人莫要为难我等了。”
陈琬琰冷眼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我是谁?”
那侍卫整日在朱雀街巡逻,见惯了公侯人家,见她年纪不大,随便一猜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回世子夫人的话,小的叫焦俊。”
“你既然知晓我是谁,就赶紧放我过去,耽误了我的事,没你好果子吃。”
焦俊简直是无语了,都说这人嚣张跋扈,果然传言不假,他冷声道:“世子夫人还是速速回去,不然小的就要去禀报大人知晓了。”
陈琬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一个巡街使自然不敢随意放她出行,但他的上司却可以,正好请他带路或出个文书,还省的一步一查。
她软了语气说道:“那你赶紧的去报吧,莫要耽误了我的事。”
焦俊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愣了一瞬,前阵子因为这个人中毒,金吾卫氛围紧张,各个都怕触了霉头,连宣平侯府外巡逻的侍卫都增加了一倍。
这些个大户人家,家家养的有府医,她冒险出行,去的又是御医府中应该确有急事,真让长官来估计也得放行,惹恼了她,这小肚鸡肠的人再去告他一状,还不如赌一把,送她过去。
思及此,他问道:“不知夫人有何事,方便说否?”
“说了你带我过去?”
焦俊颔首,“世子夫人顶着宵禁也要出行,想必事出有因,小的不敢耽误您的事,只要您能说出个理由,我可以负责送您过去。”
他们在街上遇到求医的百姓,都是这般处理的。
“与我中毒有关,别的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焦俊蹙眉,往她马车内望了望,陈琬琰配合的移开身子,车里只有两个伺候她的丫鬟,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对手下吩咐了几句,对陈琬琰道:“既然如此小的便替夫人带路吧。”
陈琬琰颔首,“多谢了。”
有了焦俊的带路果然一路畅行无阻,甚至张御医的家丁还在守在门外等她,这人倒是个会办事的。
她笑了笑,对焦俊道:“今日多谢焦街典,焦街典年少有为,只做个巡街使可惜了。”
焦俊不置可否,他自然是知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官途无人行自艰,所以才斗胆越级带她走这一遭。
一是怕阻拦她被她报复,二也是想博个前程。
焦俊一改初时冷漠,恭敬的说道:“小的不敢耽误了夫人的事,宵禁也有规定,疾病可寻医。”
陈琬琰和善的笑了笑,世家大族谁家养的没有府医,这个人脑子倒是转的快,她道:“还请焦街典在此稍等,等下还烦请您带路去趟王御医府上。”
焦俊有些为难,送她一路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再耽误下去怕是对上面不好交代。
“你且送我一程,不会叫你为难。”人家帮了她,陈琬琰也不想让他为难,自然是要替他担着。
焦俊颔首道:“小的就在此等候夫人。”
陈琬琰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进张御医府中,张御医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已经穿戴整齐,暗暗思忖她为何要闯宵禁。
待看到受伤的陆久才惊讶的问道:“怎的受了如此重的伤?”
陈琬琰道:“他受伤的事没有旁人知晓,人我先留大人府上,大人快快帮他止血,这里我不便久留。”
她冒险前来张御医府上已经是给他惹了大麻烦,为防让他被人猜忌与自己有私交,她还要再转道去一趟王御医府上搅扰一番。
张御医颔首,让人将陆久扶进内室,指示徒弟去给陆久止血,安抚道:“人交给老夫,你放心便是了。”
“若是圣上问起大人不必为难,直说就是,他是我的侍卫,有人要杀我,他是替我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