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瑛端过药碗坐在床边,拿勺子舀了喂到陈琬琰的嘴边,柔声道:“长姐喂你。”
陈琬琰身子后斜,躲开了唇边的勺子,撒娇的扭了扭包裹严实的身子,娇里娇气的说道:“长姐先替妹妹尝尝吧。”
陈琬瑛见她这样,宛如一个向男人撒娇的狐媚子,想起那日清晨赵锦锋与她一起用早膳,二人柔情蜜意一起坑了她三万两银票。
她眼光倏的冷了下来,恨声道:“胡闹,有病就该吃药。”
“我没病,我不吃,你再强迫我,我就去找姐夫告状!”陈琬琰一把将药推开,汤药撒了陈琬瑛一身,陈琬瑛扬手就要打她,却被刘善瑶一把抓住。
“侧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刘善瑶语气不善的问道。
陈琬琰见她被刘善瑶拉住,趁机将陈琬瑛右手的小指指甲掰断,又将她手指上的戒指,头上的钗环配饰一一都吧啦下来,刘善瑶呆呆的看着她如土匪般的作为,手一松,怔怔的放开了陈琬瑛。
一屋子的人都被陈琬琰突然发难惊的目瞪口呆,一时竟然没有人上来拉架。
陈琬瑛形容狼狈,淡紫色的衣裳染了褐色的汤药,头发没了钗环的束缚散乱在披在肩上,被陈琬琰弄断的指甲鲜血直流,医女赶紧取了止血药给她包扎伤口。
“你疯了不成?”陈琬瑛忍着痛,眼神阴毒的瞪着她,“长姐如母,我今日就替母亲教训教训你。”
“我说了我不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喝!”
“你这样跋扈不讲理,活该小侯爷不喜欢。”
陈琬琰眼眸渐冷,她嫁入侯府都是陈琬瑛一手策划的,她亲手将自己的亲妹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推入万丈深渊,凭什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小侯爷不喜欢我,我就住你府上,总有人喜欢我。”陈琬琰眸光一闪,气定神闲的说道。
陈琬瑛:“……”
陈琬瑛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还能豁出去的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殿下喜欢她,还是她打着主意勾引二殿下,想抢她的位置?
赵锦锋也确实对她百般容忍,她是二殿下的小姨子,若是让人传出他们二人的风言风语,碍了赵锦锋的名声,恐怕对他上位有阻,这女人心思简直太歹毒。
陈琬瑛心思百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取悦了陈琬琰。
她心里有欲望,就会有忌惮。她反正被陈琬瑛摔成了个破罐子,又无欲无求,就要秉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思想与她作对。
她眼眸含笑,语气平淡无波的说道:“我说了我的命值万钱,这点东西怕是不够。”
陈琬瑛收了心绪,又恢复到了温柔贤淑的长姐风范,温声软语的说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你体弱多病,长姐也是担心你受凉生病,不愿喝就不喝吧。”
陈琬琰笑了笑,“我是瞧着姐姐手上这对翡翠手镯怪好看的,一时没把握好力道才撞到了药碗,姐姐怎的柔弱到连个碗都端不稳呢。”
陈琬瑛不动声色的用衣袖挡住手上的镯子,这镯子水头不错,是她出嫁前从陈府库房拿出来的,是昭和长公主的陪嫁之物。
刘善瑶见她二人从姐妹情深到剑拔弩张,再到姐柔妹顺,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我想要长姐手上那对镯子。”陈琬琰娇里娇气的说道。
屋子里的人皆是抽了抽嘴角,陈琬瑛既想维持端庄仁爱,又不想给她镯子,便打算遁出屋子,柔声道:“你在定国公府惹出祸事,长姐去暖阁瞧瞧,你好生歇息吧。”
陈琬琰入水救人的事看到的人并不多,她随口就是一句污蔑,一副要去替她摆平祸事的慈爱模样,真是让人作呕。
“长姐嘴巴一张一合,除了给我泼脏水,再说不出人话了是吗?”陈琬琰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将一只镯子从她手腕上褪下,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对镯子是母亲的嫁妆,放在将军府的库房里,并未添给长姐做嫁妆。”
陈琬瑛脸色微变,柔柔一笑,道:“这是母亲给我的,那时你还未出生,自然是不知。”
陈琬琰故作迷茫的问道:“那为何没有出库记录呢。”
陈琬瑛神情不自然的想拂开她的手,她手刚触碰到陈琬琰的手腕,就被她抓住了手,虎口卡住另一只镯子,就被她褪了下来。
“长姐快去暖阁吧,没有你去添油加醋,旁人又怎会知晓我又闹了定国公府呢。”陈琬琰笑吟吟的说道。
陈琬瑛舍得花钱给她传黑料,她可舍不得花钱回怼,不过经过她这一闹,这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想必很愿意帮她传传话。
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是贡献了,至于怎么传,传的快不快那她就不管了。
陈琬瑛不忿的瞪着她,陈琬琰笑咪咪的扬了扬手中的翡翠手镯,“父亲说母亲的嫁妆除了给长兄的,其他都是我的。”
陈琬瑛拂了拂凌乱的头发,收起眼底的凶光,一脸温和柔美的冲她笑了笑,对定国公府的小丫鬟道:“烦你去寻寻我的贴身婢女入画,让她到马车上取干净的衣裳和首饰过来。”
她倒是忘了,陈琬琰和二殿下合伙开了个青苹果乐园,她再怎么折腾,还不是在替她们府上赚钱吗?
她只要在二殿下跟前撒撒娇,再回将军府动些手脚,还怕没有钱花吗?
一对镯子算什么,区区三万金,凭她的手段早晚会弄回来。
是她见李珩对她日渐上心,心生不满,又怕她将山水守望赠予李珩,心急了才想着对她动手抢东西。
又因赵锦锋对陈琬琰暧昧的态度过于紧张,陈琬琰也未必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若是有证据,她这存不气的性子早就发作了,何必咋咋唬唬试探,都是自己心虚才会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