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瑛不禁侧头瞥了她一眼,正对上陈琬琰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含笑回望自己。
陈琬琰黑眼球又黑又大,幽幽的望着人的时候有些吸人神魂的骇人,陈琬瑛惊出一身的冷汗,再不敢多做停留,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子,她这妹妹邪性的很。
陈琬瑛一走,刘善瑶八卦的问道:“你还有个身份是太子妃?”
陈琬琰:“……”
她清咳了一声,淡淡道:“一女怎能侍二夫呢,太子清白无辜,这是我吓她的。”
刘善瑶:“……”
刘善瑶起身让婢女替她换穿衣梳妆,整理完毕,却见陈琬琰还裹着被子坐在一边发呆。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刘善瑶问道。
陈琬琰摇摇头,问道:“郭美薇可是郭御史家的小姐?”
刘善瑶颔首:“正是。”
如果郭美薇嫁给了季东弦,季家就与郭家有了牵扯。刘峘之所以选择季家正是因为,他们都无派系,只忠于帝王。
若是季家与郭家联姻,可有些大事不妙。
世家联姻讲究荣辱与共,便是季家刚正不阿,也多少会顾及子孙,行事有所偏颇。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郭美薇和季东弦以前关系很好吗?”
刘善瑶神色黯淡了几分,认真的想了想,道:“我不知。”
“好儿郎多着呢,一棵秀木被伐了,还有一整片森林等着你挑呢,别难过了。”
“我倒不是因为季公子伤怀,而是恐怕日后与美薇相见尴尬。”
陈琬琰愣了愣,这家伙对男女之事是不是还没开窍啊?
“相见尴尬不见便是了,过几日我请你去二殿下的庄子上玩。”
刘善瑶笑道:“既然是二殿下的庄子,怎么说的跟你家后花园似的,难怪你长姐气闷。”
“哈哈哈。”陈琬琰咯咯的笑个不停,一想到陈琬瑛因为自己与二皇子走的近那别扭样子,就笑的合不拢嘴。
“照她那样想,我的相公们要从宫里排到城外了。”
刘善瑶也被她逗的哈哈大笑,陈琬琰笑着起身让丹云伺候穿了衣裳。
“你喜欢太子殿下吗?”刘善瑶忽然问道。
陈琬琰愣了愣,不自在的眨了眨眼,“怎么问这个?”
“我方才听你那话,像是心中有太子殿下。”
“我……随口说的,你也知我嫁了人,名声还不好,万万不敢辱没了太子殿下。”
她心情忽然有些失落,赵瑾瑜清风朗月,她已似淤泥。
陈琬琰本就不太喜欢化妆,年轻皮肤好,也用不上将脸涂的那样白。她在丧期只用一根白色丝带将头发束了,只润了个唇添加点气色,就坐在一旁等刘善瑶梳妆打扮。
她掂了掂陈琬瑛留下来的荷包,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把银锞子里头掺了几个小金锞子,一看就是赏下人用的。
刘善瑶见她坐在一边数银锞子,眉头皱了皱,陈琬瑛给她一包银锞子本也没什么,这东西多是她们赏下人之物,给陈琬琰赏人用也说的通,但配上她后来说的话就颇有些侮辱的意味。
也难怪她要扯太子殿下的大旗,二皇子侧妃赠她东西竟然用了个赏字。
“你和你长姐关系不好么?”
陈琬琰想了想,问道:“怎样才算好?”
刘善瑶一怔,迷茫了一瞬,道:“就是一起玩,能说的上体己话吧。”
“实不相瞒,我与她说过的话,还没与你说过的话多,与她见过的次数,也没有与刘大人见过的回数多。”
刘善瑶目若呆鸡的看着她,她方才一度以为,陈琬瑛是被她无礼的行为惹怒的,原来二人根本没见过几回。
她对陈琬琰不熟,只知道她生长在凉州。并不知她长姐拒绝见她,还有伤害她的种种行为。
陈琬琰将刚才伺候的几个人都叫进来,把银锞子给她们分了,道:“辛苦你们几位伺候,我和刘姑娘请你们吃茶。”
银锞子一个差不多有二钱重,一个人得了两三个,围着她二人欢喜的说了一堆好话才退下。
陈琬琰将捡出的几个金锞子给了丹云,自己把翠玉镯子贴身收好,又把从陈琬瑛身上扒拉下来的首饰包起来,递给她道:“当了去。”
丹云听话的收了,又递给她一个红盒子才出了屋子,她今日陪小姐出来,因为来的人多,丫鬟基本上都被安置在了梅园外头侯着。
若不是张若晴的丫鬟去找了她,她还不知陈琬琰跳了水。
刘善瑶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些银子都是你赏的,你却将功劳与我平分,倒教我占了个大便宜。”
陈琬琰耸耸肩,“也不是我的银子,见者有份嘛。”
刘善瑶这会儿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好奇,李珩她见过二回,确实生的俊朗潇洒。她心思单纯,听话只能听个字面意思,却不会深思。
听了陈琬琰刚才说的话,便笃定她分明是意在太子。真亦假时假亦真,面对这样心思单纯的人,说了真话便被她抓住了真。
“你觉得李世子和太子谁更好?”
陈琬琰愣了愣,她自然是更喜欢赵瑾瑜,可是她来之前上天已经替她选好了。
当然李珩也很好,可他的心给了太多人,她便不稀罕了,也许赵瑾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同李珩一般潇洒多情。
“他们都很好。”陈琬琰目色渐沉,就是因为太好,她哪个都高攀不起,而她注定不会与人共用一夫。
二人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就见沈玥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人捧了一件崭新的披风。
小丫鬟将披风分别放在她们二人面前,便退去了一边。
沈玥解了披风说道:“我早就该来了,只是方才在暖阁耽误了。”
陈琬琰闻言蹙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沈玥瞄了眼一旁的刘善瑶,她们生长在京都,又年岁相差不大,在许多宴会都见过,虽与刘善瑶无深交,却也是相识的,因她不喜欢郭美薇,便也对她的闺蜜刘善瑶无感。
“定国公夫人还未问郭美薇几句,她便昏了过去,现在外头的小姐们都说是刘姑娘推了人下水。”
“那季公子如何说呢?”陈琬琰面色凝重的问道。
“季公子说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