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真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竟然敢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算是应下了。
他今日也看出赵锦锋对她有那么几分好感,要不然也不能因为她捣乱冷落了陈琬瑛,现在正是拉拢陈青岩的重要时刻,以他的心机不该做这样糊涂的决断。
李珩坐在马车上却十分的吃味,低声说道:“夫人连个荷包都不给夫君做一个,却给二殿下做护手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绣花!”她说着斜了李珩一眼,“我不是早就让人给你做了护手套,也没见你用过。”
护手套暖和是暖和,就是束着手指不舒服,做事也不太方便,他戴着不习惯也就不再纠结。
“回府或许要让夫人受点累。”
陈琬琰轻嗤一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夫都躲不过,夫人怕是也难躲的开。”
陈琬琰眸光闪了闪,自从确定他偏向了三皇子,她便料到了拦不住王嫣然,想必是这几日她不在府中,二皇子因为她出了风头。
而李家是最先知道她的想法的,却没让三皇子占到先机,三皇子定然是不爽的,对他施压也是意料之中。
她实在想不出宣平侯府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三皇子手中,她以为上次的书房谈话足以打消他们的顾虑,可宣平侯的嘴依然很严。
李珩明显也不是好惹的主,就目前看来他也并不是对三皇子言听计从。
“小侯爷都做什么了?”既然李珩选择了当顺从的白脸,她就得去演那个逆反的黑脸。
去解决问题之前还是要将话都问个清楚。
“什么都没做。”
她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半晌之后才颔首道:“我知道了。”
“我答应过你,便能做到。”
“什么?”陈琬琰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的不明就里,见李珩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炯炯的望着她,她略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
“你和东宫的那位殿下处的不错。”
李珩声音不大,却让她身子蓦然僵住,许是做贼心虚,她竟有点不敢直视他的双眸,袖中的手被他牵住,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慢慢传至她的手心。
那温度正慢慢的灼烧着她的心,她猛然将手抽回。
“他对我无敌意,我自然也敬之。”
李珩扯了扯唇角,他与她靠的近,她身上那股伽南香气丝丝缕缕的飘入他的鼻中,垂眸望向她被广袖遮住的手。只是牵过她的手,伽南香的气息便也染在了他的手掌心。
他忽然想起那日同她一起进宫,东宫那位就等在宫道上,看似若无其事,可谁又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站在那里呢。
陈琬琰与他有长达十五年的婚约,他真能这样大方,将自己的太子妃就这样放掉吗?
若真放得下,那日他便不会守在那里。
“陈四公子同你说了什么?”
陈琬琰眼神冷凝了一瞬,便恢复如常。
“让我少去给陈侧妃添堵。”
李珩颔首,他从许承颐的话中也听出了点儿意思,那夜若不是她要夜探侯府,估计也躲不开那场刺杀,虽然她将事情压下,却并没有瞒着他。
从她的行为里,也不难猜出她怀疑刺杀她的人是陈琬瑛,应当不是怀疑,而是十分肯定。
按理说陈琬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为何这般执着的想要她的命,他拧着眉头沉思。
二人回了宣平侯府,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和宣平侯夫人。李珩又留陈琬琰在他院子里睡了个午觉,二人才分开。
陈琬琰刚进阆苑,丹云几个人便迎了上来,她望着欲言又止的丹云,安抚的说道:“府中的事我都知道了,不用担心。”
丹云见她并无异样,松了一口气,替她解下披风,说道:“今日二殿下过府,送了小姐一盒水玉,奴婢替您收起来了。”
赵锦锋他送来的东西定是好的,她把玩着那块水玉印章,饶有兴趣的说道:“取来我瞧瞧。”
丹云应声取了个红匣子过来,打开放在陈琬琰面前的矮桌上。
陈琬琰伸头看了一眼,纵然知道肯定是好东西,却还是被闪了眼。水玉晶莹剔透,闪着盈盈亮光,她捏了一颗举起看了看,闪着泠冽光芒的水玉,越看越喜欢。
丹云见她喜欢,乐呵呵的说道:“小姐要是喜欢可以打套首饰头面。”
陈琬琰点了点头,“先收起来吧,等得空去遗珠阁选几个花样子,顺便选些首饰。”
快过年了,她琢磨着给宣平侯府的女眷们送套头面和新衣,还有她丹云她们四个也每人选几样。
“最近那人可有动静?”
彤霞摇了摇头,“很老实,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自从陈琬琰知晓她和彤云是作为赵瑾瑜侍妾的存在,她去皇陵二人就识趣的没跟着,老老实实的替她守着阆苑。
她们已经查出那夜下迷药的人是谁,陈琬琰不让打草惊蛇,想揪出与她里应外合之人,
“那人自从上回偷偷在熏香里添麝香,便一直安分的做着分内的事,也没和可疑之人接触。”彤霞道。
陈琬琰想把潜藏在侯府里的细作一举拔除,是以侯府现在仍是戒严状态,阆苑更是加强了防守,也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带进阆苑的。
可显然一味的戒严,对细作的限制好像并不大,他们出不去,却有高手能悄悄的进来。
除了皇室之外,勋贵世家府卫人数都是有严格的规制的,律法更是明令禁止培养暗卫死士私兵。
豢养死士暗卫私兵要消耗巨大的钱财和心力,一旦被发现就会以造反谋逆罪论处,所以勋贵世家对养这些都讳莫如深。
他们大多是花重金聘请江湖客,便是偷偷的养起,养的数量也有局限,便是皇子手中的暗卫人数都不会很多,否则早就被皇帝端了。
而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一般是不会进高官府邸杀人越货的,要不然高官人人自危,朝廷早就乱了,所以只要有目标想要排查并不难。
可她却查不出陈琬瑛派来取她性命人的蛛丝马迹。
那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若不是她的被子上的洞提醒着她那人曾来过,她都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