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锋气急,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怒气,“你们夫妻床笫间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他只是怀疑她与李珩并未跨越那最后的底线,所以才想试探一番她是否真的懵懂,可他覆在她身上,她的身子软绵连一瞬的僵硬不自在都无,虽然言语羞涩,眼神却清澈自然,所以她点头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了结果。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怒火,他甚至想就这样随她的愿亲上去,可理智尚存,他绝不会碰她。
陈琬琰松开手,见他起身背对着她站着,她坐在软榻上没吭声。
那道圣旨把她和赵瑾瑜绑在一起,她本就与赵瑾瑜年岁相当,还曾有婚约,流言又传成那样,未来二年她都要与赵瑾瑜密不可分,若他怀疑自己同赵瑾瑜有首尾,陈青岩又有了选择,难保他不会向赵瑾瑜下手。
三皇子那里她管不着,赵锦锋好不容易不再针对他,不能因为这道圣旨毁于一旦。
她这时才想通景睿帝不让她离开宣平侯府的用意,恐怕也是提防这道圣旨有可能带来的变故。
她只能让赵锦锋以为自己不通人事,或者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让他减轻对赵瑾瑜的敌意。
“姐夫……我……”她怯懦的开口。
“他进去了吗?”他仍旧是想确定一遍。
“什么……”
赵锦锋沉着眸子回过身,见她一脸懵懂迷茫,耐着性子问道:“我们刚才那个姿势,除了亲你,还做了别的吗?”
“摸……摸我算吗?”
赵锦锋颔首,“还有呢?”
“没……没了……”陈琬琰怯怯的望着他,一双眸子波光潋滟,如春风吹过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
那不含杂质的清澈明亮,并不似作假。
赵锦锋失笑的看着她,难道她和李珩躺在一起是纯睡觉?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哪有女人躺在身侧,男人还能无动于衷的。
若非她的身份,他并不会放开她。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今日这事不准出去乱说,以后规矩一点儿,记住了?”
陈琬琰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姐夫不生气了?”
赵锦锋看着她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一阵无语,冷着脸嗯了一声。
“姐夫我俩也同榻睡过了,以后你可不能只偏心陈琬瑛了。”
赵锦锋噎了噎,他什么时候和她睡过了?
难道她认为自己偏向陈琬瑛是因为他们二人在一起睡觉,所以才想和他纯睡觉?
他简直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板着脸说道:“知道了。”
赵锦锋又跟她套了几句话,李珩才姗姗而归,他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李珩,看的李珩浑身不自在。
李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莫名的问道:“殿下可是觉得我哪里有不妥之处?”
赵锦锋收起打量的目光,语气莫名的吐出两个字,“并无。”
李珩看向陈琬琰,只见她没心没肺的冲自己吐了吐舌头,冲他勾勾手,他弯腰凑近她的脸,只听陈琬琰小声的问道:“小侯爷晚上陪我睡吗?”
李珩听到她那戏虐的语气,不禁失笑,宠溺的说了句,“不知羞。”
赵锦锋自然是听清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觉得他们二人相处并不像已经融为一体的夫妻,顿时觉得他俩碍眼的很,李珩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竟然只是纯睡觉太难理解了。
“陪不陪?”陈琬琰一脸的娇俏的扯着李珩的袖子轻晃。
李珩眸盛宠溺,不经意的瞥了眼她腰间的玉契,轻轻的应了一声。
如果之前因为圣上口谕让她不得孕育子嗣,还存着侥幸和暖化她的心思,再看到这块玉契的时候,他就知这二年他再碰她不得。
陪睡就是真的,纯睡。
无论她是否是太子的女人,这代表太子妃的玉契只要在她手上一天,他就碰不得她。
二人在赵锦锋府上用了午饭,便上了回宣平侯府的马车,陈琬琰心情不错,李珩也跟着开心了几分。
“目的达成了?”李珩轻声问道。
陈琬琰愣了下,“你故意出去的?”
李珩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没说话。
她那性子不达目的不放弃,便是他不出去她也会我行我素,他只是不想看罢了。
“过了年我给你寻两房妾室,你不信我的眼光,叫母亲替你寻也行。”
李珩别开脸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
对于李珩突如其来的冷淡,她也无计可施,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自然也不知该如何灭。
“你生气了?”
李珩睨了她一眼,语气莫名的不耐烦,“不是每个男人都对女色无动于衷,你以身试探没想过后果吗?”
若是赵锦锋真的要了她,他根本拦不住。
在他的府上都是他的人,他纵然有心也无力。
“我……我有分寸。”
“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让你心大不知危险?”
他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妙招,从她问出那句要不要陪她睡,他就全明白了,什么妙招,不过是以身试探罢了。
“三皇子敢给我下毒,我宁愿委身,也要让他歇了拉拢我父亲的心思!”
李珩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喝道:“你疯了,没证据也敢攀污皇子。”
陈琬琰红着眼,小声说道:“娶了我算你倒霉,我会给你寻个好姻缘的,侯府如日中天,许个世子平妻之位,在世家大族的嫡脉中挑,应当也不难寻。”
李珩青白着脸没说话,她借口是三皇子,可他却隐隐感到她所谋并没有那么简单,是为了那人吗?
“圣旨将侯府的高尚品格都点出来了,如此仁义之家,只要透露出娶平妻的……”
李珩烦躁的打断她的话,“你有没有心?”
陈琬琰翻了个白眼,“没心我早死了!”
她可以在赵锦锋面前装天真,是因为他们不用日夜相对。可是她在李珩面前装不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多,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就像他深藏的心机,总是会不经意间显露。
“我无再娶之意,不用折腾。”
“你是担心我父亲责怪吗?”
“与岳父无关。”
“那你……”
李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淡漠的骂道:“无智小儿。”
陈琬琰:“……”
“我十五了……”她半晌才吐了这么一句。
李珩只是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便闭眸不语了。
他曾说过王嫣然过门就不再迎人过府,她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这人时而靠谱时而脱智,莫不是是个臭石头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