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和李珩回了宣平侯府,宣平侯府的宴会还未散了,李珩自然留在了前院应酬,女眷都在内院老夫人的院子里。
她刚进内院,就被宣平侯夫人的大丫鬟锦瑟请到了她的院子。
宣平侯夫人今日受封了二品诰命夫人,自是开心的不得了,李珩和陈琬琰刚出府,李佳枚就带着夫君和女儿来贺喜了,这会儿她见着陈琬琰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接受了陈琬琰好意,最近和夫君感情升温不少,日子也过得顺心,陈琬琰的父亲荣升亲王,她又被册封了郡主,今日这二号府邸的圣旨一下,她婆婆就眉开眼笑的让她带着夫君孩子来宣平侯府贺喜。
外头再怎么传她与太子是良缘,也不及这道圣旨货真价实,能让太子托付东宫,可见她爹当真权力不小。
最主要是婆婆想托她问问,能不能将她外甥女送进东宫。
陈琬琰听了她的来意有点莫名其妙,她婆婆的外甥女是谁都不知道,她迷茫的问道:“是哪家的小姐?”
李佳枚也知道这事儿有些为难她,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太子妃,就是个代管,真多事儿去管太子的后院,指不定惹怒了人家。
只是婆母再三叮嘱,她又不敢不从。
李佳枚有些为难的说道:“说来这人你也认识,是项家的思纯妹妹。”
陈琬琰:“……”
李佳枚见她表情古怪的就知她心中不喜,项思纯追着她在内城转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若非不敢忤逆婆母,她才不愿意多嘴。
陈琬琰知道这些世家联姻错综复杂,还是头一回被这关系网惊到了,当真是一棵树上枝,枝枝相连。
难怪景睿帝信任她父亲,仔细想想她陈家算得上人丁单薄,关系网十分简单。
她祖父只有父亲一个儿子传宗,她母亲早亡外家也不在赵国,陈家如今的显赫全凭陈青岩一人,并无外力支撑,这般想想陈家确实是世家里的独一份了。
景睿帝被世家庞大的关系网压的喘不过气,会对陈青岩委以重任就显得十分正常了。
陈家祖父当真有远见,若非只有一根独苗苗,凉州的兵权不可能世代都握在陈家手中,陈家也许早就因为功高震主没了如今的地位。
她陈家低调也是真低调,朝中无人也是真无人。
陈琬琰此时不仅震惊于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更震惊项思纯的执着,她想了想说道:“不是我不帮长姐,只是我同项姑娘说的很清楚了,真的帮不上忙。”
宣平侯夫人听闻长女所求也是一脸的懵逼,她说道:“你婆母是老糊涂了吧,圣旨上只说暂时托付东宫内院,怎好真往东宫里头塞人。”
李佳枚怎会不知这个理,谁能料到她夫君的姨母,今日会带着项思纯直接求到了她婆母跟前。
陈琬琰也是醉了,这圣旨内容传播的好快呀。
才一个早上而已,项思纯就托了人来求进东宫,果然家里出了个太妃消息就是灵通。
李佳枚犹豫着说道:“项妹妹说若是不成,想托妹妹请太子殿下见她一面……”
陈琬琰:“……”
项思纯的无脑是祖传的吗?
这么执着!她以为自己有绝世美貌,还是智比天大,凭什么认为见赵瑾瑜一面人家就会接受她啊?
“这……男未婚女未嫁,私下见面恐有不妥吧。”陈琬琰尴尬症都快犯了,项思纯是有多想嫁进皇家。
她这么执着,她都怕把赵瑾瑜约出来,项思纯会直接豁出清白赖上赵瑾瑜,要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项思纯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宣平侯夫人脸色也不太好看,训斥道:“这事莫要再提,万一叫太子殿下落了套,你我都担待不起。”
陈琬琰颔首,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万一项思纯给赵瑾瑜下了套,她们都得跟着受罚,毕竟是一国储君,容不得旁人算计。
“长姐,这事你不要掺合了,同姐夫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她说完就感觉自己说话有点糙,好像是在责备李佳枚多管闲事一样,果然李佳枚听了她的话脸色便不太好。
陈琬琰暗骂自己一句嘴快,也知道自己一口回绝了她,她回去不好交差,她和项思纯不熟,不愿为了她的面子得罪人,便直白说道:“项姑娘不止一次在宫道上堵太子殿下,若殿下有意,她何须求我?”
李佳枚神色讶异的望着她,可见并不知这事儿,宣平侯夫人听了个乐呵,她自是知晓前些日子项思纯在宫中堵太子,碰上了陈琬琰。
今日一听又求上来了,心里便对项思纯有些轻视,压根不愿意叫女儿多管这起子闲事。一个男人若真有心,女人都自己送到跟前了,早就搭上讪,眉来眼去了。
人家视而不见,她求陈琬琰有什么用,陈琬琰又不是太子的母亲,还能做主让他纳谁就纳谁吗?就算让她打理内宅,东宫添人这种事也都是皇家人才能做主的。
“枚儿,这道圣旨,圣上想表达的就是忠孝仁义,沈皇后尸骨未寒太子若纳妾,何以谈孝,纳而无名是为偷。”
陈琬琰却是笑了,这宣平侯夫人见过周淑清之后果然是不一样了,整个人平和了不少,也不再无脑抨击她了,终于有世家嫡脉长媳该有的精明能干了。
对于不参与皇储之争人来说,这道圣旨的主题就是围绕着忠孝而写的。
陈琬琰忠孝,所以得了二号府。
赵瑾瑜仁孝,重视她的孝心托付后院。
宣平侯府仁义,默默承担所以有了恩旨加封。
至于立场不同的人怎么脑补,那都是他们的事。
“我父亲即使回了凉州,我也还在京都,李家往后也会越来越好,有娘家支撑长姐怕什么呢。”
李佳枚听她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要给她当靠山,一时也没那般怕回去被婆母责难了,只是面色仍旧有些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