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夫人揉了揉鼻子,可不就是蠢么,人家挤破脑袋不一定能嫁进东宫,她竟然自己舍了皇家进侯府,不是蠢是什么?
“你觉得你表现的很聪明?”李佳枚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陈琬琰讪讪的端起茶盏啜了口茶水,只怕这回她爹异常的高调会引来许多的麻烦,但这不是她能左右的,父亲既然选择了冒头,应当是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她现在超级想知道,樊嘉恩到底和沈括说了什么惹了他不快,樊家已经确定投靠了七皇子,两家的亲事肯定是不成了,项思纯这时候还巴着赵瑾瑜不放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知七皇子是三皇子的胞弟,与赵瑾瑜根本就是对立的存在吗?
她抬了抬手,彤霞立马上前附耳,她话刚落,彤霞就直接了当的回了句,“殿下早就看穿了。”
陈琬琰:“……”
赵瑾瑜从未主动提过这些,她今天三观都要裂了,她自己献身支持赵瑾瑜不香吗?替看不起她的人做嫁衣,她脑子有病吗?
想到这里赵瑾瑜在她心中的形象立马高大了起来,这小子慧眼如炬啊!
给了彤霞一个那你不早说的表情,彤霞就讪讪的退至她身后当木桩去了。
若是没有赵瑾瑜严词拒绝项家,樊家不会那么快选定七皇子。
“枚儿!”宣平侯夫人不赞同的冲李佳枚摇了摇头,“琰儿年纪小,你也年纪小?说话没个正形!”
宣平侯夫人毕竟是在内宅混的,平日里交际也不少,沈皇后仙逝不足二月她就接了项江樊三家的帖子,对他们的谋算自是知晓一二。
江家早年从三皇子的一派的王家跳了船,项樊两家便同三皇子牵连不深,转而投向太子能做近臣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时她认为陈琬琰以儿媳身份守孝是在诅咒自己,看见她就气不顺,因此当她们谈起借陈家的势说服太子,建议她哄着陈琬琰做一对好婆媳,她在气疯前一口拒绝了。
所以江家大房才对女儿百般苛刻,她更是因此将火气都撒在了陈琬琰身上。
后来听说太子拒了项家,宣平侯对她早有提点,宣平侯知晓项思纯追着陈琬琰跑的时候,就料到了李佳枚会来找陈琬琰帮忙,因此让她先一步截住李佳枚的话头。
三皇子的大船他家是再不会上了。
李佳枚语气不自然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习惯成自然,弟妹不要介意。”
她呛陈琬琰呛习惯了,听到她说出欠收拾的话,就忍不住想讥讽一句。
“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觉得那些人就是自作聪明。”
宣平侯夫人观察了一下陈琬琰,见她面容恢复了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喜气洋洋的转了个话题,“亲家也是真得圣宠,异姓亲王爵,赵国独一份啊!”
陈琬琰眨巴着眼睛说道:“圣宠正隆,凡事都得小心谨慎,最忌喜大忘形。”
李佳枚:“……”这是在映射她婆母?
老夫人院子里的宴席还没散,她们也不好久不冒头,三个人相顾无言了半刻钟,就携手回了宴上。
老太太一见陈琬琰就笑眯了眼,她是出身将门,家中也曾十分显赫,只是母族到了孙辈这一代没有拔尖的人才撑门庭,才渐渐落魄了。
她是很敬佩陈家的,毕竟没有哪家能将一方兵权稳握三四代,陈家老爷子相当的睿智,也十分的大胆,只留一根独苗传宗,并未将家族壮大。
老夫人冲陈琬琰招了招手,陈琬琰乖顺的走了过去。
老夫人欢喜的说道:“位置我老人家可是给你留着呢。”
“多谢祖母。”陈琬琰在她右下手坐下,笑嘻嘻的给老夫人倒了杯酒。
她刚接完圣旨没多久,就被李珩火急火燎带去了赵锦锋府上,想来是最近父亲对他太过热情,这道圣上亲拟的圣旨将他吓住了,所以才想在不得罪陈青岩的基础上,让自己去分担陈青岩的热情。
谁让他爹从回京都就不理她呢,对李珩倒是不错,时不时的就召他去作陪。
陈琬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发酵的青梅酒度数不高,老夫人心中欢喜也多吃了几杯,如今陈琬琰身份不同了,家中的女眷对她的态度自然也不相同了。
对她说话客气了不说,连奴仆见了她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祖母莫要贪杯,这梅子酒虽然是酸甜口,吃多了也是会醉的。”陈琬琰道。
“无妨,今儿个开怀,多饮两杯也无碍。”
陈琬琰却挡住了丫鬟倒酒的手,道:“明日宫宴祖母可得带着府中女眷赴宴,今日还是少吃些罢。”
老夫人眸中闪过一抹亮光,自从她夫君过世,儿子成就不显,她已有多年未曾参加过宫宴了,没想到今年还能进宫。
宣平侯夫人坐在老夫人左下手,听了也觉得十分激动,问道:“你从何处得知?”
早间常内监来宣旨的时候并未提起宫宴之事,陈琬琰此时提起倒是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她抿唇一笑,她坏了许贵妃的好事,让常福得罪了许贵妃,常福便将话说的模棱两可,只道圣上免了进宫谢恩,绝口不提明日宫宴之事。
“二殿下说的。”
既然常福想在赵锦锋面前卖好,她便卖他个面子,谁让人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呢。
老夫人一想便知其中隐情,只道:“中宫无主许贵妃最大,宫宴是她一手操办的,咱家许久未曾参加宫宴,贵妃又是头一年操办,帖子送的迟些也是正常。”
李家今时不同往日,宣平侯今年升了户部尚书,安排参加宫宴实属正常,其他府里早几日便得了宫宴的请柬,宣平侯府今日才得了个信儿,这其中缘由自然是许贵妃想给陈琬琰一个下马威。
果不其然,晚间宫里就派人送来了宫宴的帖子。
“往年宫宴都是皇后娘娘操持,贵妃是头一年接手,先给往年参宴的人家发了帖子,新添的几府是我们疏忽了。”
陈琬琰目光沉沉的看向来送信的内侍,忽而笑了一声,这许贵妃当真是有意思,一句遗漏了就想打她的脸。
这是想提醒她,宣平侯的尚书是靠她许家提携得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