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掀开花房的厚棉帘,刚才还无人值守的门口,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两个府卫。他们见彤云掀开帘子,二人手中的刀交叉在一起,挡住了出口。
樊嘉恩得意的说道:“请吧。”
彤云往陈琬琰跟前一拦,“有诈。”
陈琬琰点点头,问道:“打得过吗?”
彤云认真且自豪的说道:“当然。”
“那你先让开吧,还不到活动筋骨的时候。”
冲突还未起,自然不好在别人家动手打架,毕竟她是来送年礼的,不是来找事的,她不能把李佳枚从火坑里拉出来,也不能再给她添把柴。
陈琬琰往里走,彤云刚想跟过去,就被樊嘉恩拦住,“我同思纯都没有带奴婢,你一个奴婢也别跟着了。”
“她不是奴婢,我的人也轮不到你来管,樊小姐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彤云原本黑了的脸,瞬间就焕发了新的光彩,她美滋滋的瞪着樊嘉恩。
樊嘉恩被陈琬琰噎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彤云一眼,不管陈琬琰是什么身份,她都看不起她。
“守住门口。”陈琬琰交代完便迈步上了高台。
三人落了座,樊嘉恩首先说道:“你赶紧帮思纯进东宫。”
陈琬琰看着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就想笑,“我是你养的阿猫阿狗吗?”
你说帮就帮?
“思纯进了东宫,江家以后也不会再为难表嫂。表嫂会在李家替你说好话,你日后在李家也会过得好,我们各取所需。”樊嘉恩道。
“项姑娘的事,樊姑娘怎么比正主还急呢?”
“这不用你管!你按我说的办就行。”樊嘉恩态度强硬的说道。
“我凭什么要受你的要挟呢。”
“你若不听话,不止你会被休,表嫂也会被江家休掉,你认为在李家你重要还是表嫂重要。”只要李佳枚还在她姑母手中,陈琬琰就得受她的钳制,只要她不听话,她姑母就会折磨李佳枚,宣平侯夫人也会迁怒于她。
陈琬琰把玩着腰间的玉契,淡淡道:“那你就让李家把我休了吧。”
樊嘉恩愣了一下,“女子被休可是会让全族蒙羞的事情,一旦你被休了,陈家也不会容你了。”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父兄容不容我?”陈琬琰嗤笑一声,讥讽的说道,“樊小姐还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樊嘉恩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她,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陈琬琰,然而她现在的身份的确不是她能放肆羞辱的了。
她不甘的咬了咬下唇,说道:“只要你帮思纯进东宫,我就嫁给沈大公子,日后若是太子登了大位,我们一定会说服殿下,让你大哥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凉州的兵权还是你家的。”
陈琬琰嗤笑,用这种空话拿来唬她?
“你笑什么?”樊嘉恩问道。
“你想壮大项家和樊家就凭你们的本事,可别借我父亲的手。”既然想借她家的势,就该伏低做小去捧高她,而不是自认为高她一等的踩着她上位。
既然看不上她,就别来乘东风。
樊嘉恩被她戳中心事,赶忙垂下了眼,饮了一口茶掩饰心虚。
项思纯见樊嘉恩吃瘪,深吸了口气说道:“那日在定国公府是我们二人不对,不该因为自己的事情不顺而迁怒你。”
陈琬琰颔首,世家女总是有些骄傲的,倒贴被拒确实是一件让人很难堪的事。
“帮我进东宫对陈家没有一点坏处不是吗,你父亲终有老去的一天,你兄长手中无实权,你想过凉州兵权不在你家,你的日子会如何吗?”
“没想过,我也不需要想。”她笑盈盈的望着项思纯。
项思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噎的差点背过气去,良久才缓过劲儿,她继续动之以情的说道:“女子在夫家的日子是否好过,一靠娘家强势,二才是夫君的宠爱。”
这个观点陈琬琰是认同的,世家联姻自然是要二人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有强大的娘家,夫君自然不敢太过怠慢。娘家式微,除非夫君人品过硬,否则靠那点微薄的情爱还真过的不好。
毕竟容颜易逝,纳妾合法。
项思纯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听进去了,说道:“你帮我,我一定会说服殿下保住你家的兵权。”
陈琬琰都要被她的自信感动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疾言厉色说道:“说吧,是谁指使你来害我陈家和太子殿下的。”
“什么?”项思纯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问道。
“我陈家哪有兵权,”陈琬琰怒目瞪着项思纯,厉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赵家的江山,我父亲是圣上的臣子,兵权也自然是圣上的兵权,圣上如何调配,我陈家绝对服从。”
陈琬琰厉目瞪着樊嘉恩,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太子殿下安分守己,固守本心,与圣上父子情深,对皇位亦无觊觎之心,天家亲情岂容你在中间搬弄是非?”
项思纯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难,连忙起身,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话说的不对。”
陈琬琰指着樊嘉恩问道:“她教你说的?”
项思纯看了眼樊嘉恩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家选了谁你不问问吗?”
“嘉恩喜欢沈大公子,只要我进了东宫,她就能和沈公子成眷侣……”
陈琬琰简直被她气笑了,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和沈家绝无可能。”
一个已经选了七皇子的樊家,便是他们回头,沈家也不会同意她进门了。
“樊嘉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因为与沈括无缘,又被七皇子拒之门外,就生了恶胆。你想毁了太子殿下和我陈家,也要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人帮你,你也做不到。”
项思纯都快被她吓尿了,陈琬琰是什么意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