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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琬琰难受的不得了,她亲他,有时候真是情不自禁,谁让他跟个吸铁石一样,只要单独和他在一起,她就想挨着他充充电。

仿佛一只饥渴的禽兽一样。

赵瑾瑜心情也很复杂,她这些日子只想着李珩,可曾有一刻想过他?

他照顾她不眠不休,却得知她去二皇兄府上是为了李珩,她回侯府主动见的第一位客人是三皇兄,也是为了李珩。

可曾想过问问自己为何不去看她?

还说什么亲他是头脑发热,以后再不亲了!

不亲他,要去亲李珩吗?

自从景睿帝赐下郡主府,赵瑾瑜交付东宫,她进宫就住在东宫的后寝殿,东宫的侍卫倒是对她十分熟悉了。

她追着赵瑾瑜进了东宫,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以前她和那些人有摩擦的时候赵瑾瑜时时刻刻护着她,现在她与那些人和平共处了,赵瑾瑜又要与她形同陌路了。

“赵瑾瑜……你你!你站住!你给我说……啊~”她气急了去追他,一脚踩在裙边上,被自己绊了个狗吃屎。

赵瑾瑜冷漠的回头,见她趴在地上想上去扶她,终究是忍住了,在原地站着没动。

陈琬琰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赵瑾瑜来扶她,委屈兮兮的仰头,扁着嘴不满道:“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了无动于衷的赵瑾瑜一眼,扯了他的袖子就往自己脸上擦。

“我刚才摔倒了。”她小声委屈控诉。

赵瑾瑜想笑,又有点心疼,冷着脸抽回自己的袖子,淡淡道:“摔了就回自己寝殿休息。”

陈琬琰:“……”

她泄气的回了承恩殿,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四仰八叉的躺在软榻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如姑姑带着张御医来的时候就见她睡的不省人事,跟前也没人伺候,赶忙上前将她摇醒,“郡主,御医来了。”

陈琬琰睡的正酣猛不丁的听到有人叫她,吓的打了个激灵,倏然睁开眼,吓了没防备的如姑姑一跳。

“我不曾唤过御医啊?”她因为刚醒还有些迷茫。

人自然是赵瑾瑜叫来的,可他不让说如姑姑也不敢擅作主张的告诉她,只道:“张御医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也不好让人白跑一趟,给您请个脉就回尚药局了。”

陈琬琰一听是张御医也来了兴致,忙道:“快将人请进来。”

她在郡主府的时候全靠他老人家费心费力的医治,要不然自个儿也不能这么快的活蹦乱跳。

王御医到底是赵锦锋一系的人,虽然他并不会害自己,但就陈琬瑛曾经多次在郡主府外徘徊,想打探郡主府的情况,她在昏迷时也不敢让赵锦锋的人进内院。

赵锦锋的人带着王御医进了郡主府内院,就一定会打探守卫情况,许仁来的那日只在外花园走一圈,估计就已经将当日的当值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日她临时吩咐让巡逻的间隔延长,但她却疏忽了,巡逻的侍卫多,许仁从进花园起,巡逻的侍卫就未重复过。

这还是李珩分析之后告诉她的。

“微臣,参见郡主。”张御医对陈琬琰行了个礼。

陈琬琰摆摆手,“张大人无须多礼,若非有您妙手仁心,又悉心照顾我,我这命估计就得交代出去了。”

张御医抿唇笑而不语,悉心照顾她的另有其人,关自己什么事。只不过太子不说,他也不会多嘴就是了。

因是在宫中,如姑姑把陈琬琰赶去外面守着的宫人指派回了殿内伺候,人多嘴杂,二人并未表现出熟络。

宫人搬了矮墩和小桌放置在陈琬琰脚边,请张御医入座。

“老夫给郡主把把脉吧。”张御医掏出脉枕放在小桌上。

陈琬琰将手放置在脉枕上,张御医搭在她手腕仔细琢磨,屋内静的针落可闻。

“郡主这些日子可是不曾好好休息?”

陈琬琰颔首,她在郡主府休息了一个多月,打乱了她好多计划,从她见过三皇子,这快一个月来了,她睡梦里都是在调整布局。

她和三皇子做不到彼此完全信任,她们之间的账早晚是要清算的,眼前的友好维持不了太久。

季从之咬住她父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和赵锦锋未决裂,他不放心她父亲,这才需要季从之去盯住陈青岩。

“郡主身子还未养好,操劳过度不利于养伤,老夫给您开剂安神汤,您喝了养养精神。”

张御医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季从之因为她让侍卫闯二皇子府,咬住陈家不放的事闹的不可开交,他也有所耳闻。

“有劳张大人了。”

张御医给她开了安神汤也没多留,如姑姑去了东宫的药藏局拿了药,又亲自看着掌医煎完试了药,才端给她。

如姑姑是认定了她同赵瑾瑜那日有了肌肤之亲,赵瑾瑜肯将东宫交付给她,把她安排在东宫内院的正殿,还特意拨了宫人来伺候,可见对她是真的用心,因此她对陈琬琰也格外的恭敬。

陈琬琰从进了这内殿就困的很,迷迷糊糊等到如姑姑端了安神汤过来,她问道:“这屋里可燃了安神助眠的香?”

如姑姑看了眼香炉,道:“想是郡主累了,喝了汤水,去床上歇着吧。”

陈琬琰接过她手里的安神汤,喝了便由她搀扶着进了内寝。

等她睡熟了如姑姑将宫人遣散,这才去寻了赵瑾瑜。

赵瑾瑜听她老老实实睡了心里才踏实,他空了就会去偷偷瞧她,自是知晓她夜夜睡不安稳。有时太过想念,午夜时分也会偷偷去见她,她屋内的烛火仍亮着,连连打着哈欠也不肯去睡。

今日听说她进了宫,他便让如姑姑提前在承恩殿燃了助眠的熏香。

他坐在软榻,隔着纱帐去看她,即使是睡着了身子也绷的很紧,一刻也不敢放松,看来是真的被打怕了。

缓步行至她床榻掀了纱帐躺在外侧的边缘,他也有许久没能好好休息了。

朝堂局势诡谲复杂,蜀国使团迟迟不来,陈青岩回京受封不久便被季从之死死咬住,季从之是他父皇的人,在旁人眼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父皇的意思。

陈青岩已经在京都留了半年,这已经很不寻常,朝臣一定认为父皇大肆封赏陈青岩是为了从他手中夺权。

那么一旦父皇扛不住季从之的步步紧逼,他的皇兄们就又要盯着河西那块肉了。

河西可以不换人,可一旦有了换人的苗头,必将要换成自己人。

父皇的决策,等着陈家的可能是腥风血雨。

季从之似乎是铁了心要外任了,难道是因为父皇让陈青岩久留京都,才让他起了这样的心思?他认为圣上要收陈家的兵权,便顺势为自己谋权。

朝中的其他人想必也如他所想,一但父皇应了季从之,那些还在观望的人就会跳出来针对陈青岩,瓜分镇西军。

他侧头看着她的睡颜,她用已阅拖着季从之,是想让她父亲先一步回凉州。

她算出了季从之会退而求其次改去剑南?

如她所言河西很重要,蒙国人身材魁梧,骁勇善战,河西豪族并不服朝廷,朝廷若此时将陈青岩换下,河西必乱,如果蒙军来袭,河西豪族很可能不战而降……

河西不能乱,父皇也不会应允季从之,但一定会给他去看看的机会。

把他派去剑南,既能如了季从之的意,又可以暂时稳住他的皇兄们和朝臣,让他们都把目光转向季从之。

从季从之的前后变化,他可以确定季从之是拿他当了跳板,难道他一直都是八皇兄的人?若真如此他藏的可太深了!

那日宫宴季婉儿求嫁的应该也是他八皇兄,他们父女临时转投于他,应当是做了两手谋划,但今日的种种,一定是季从之宫宴之前便算计好的。

他真对父皇忠心,就不会不管不顾的针对陈青岩。

可是他八皇兄背后的势力并不大,也已有了正妃,季婉儿嫁过去也只能做个侧室,季从之能愿意吗?难道就因为她不愿意做八皇兄的妾室,所以才求当他的妻?

可是父皇给陈琬琰的那道圣旨,写的清清楚楚,对她以太子妃礼遇之,所以谁都知道他不可能娶旁人当太子妃的,至少丧期是不可能。

明知不可能还要求,那她……求的是八皇子正妃!

或许她不甘心,想博一博太子妃之位,毕竟他的身份比八皇兄更名正言顺。

只是季婉儿和八皇兄之间的事他至今未查出蛛丝马迹,只从陈琬琰口中听到过,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