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落在陈琬琰脸上,二人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陈琬琰睡觉向来不老实,这会儿完全睡熟没了防备,一个翻身小半个身子就压在了赵瑾瑜身上。
赵瑾瑜:“……”
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一条玉臂横在他的胸前,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热气呼在他的颈项又烫又痒。
赵瑾瑜浑身僵硬的躺着不敢动,生怕她醒了会问自己为何会躺在她的床上。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里面竟然空荡荡的,赵瑾瑜红着脸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上次在他的寝殿,他见识过的平坦,此时正隔着二人的衣衫挤压在他的胸膛上。
他心跳猛然加快,想将她推开一些却被她搂抱的更紧了,她动了动又把身子往他身上移了些,竟然是想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赵瑾瑜气结,早就知道她睡姿不好,可她这睡姿难不成日日都是趴在李珩身上睡的?
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般诱惑!
要不是彤云和彤霞日日守着她,谁能想到李珩真就没再碰过她。
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生起气来,上回建议她给李珩纳良妾,小半年过去了怎么就没一点动静呢?就把一个周姨娘从大理寺带回了宣平侯府。
李珩还从未踏足过她的屋子。
他眼眸微动,难道李珩也对她动情了?
正想着却被她手上的动作惊的差点跳起来,陈琬琰手不知何时伸进了他的衣襟,在他胸膛上乱摸。
轻轻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衣襟中移出,伸手半环住她,在她背上轻拍,轻声哄道:“睡吧,不怕。”
他想起初见那日,她也是这样明明手脚抖的厉害,还是怕自己离开,将自己抱的紧紧的,手在他身上乱摸,让自己别走,自己就顺从的与她成了好事。
陈琬琰在他怀里拱了拱,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变软,搭在赵瑾瑜身上的手脚也松了力。
等陈琬琰睡醒的时候赵瑾瑜已经不在了,五月入夜晚,此时正彩霞满天,如姑姑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宫人为她穿衣打扮。
“姑姑为何……”这副表情?
就好像新婚第二日,婆婆看儿媳,神情欣喜又暧昧?
这感觉怎么怪怪的?
如姑姑亲手替她挽了发,浅笑着说道:“郡主睡了许久,应当是饿了,殿下在前头等您用膳。”
虽然她进内寝并未闻到石楠花的味道,但二人相拥而眠她却是看的真真的,这太子殿下素来不喜女子近身,能这般已是对她爱重了。
陈琬琰被她一说也觉得腹中饥饿,收拾完毕火速赶往美食现场。
赵瑾瑜一袭姜黄色常服端坐在桌前,身边立了十几个内侍,陈琬琰看到他先是愣了下神,感觉自己跟看到了一座小金人似的。
午时在垂拱殿见他时,他穿的分明不是这一身,她竟不知赵瑾瑜这般臭美,一天还要换两身衣裳。
赵瑾瑜见她盯着他衣裳瞧,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淡淡道:“坐下用膳。”
他先前那件衣裳沾满了她的口水,想起她吧唧着嘴一会在他耳朵上咬一口,一会在他下巴上嗦一下,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还不忘在他脸上乱啃,他就浑身难受的厉害。
陈琬琰看着他脖颈上的红印子,问道:“殿下开荤啦?”
“胡说什么!”赵瑾瑜冷着脸,将殿内伺候的内侍挥退,斥道,“白日宣淫乃是大逆不道,孤岂会做那等昏庸事!”
陈琬琰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敛去眸中的失落,沉声道:“殿下这里被狗咬啦?”
赵瑾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淡淡道:“确实是被个不负责任的狗儿咬了。”
“殿下把那狗儿藏的倒是好,我来这许多回也未得见,想是殿下新养的?”距她上回来东宫已经有些日子,难道这段时间里他收了美人?
赵瑾瑜挑了挑眉,“这东宫女官都属你管,有无变化你都不知,便该反思自己是否失职。”
赵瑾瑜从前都是让着她,何曾这般与她针锋相对过,真是有了心爱的女人就变脸,难怪他这些日子对她冷冷淡淡的,想是怕他女人吃了她的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可怜她还在那苦思冥想自己到底何处得罪了他!
陈琬琰气道:“你要将人藏起来有的是办法,我还能管到你身上不成!”
这种事本就是在她预料之内,他是个正常男人不可能一直素着,她忍住心里的酸涩,闷头将桌上饭菜扫了个遍。
赵瑾瑜也难得多用了些,饭后陈琬琰在东宫乱转,赵瑾瑜在书房处理公务,算着时间回了丽正殿准备沐浴。
陈琬琰远远的跟着他,丽正殿守门的侍卫得了赵瑾瑜的命令也不拦她,她大摇大摆的进了丽正殿,听到浴房传来水声,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她在东宫转了一大圈,腹中的饭都快消完了,除了承恩殿,其他的殿中并没有宫人。赵瑾瑜要是藏人肯定是藏在他的寝殿了!如果她想的不错,那女人一定会伺候他沐浴就寝!
她隔着屏风往里头看,赵瑾瑜闭着眸子泡在池子中,墨发披散在精致的锁骨和裸露的胸膛,陈琬琰狠狠吞了下口水,福多和福满两个内侍正在水池两边,拿着巾子替他擦身子。
赵瑾瑜半掀眼皮瞥了眼屏风,嘴角微微上扬。
陈琬琰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发现自己偷看他洗澡,又不死心的在他寝殿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干净的连个母蚊子也没逮着。
她纳闷的不行,不死心的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的进了浴房。
赵瑾瑜算着时间她也该出去了,就从池子中站了起来,哪料到她又杀了回马枪,惊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池子里!
幸而福多和福满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赵瑾瑜瞬间涨红了一张脸,陈琬琰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刚才看到了光秃秃湿漉漉的赵瑾瑜!
慌乱的从浴房跑到殿外,如姑姑已经按照赵瑾瑜的吩咐等在殿外,见她红着脸出来一脸的姨母笑。
“奴婢带您回寝殿吧。”
陈琬琰路疾驰回了承恩殿,灌了两杯茶才解了口干舌燥,如姑姑拿了柄团扇给她扇风,轻言道:“东宫还和以往一样,宫人都在最外头伺候,只有您来时才会来承恩殿伺候。”
“那……那太子殿下……他他他……”她大着舌头,一种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赵瑾瑜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