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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姑姑见她面露古怪,不知她心中所想,她奉太子之命来替他解释东宫并无其他女眷,既然已经解释过了,陈琬琰也亲自检查了,她就准备回去复命了。

陈琬琰魂不守舍的呆坐着,越想越觉得赵瑾瑜是个断袖!她对他上下其手那么多次,他都能坐怀不乱,而且他身边好像真的没有异性。

她打了个哆嗦,他……他不会是个受吧!

不不不,与他有关系的内侍应该才是受!

她心里抓痒难忍,趁着宫门未闭前又溜进了赵瑾瑜的寝殿。陆机远远的看见她就报给了赵瑾瑜,守门的也未拦她,待她进了门,就听从赵瑾瑜的吩咐将朱色大门落了锁。

她自以为鬼鬼祟祟的爬到赵瑾瑜寝殿的窗前,探着头往里看,就见他披了件外袍,手执书籍坐在软榻上在看,神情专注。

福多立于他身侧,两个人靠的很近,时不时的给他添茶倒水。

陈琬琰趴着看了会儿,福多轻声提醒道:“殿下该就寝了。”

赵瑾瑜合了书,福多替他将外袍脱下,便伺候他躺着,将寝殿的帐子全部放下,挡住了赵瑾瑜。又将屋内的灯拨暗,也回了帐子后。

陈琬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俩人同床共枕,可见感情不一般,难怪自己对他动手动脚他也能当柳下惠,对娶季婉儿也不用心,原来是有心上人了。

赵瑾瑜躺在床榻上,问床下踏板上的值夜福多,“殿门落锁了吗?”

福多起身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已经落了。”

“今儿个不用你值夜了,把殿里守值的都带走。”

福多也不多问,将踏板上的铺盖收好,便带着人从偏门退了出去。

陈琬琰一无所知的在窗外趴了一会儿,想回承恩殿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宫门已闭,无帝王命令不可再开。”

陈琬琰:“……”

那她今晚睡哪儿?

侍卫悄声道:“殿内屋宇众多,您何不去找殿下,让他给您安置个地方暂居一夜。”

陈琬琰有些为难,但很快便想通了,能在这里守门的应当都是赵瑾瑜信任的,就算她在这里住一晚,应当也不会有闲话传出。

就算传出她也不怕,反正早就有她睡过赵瑾瑜的闲言碎语了,再多一句也没啥,她有的是办法掩盖掉。

趁着赵瑾瑜刚歇,应当还未睡着,她推开寝殿大门,寝殿里平时伺候的人竟然都不在。她更加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了,毕竟和男人同床交欢这种事,让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她先趴在寝室外面仔细听了听,没听到暧昧的动静才小声的叫了句,“殿下。”

没得到回应,她慢吞吞的往里挪了挪,低声道:“殿下,我想跟您借个睡觉的地儿……”

“过来。”

“不……不好吧。”他床上可是还有个男人呢!

要是被他发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日后肯定会弄死她的!

“那你就在塌上睡吧。”

赵瑾瑜本来已起身,既然她不肯睡床,他就躺了回去。

陈琬琰:“……”

她可以说她不想与他们睡在同一个屋子吗?

守值的内侍都不在,明显是被他打发了,二人肯定不是打算纯睡觉的,有个听壁角的,他们还怎么办事!

下午已经情难自禁了,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又被自己破坏了!她可不想遭赵瑾瑜跟前的内侍嫉恨!一个景睿帝跟前的常福就够她受了。

“那……那个,我们同睡一室,是不是不太好呀……”

赵瑾瑜隔着纱帐看她,轻飘飘的问道:“你为何夜闯孤的寝殿?”

陈琬琰可不敢说自己是来确认他性取向的,她干笑道:“吃饱了撑的,出来逛逛,就逛到了殿下这里。”

她怕赵瑾瑜再追问,忙道:“我睡觉很沉,不会打扰殿下的,您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赵瑾瑜轻笑一声没再理她,翻身睡了。

陈琬琰紧张的躺在软榻上自我催眠,竟然真的就睡了过去。等她呼吸声渐轻,确认她睡熟了赵瑾瑜将她抱到床上,把她放至里侧盖上寝被,才躺在外侧睡了。

陈琬琰半夜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跑到了赵瑾瑜的床上,她战战兢兢的在身边摸了摸,没摸到其他人才稍稍放了心,打算偷偷的越过赵瑾瑜回塌上。

“想做什么?”

声音在寂静的午夜响起,陈琬琰登时被吓的脑袋空白,大脑自动忽略了什字,耳朵里全是那句带着朦胧睡意诱惑力十足的想做么,想做么……做么……么……

许是被她吵醒,赵瑾瑜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得不到她的回应,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询问。

她赶忙捏着嗓子学着内侍的声音回道:“不不……想做。”

赵瑾瑜听到她这怪声怪调心里有些奇怪,人也清醒了,不想做?什么不想做?不想做什么?

等领会到她的意思,他简直要忍不住要掰开她的脑袋瞧瞧,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想做就睡。”他背对着陈琬琰,语气清冷如月辉。

一听就是攻!

见他没发现自己床上换了人,陈琬琰松了一口气,也不敢乱动,索性埋头睡了。

第二日陈琬琰在软榻上睡醒,赵瑾瑜已经梳洗妥当准备去用膳上朝了。外头的天色仍暗,她心里怪异的很,却是睡不着了,她难道做梦爬了赵瑾瑜的床?

她正纠结着,穿戴妥当的赵瑾瑜带着如姑姑进来了,如姑姑捧了个托盘,上头放了一身内侍穿的灰色衣裳。

“去换上,跟孤一起出去。”

陈琬琰茫然的看着那套内侍服,大清早的就让她玩cosplay?

等如姑姑替她换了衣裳,她也想明白了原因,毕竟她在他寝殿睡了一夜不太好,穿着内侍服出去可以掩人耳目。她跟着赵瑾瑜出了丽正殿,准备回承恩殿,却被他一把拉住。

“哪里去?”

“回承恩殿啊!”

“这衣裳是父皇送来的,跟孤去见父皇。”

陈琬琰一脑门子问号,她小声问道:“你和父皇这都是什么爱好?”

都喜欢小太监?

赵瑾瑜蹙了蹙眉,他怎么觉得她的问话哪里怪怪的呢?

“父皇自是有安排,你跟着来便是。”

陈琬琰焦灼不安的跟在他后头去见了景睿帝,景睿帝赏了她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就笑眯眯的和赵瑾瑜去正殿共进早膳去了。

常福看到陈琬琰穿着内侍服,委屈巴巴的吃着早膳,堆了一脸的笑,问道:“这膳食可还合郡主胃口?”

她诚实的点点头,“宫里头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那便好,郡主若是用完了,就跟老奴在外面侯着,等陛下与殿下用完早膳,伺候陛下上朝吧。”

陈琬琰:“……”

她?伺候景睿帝上朝?

她可是女的!

“郡主莫怕,今日是小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常朝官员出席。”

陈琬琰有些迟疑的问道:“可女眷不立朝堂啊……”

常福笑道:“您现在是内侍省的陈内侍。”

陈琬琰弄不懂景睿帝的意思,但她也没来得及多问,就有小内侍急匆匆的来禀报,来上朝的大人们已经在殿外就位,待他们进入殿中,便要请帝王入紫宸殿。

常福带着她疾步往帝王上朝前临时休息的文德殿去了,一路不停的叮嘱她进了紫宸殿的规矩,不可大声喧哗,也不能小声嘀咕。

非帝王问话,不可答。

她活了两辈子,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扮成个小太监陪皇帝上朝。

“跪!”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唱,紫宸殿内百官齐跪,威严的景睿帝被一众内侍引领着入了殿中的高台。

待景睿帝入座,殿中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睿帝特意给陈琬琰安排了一个显眼的位置,众人一起身就看到她立于帝王身后。殿中除了赵瑾瑜之外,其余众人都惊讶的看着陈青岩。

宣平侯是知道陈琬琰昨日被宣进了宫,一夜未归,今日在紫宸殿见到她,差点没摔个跟头。

她绷着脸扫视全场,难怪都想当皇帝,这滋味真的太爽了,高台之下众人都半垂着头,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敢直视帝王龙颜。

季从之看到她脸色青了青,随即便云淡风轻的听帝王挨个问事了。

首先出列的是鸿胪寺卿,蜀国使团因事而耽搁数月不发,昨日传了消息过来,蜀国国君三月初禅位于燕王,蜀国新君陈璃将于本月二十日举行登基大典。

陈青岩心中了然,上一世他的儿子也是这个日子登基,并未亲自出使赵国,他本以为自己改变了陈琬琰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都会被影响,现在看来被影响的只有赵国。

目前真正受到大影响的只有赵家,李家和陈家。

其余人的命运与前世的大方向并无太大的不同,都在正轨。

上一世他不知蜀国国君为何突然退位,这一世他却清楚,这般做是为了掩盖陈琬瑛兄妹调兵之事。

陈青岩已在京都呆了近半年,景睿帝的危机已过,现下他身体健康,二皇子也未称帝,他也是时候请奏回凉州了,不然季从之那个牛皮糖不知要纠缠他到何时。

“臣已久离凉州有半年之久,边陲不可无守将,臣请奏回凉州。”陈青岩出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