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无语道:“帝王春秋鼎盛,你说呢。”
景睿帝身子骨健朗,并未有任何疾病。那些人争的厉害,却没想过景睿帝或许比他们活得还久呢。
李珩被她反问逗笑了,直起上身将她困在怀里,将她抚摸自己脸的手拿下,十指紧扣按在她头侧,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你快十六了吧。”
陈琬琰动了动眸子,“我不想做。”
“做一次,就听你的。”娶平妻,生子,按照她的意愿,受她摆布。
“我不想做。”
“你是不想做,还是不想我听你的安排娶妻纳妾,传宗接代。”
“我不想做。”
李珩丹凤眼眯了眯,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与她的呼吸紧密交缠,低声呢喃,“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也不会听你的安排。”
“你是李家长子,你有你的责任,庶子不能袭爵,你这是做什么!”
李珩翻身躺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床,床帐飘动,守在外面的彤云脸色臭臭,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心领神会的不再过多关注室内。
这是陈琬琰与李珩经常做的小把戏。
“我还是世子呢,父亲身子骨硬朗,再过二十年,我也还是个世子。”
陈琬琰:“……”
他说的确实不错,他未及弱冠,只是古人早婚,同龄人已经有当爹的了,他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儿。
等他日后功成名就,与她没了牵绊,再娶高门贤妻也算锦上添花。
总比现在娶个不如意的平妻,纳妾生庶子对他名声好。
为官之人最重名声,世家最忌庶长子。
“是我思虑不周,你既然想好了,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
李珩伸手挑了她一缕青丝绕在指上把玩,他这些日子日日宿在桃苑,一是为了惩罚暖桃,还有就是想让母亲歇了给他纳妾的心思。
暖桃腹中的孩子让他有些迷茫,当时他虽意识模糊,但感受到她的贴近,便咬破了舌尖,痛意让他有一瞬的清醒,他脑子弦断不过弹指,几息的接触,她是怎么怀上的?
陈琬琰见他拧眉沉思,以为他在官场上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问道:“怎么了?”
他不想与陈琬琰探讨这种问题,问道:“要不要再换张床?”
“换床做什么?”她已经把嫁妆的拔步床换了,李珩怎么又提出换新床。
那张床上与赵瑾瑜拥有过彼此,她不愿意让旁人睡,就换了现在这张简单的大床。没有拔步床的私密性,也没有那床精致,和软榻差不多,只是大了些,四周挂了遮挡的纱帐子。
李珩早有她换床的猜测,想是她新婚夜在那床上留下了阴影,睡着不安稳,果断的让人搬走了。
“这床不够私密,换张千工床吧。”旁人一进来就能清楚的瞧见帐中的情况,他们这点小手段也就骗骗没经验的。
但凡有一个长心眼的,在窗户上戳个洞都能瞧见俩人各躺各的。
陈琬琰反应慢了半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是要换千工床,这主屋要好一阵不能住人了。”
千工床制作步骤麻烦,首先就要来拆了她现在的床,重新丈量尺寸,这院里工匠进进出出,她得搬出去。
“去我院里住。”
“那你呢?”
“自然是同你住一起。”李珩狭长的眸子紧闭,薄唇微微上翘,说不出的邪魅性感。
陈琬琰想了想,撑着头问道:“你是不打算进后院了?”
他忽然说要换一张繁琐的千工床,那床如同一个独立的空间,制造起来相当的费时,一般都是婚期定下,女方家中就会丈量新房尺寸,开始打造。
这是要将她从后院支出去?
李珩半睁开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暖桃腹中的胎儿来历不明,不知何时就会被当作攻击陈琬琰的工具流掉,他不愿意让她背负容不下妾室胎儿的骂名。
若是今日他没有在外面听到暖桃的挑衅也就罢了,既然听到了就不得不防她,彤云和杨浦数次去请她回府她都不愿,偏偏哭着要跟他回府。
故意跑到陈琬琰跟前炫耀肚子,无一不是在暗示陈琬琰会害她,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是一年前,他一定会陷入暖桃的引导之中,与陈琬琰生出嫌隙。
可与她相处久了,就发现她行为十分磊落,从不先出手伤人,即便反击出手也不算狠,而且也不屑于浪费时间在内宅争斗。
他有时感觉她很难懂,有时又觉得她很透明,她和陈家给他的印象一样虚虚实实,简单又复杂。
“蜀国的使臣今日到了,蜀国新君上个月册封了皇太子。”
新帝登基册封太子稳内政也是正常,原本要出使赵国的蜀国燕王,登基为帝之后应当是腾不出空出使赵国了。
新君继位颁布新政,收拢政权,要忙的事情太多,委实没空到处晃悠。
而且出于国家稳定的考虑,为了君王的人身安全,他不会被允许出蜀国了。
“鸿胪寺可有的忙了。”陈琬琰笑道。
每年六月开始鸿胪寺便要开始准备派使臣出使各国,这个时候鸿胪寺也要接待各国的使臣,朝办接待准备回礼都要经他们的手,也是他们最忙的日子。
“长姐前些日子还跟母亲抱怨,姐夫好些日子没回府用晚食了。”
陈琬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从前想着把江家大郎送出去外放,没想到出了一系列的变故,没把他送出去,倒是让江大人把他调去了鸿胪寺治下的典客署,当了个从八品的典客丞。
估计他这会儿正和礼部治下的主客司,一起忙的不可开交吧。与主客司只忙使节接待给赐政令不同,典客暑要忙朝贡、宴享、送迎等具体事宜。
那江大郎从前懒散惯了,又是个娇气听话的妈宝男,也不知道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能不能受得了。
“再有一月过年了,长姐现下有了身子,江家有何安排?”
自从去岁过年闹了那么一出,江夫人带着那个外室子回了老家吃斋念佛,江老夫人也并未将江家事务都交给李佳枚,而是分成四份,她与江家二房三房还有李家枚一同管理。
说白了就是各管各院,属于江大夫人掌管的中馈还牢牢的抓在她手里。
除了江大郎变好了,没有婆婆整日找茬,江家大房的产业,象征性的让李家枚经手了几家之外,没什么大的变化。
这一切都说明,江夫人不会外在滞留太久。
陈琬琰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李佳枚来过几回,陈琬琰都没在府上。
“母亲说,江老夫人借着长姐有孕,不宜操劳为由,想让江夫人回来。”宣平侯夫人平时不太与李珩说家中琐事,只是她实在是抓不住早出晚归的陈琬琰,这才跟李珩好一通诉苦。
“江老夫人还挺记仇的嘛。”陈琬琰嗤了一声,江老夫人在侯府丢了面儿,李佳枚又巴巴的跟着江大郎回了府,连个冷脸都没舍得甩一个,人家能重视她才怪。
现在人家把柄都处理干净了,自然是该神仙归位了。
李珩往她身上凑了凑,语气掺了一丝委屈道:“母亲抓不住你,就逮着我可劲儿抱怨。”
陈琬琰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按住他在她肚皮上乱按的手,“老实点。”
“太子这样抱过你吗?”李珩暗哑沉闷的声音响在她耳侧,仿若震天雷,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
“瞎说什么呢,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三皇子抱过你。”李珩语气笃定。
“他抱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我的手脚加起来都不够数的。”
“女人都逃不出他的诱惑,王姨娘的事儿,不怪你。”
“你都听到了?”陈琬琰不安的动了动,李珩进来的时间那么巧,她不用猜都知晓他在外面听了多时。
只是不知他从哪里听起的。
“别动,”李珩闭着眼拍了她一下,将她紧紧箍住,“在男人怀里的时候,不要乱动。”
陈琬琰忽然想起赵瑾瑜,那日在假山里,他抱着她,听着不可描述的声音,他的身体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他?
被自己强上过一次之后就不行了?
可是上次他中了药,分明……是可以的!
难道他……只能靠药物?
“你不要乱动,一会儿就好。”李珩道。
“我……我不动!”
她先将赵瑾瑜甩到脑后,反正多想无用,打算改日去验证一下。
还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
“王姨娘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试图与李珩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王嫣然选择了三皇子,但人确实是她送过去的。
“嗯……”李珩若有似无的应了声,声音三分慵懒,三分漫不经心,四分诱惑,十分性感。
他同王嫣然只有过一次,在那之前她已经没了清白。
“同我说说你在凉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