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陈明真调兵或许是为了对付陈将军。”
只不过自从他们打了陈琬琰之后,陈明真和陈琬瑛就被关了起来,他们也再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同外界联系了。
所以这件事没有了后续,对付陈将军也成了猜测。
“那玲儿就与常家无关啦?”他们是敌国奸细,好像比常家安排的棋子更能说的通。
陈琬琰不动声色的在赵瑾瑜的手上摸了一把,琢磨着刚好要过年了,陈琬瑛要放出来了,陈明真母子是不是也先放出来。
秦姨娘他们三人把持将军府那么多年,把将军府大部分资产转化成了他们的私产,那些私产肯定不止她没收的那些,他们的身份弄些私产谁也不会往奸细身上想,必须要将那些私产都挖掘出来。
那些私产无论是铺子庄子或是住宅,肯定都藏了不少奸细。
把他们放出来,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挂名的私产。
“与常家有关与否,还没有眉目。”赵瑾瑜道。
“那就先不管常家吧,冒头时日太短,线索太少,先查陈明真兄妹。”
赵瑾瑜颔首,他要再查查袁承志,还有他接触过的所有人,以及替官户挂名做生意的那批人,暂时也顾不上常家了。
常家有他两个皇兄盯着,应当也不会轻举妄动,他若是有发现就给他们放点消息好了。
陈琬琰离宫前交代赵瑾瑜不要随意出宫,毕竟不知道城中藏了多少细作,还有那批几万人的流民,里面应当也不止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这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她不能让赵瑾瑜出去涉险。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绝对不能出事,若是他出了事,朝堂对储君之位的争夺就会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易储很容易出现问题,换谁当太子都很难不引起动乱,皇子一乱,藏了那么多奸细的京都可能就要乱了。
她还有些担忧景睿帝,常德妃的那个有毒的菊花烛台,明显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
她现在倒是真有些心疼他,当皇帝太惨了,去拜别他的时候也没隐藏菊花烛台的事,请他保重身体。至于其他的,事关谋逆她不敢多说。
还是等弄清楚陈明真的底细再看吧。
陈琬琰出了宫先去一趟定国公府,让定国公夫人找个时间,将大着肚子的张若华接回定国公府过年。
定国公夫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多问,反正那将军府就她女儿一个主子,女婿不在,秦姨娘母子被关着,冷清的很。
义庄完工了一部分,毕竟万岁山财大气粗征了好些个劳动力,管吃管喝还有钱拿,那些人干活也勤快,自然是效率高,老弱妇孺先行住了进去,陈琬琰估摸着年前应当能把人都安置好。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奖景睿帝高明了,这些坊的名字里都有个义字,规划的方方正正十分严谨,类似现在的小区,有官兵日常巡逻防控管理,类似保安物业。
还成立一个专管租赁的部门,将这些坊市管理的井井有条。
关键是把流民控制在城外相对集中的区域,与城中百姓隔了一道城墙,又在外面给他们垒上一堵城墙,等于是把他们半拘住了,便是有奸细想要做乱也有些难。
比他们在城里头四处观察,打探消息让人放心多了。
景睿帝安置了流民,还收缴了一笔房租,虽然也就那几万两吧,但那也够景睿帝乐许久了。当下又赏了赵瑾瑜和陈琬琰一堆好东西,想起了陈琬琰包租婆的梦想,又赏了她一座十分豪华的皇家庄园。
庄园里有高山流水,水上能撑观光大船,亭台楼阁一座连一座,虽然比不得二号府的规模,但也是极尽奢华了。
陈琬琰没顾得上去看新庄园,找了个月黑风高,北风呼啸的夜晚,让人在陈明真的院子放了一把火。
大火烧的京都半天都红了。
抱着能杀死就杀死,不能杀死就把他身后的人逼出来的心态,连带着秦姨娘的院子一起烧了,几乎烧了大半个将军府。
自从知道陈明真不是她兄长,她已经对他没有一丝同胞情了,况且他曾帮着陈琬瑛刺杀了自己,又亲手暴揍了她一顿,她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没被陈琬瑛杀死真是她运气好,陈明真要是真想着造反,还得连累她一起死,不如搞死他算了。
不过陈明真和秦姨娘这一对老祸害并没有死,陈明真身边藏着高手,将他从大火里救了出来,只是手臂和腿有些轻微的烧伤。
秦姨娘伤的重一些,身体百分之七十严重烧伤,毁了大半边脸,嗓子也被烟熏坏了。
陈府的管家来定国公府寻张若华的时候,陈琬琰正和张家姻亲家的贵女在定国公府的梅园赏花,刘善瑶也在,她们昨日在定国公府留宿了一晚。
定国公夫人神色莫辩的看了她一眼,已经将起火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她已经将陈家的资产清算完了,准备去挑事了,但仍觉得心惊,那得烧走多少钱财。
陈琬琰甩了甩袖子,没说话,果然是烧不死的小强。
那么大的火,一个都没烧死,说明他们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人在保护他们,将军府的人已经筛查过了,陈青岩也将人换了一批,救陈明真的人应当是暗卫。
她掐了朵腊梅,“我随你们一起回去瞧瞧。”
张若华六神无主的看着陈琬琰,只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几乎烧了半个将军府,她听说了之后怎么能这么淡定?
她回头看了定国公夫人一眼,只见她与自己的一样,眼中满是受惊过度的忧虑,火烧半个将军府,那得多狠的心才下得去手。
她烧的不只是银钱,还是她的亲人!
“你没死过。”你不知道死过的人多渴望活。
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陈琬琰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就没再理心神不宁的张若华。
不把陈明真的尾巴扯出来,别说她活不了,张家也要连坐。怕也没用,她也害怕,昨夜她就望着黑夜里的那片火红,无端的想起水月庵的那场大火。
等马车到了将军府,陈琬瑛也接到消息赶了回来,看到陈琬琰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出口骂道:“小贱人,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陈琬琰冷笑着讥讽道:“怎么又想派人杀我?”
“你个下贱胚子,真以为和几个男人睡过,他们就能护着你了?”
陈琬瑛上来就想撕打陈琬琰,却被将军府的护卫拦住,她气的整个人都要扭曲了,她被放出来,手头值钱的物件都被搬空了,刚想找个由头回将军府找秦姨娘取点钱花销,就听说将军府着了大火。
陈琬琰冷眼嘲笑的看着她,“你最好祈祷二殿下会一直护着你,否则,我第一个跟你算账,你别想跑。”
张若华被她们之间的硝烟味熏的头疼,这对姐妹奇奇怪怪的,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吗?
陈琬琰故意刺激了陈琬瑛两句,就率先进了将军府,见张若华行动不便有些懊恼,她今日一早就去了定国公府,明示暗示张若华卧床,她就像听不懂那般一点也不配合。
接到消息后,她一个劲儿的暗示定国公夫人,让张若华假装受惊吓动了胎气,留在定国公府,可那俩人心神不宁的,压根没敢跟她对视。
陈琬瑛被将军府的侍卫看守的死死的,就怕她发狂冲撞了陈琬琰,一行人先去看了陈明真,虽说是庶子到底是主子,姨娘终究是奴婢。
陈明真气色尚可,应当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一直紧绷着脸,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看到来了三个女眷脸色就更难看了。
“四哥,你还好吗?”陈琬瑛关心的问道。
陈明真烧伤的部位都缠了纱布,也看不到具体的烧伤情况,甚至因为纱布缠的厚表面又太干净,陈琬琰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受伤。
“怎么起的火?”陈琬琰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