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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婕妤噎了一下,“你若不害我,我如何能连累你!”

常婕妤挂上职业假笑,“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什么都没做,被你连累也没去找你的麻烦,你却先找来说我的不是了。”

姚婕妤愣住,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她。

“清者自清。”常婕妤好整以暇的起身,将手中的翡翠珠串放到她的手中,“遇事方知人,化事方鉴心。”

姚婕妤呆呆的握紧常婕妤给她的手串,望着她不卑不亢离去的背影,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自从进宫就知道常婕妤不得宠,也并无争宠之心,此刻见她毫不留恋的离去,不禁升起了疑惑,她不争不抢和陈琬琰能有什么冲突。

看来谣言不可信。

陷害她的应当另有其人,肯定是见她受宠才生了借刀杀人的心思。

自此之后她与常婕妤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景睿帝的后宫也只剩贵贤二妃。

朝堂有人为常婕妤鸣不平,称姚婕妤犯错,何以要德妃承担重责,不合规矩。

一开始景睿帝置之不理,后被激怒的景睿帝以常婕妤私自烧毁御赐之物为由堵了回去,自此再无人敢替她求情了。

阳春三月,陈琬琰腿脚虽然还不利索,却收到了赵敬淮递来的好消息,以及一袋优良的种子,虽然麦子的产量与后世的不能比,但能有成效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培育种子这种事她不懂,但也知道急不来。

她让刘扉带去了景睿帝赏赐的皇庄播种,只等着成熟看看成效了。

自从德妃被贬为婕妤,赵锦锋已经几次进宫寻她,他的意图很明显,他要将乐园开到江南,刻不容缓。

二人闹了几次不愉快,陈琬琰又是哭又是撒泼,借口腿疼躲在东宫不出去,但他的忍耐力明显已经到了极限。

陈琬琰折了一枝桃花,气呼呼的瞪着赵锦锋,“我腿疼,我脚筋差点被人挑断,我没办法训练伶人。”

赵锦锋冷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我架空你,昧了你的钱么。”

“我不管,我腿疼。”她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你就会欺负我。”

“我今日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赵锦锋捏住她的下巴,“别以为和太子睡了几天,就能和我耍心眼了。”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赵锦锋的拇指按住她的唇,将她的话堵在口中,“别以为我好糊弄,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最好别想着背叛我。”

“你腿已经好了,住在宫里不肯走是想同他做夫妻?”

“你胡说什么,我不准你这么说!”他可以说她,但不能说赵瑾瑜!

赵锦锋嗤笑一声,“外面都快翻天了,也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你就在东宫躲着吧。”

陈琬琰:“?”

赵锦锋往她扁平的胸口瞟了一眼,“看来太子不行啊。”

陈琬琰挺了挺飞机跑道,“看不起谁呢!我这是趴着睡觉压平的!”

谁说赵瑾瑜不行了,他根本没摸过她好吗!

“江南不用你管,我给你二成利,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他已经培养了一批伶人,她只要好好经营京都的乐园,江南就能照着模仿。

赵锦锋凑近她的耳朵说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你不想着害我,我都能原谅你。”

陈琬琰推了推他,“我没想过害你。”

“是吗?”赵锦锋轻笑的问了一句。

“我说过,只要你想要,我有的,都给你。”他放柔声音问道,“你想要什么?”

陈琬琰后退了一步,攥紧拳头,“我想弄死陈琬瑛和陈明真。”

“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就因为他们打了你,你就要杀了他们?”赵锦锋不悦的蹙眉。

“陈琬瑛要杀我,陈明真差点玷污我,我要杀死他们有什么不对!”

要不是她受了伤出不去宫,那群人这会儿都被她杀了!

“你再等等,我帮你,但现在陈琬瑛不能死。”自从德妃被贬为婕妤之后,她的人就偃旗息鼓了,八皇弟的后劲明显跟不上了,如今朝堂只有他和老三二人相争,他占了长,被立储的可能最大。

只要过了十一月,二十七个月孝期一过,太子必废。

现在已是三月,还有八个月。

这八个月里,陈琬瑛绝对不能死,他不能同陈家断了姻亲。

“什么?”陈琬琰挖了挖耳朵,“你帮我?”

她没听错吧?

“你再忍她八个月,八个月后,不用你动手,我帮你解决了他们。”

陈琬琰垂眸思考,八个月,只剩八个月了吗?

“不行。”八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若是让常婕妤她们联合了三皇子,先手对付陈家,不但陈家难以翻身,赵锦锋也得受连累。

“你是铁了心要帮太子对付我了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陈琬琰扔了手里的桃花枝,心里烦闷。

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能和赵锦锋说陈家的事,许家若是知晓一定会借此要挟陈家,到时她就腹背受敌了,要保陈家就只能彻底倒向赵锦锋,抛了赵瑾瑜。

“跟我出宫,带你去个地方。”赵锦锋不容置疑的说完,拉着她就要走。

“你干什么,你放手,我脚疼,你弄疼我了。”她使劲挣扎,脚踝的疼痛让她飙出几滴泪。

赵锦锋压根不管她的哭闹,提留着就把她带出了东宫,出了东宫陈琬琰才彻底安静了下来,最近东宫的人少了许多,连赵锦锋强拉她出去也无人来阻止。

赵锦锋见她安静,终于肯慢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若听话,也能少受罪。”

陈琬琰瘪着嘴没说话,出了东宫她就得注意形象了,在宫中哭哭啼啼对她和赵锦锋都不好,赵锦锋是铁了心要带她出去,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了。

直到坐上马车她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抱着腿坐在一旁,偶尔掀开帘子往外头瞧瞧,马车从繁华的街道越走越偏,她皱了皱眉。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直闭目养神的赵锦锋忽然问道。

他最近很累,从过年就没闲下来过,回回去见她都是不欢而散,他忽然发现他不知道陈琬琰要的是什么。

从前以为她要的是财,后来又觉得她要的是权,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她还在闹什么。

陈琬琰沉默不语的挑了挑车帘,她想要什么,她想要自由。

想她的脑袋在脖子上长的结实一点。

想长命百岁。

她将手伸出窗外,迎着风和阳光,但那些都是奢求。

赵锦锋见她不言也不强迫她,吩咐葛洪把马车停在路边,他并不打算下车,他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若不是她性子执拗,他也没空带她来。

陈琬琰想下车,却被人拦住,陈琬琰认出他是之前盯着她的暗卫,便抿着唇坐了回去。

马车停在岔路口,往上是去安国寺,往右是去兰若寺的小道。

这里她很久都没来了,自从慧能大师圆寂,水月庵被大火烧毁,她跟赵瑾瑜来过一次便再没来过,她不知道赵锦锋带她来做什么,也懒的问。

这里早已恢复了昔日的辉煌,许是春日的缘故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路边有序的停靠了许多朱轮马车,有车夫互相聊天,偶尔说上几句近日的趣闻,引来旁人的附和。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就听葛洪轻声说了句,“来了。”

陈琬琰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就看到赵瑾瑜同一个青衣姑娘一前一后,从安国寺前的阶梯走了下来,那姑娘走在他身后,二人的随从远远的跟着,她怔愣了一瞬,不动声色的将帘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