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小时候淘气,有一回磕到了牙,流了好多血,儿臣的奶娘就让奴婢用盐水漱口,很快就止血啦,儿臣就记住了,儿臣想着,血凝的快肯定就融不到一起了。”
赵瑾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就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陈琬琰冲他心虚讨好的笑笑。
景睿帝受不了他们二人眉目传情,指了个内侍道:“你去尝尝那水咸不咸。”
小内侍得了令就要去尝水,小星弱弱的说道:“陛下,姚婕妤伸手捞护甲时,还在水里搅着涮了涮。”
陈琬琰一听就有点反胃,景睿帝也微微蹙眉,赵瑾瑜道:“要不然让人去拿些盐来再滴回血试试?”
景睿帝颔首,“就按太子说的办。”
陈琬琰乐了,赵瑾瑜这是打算在他们手上再划了一刀啊!
宫人很快就去取了干净的水和盐,当着景睿帝的面将盐倒入水中,内侍又取了三人的血滴入水盏,血液入水便各自凝结,果然没有相融。
景睿帝嗤笑了一声,问道:“可否有让血液相融的办法。”
陈琬琰刚要说往水中加明矾,就听赵瑾瑜清了清嗓子,道:“父皇就别为难她了,她哪懂得那许多,若不是淘气磕到嘴,想必也不知盐能让血液不相融。”
景睿帝哼了一声,就知道护着,妻管严!
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惧内!
他正气着,姚婕妤就被带到了紫宸殿。
这是她头一次来,望着坐在高台威严的帝王止不住的颤抖,“臣……臣妾拜见陛下……”
“你方才可是来了紫宸殿?”景睿帝问道。
“嫔妾方才想陛下了,是以偷偷的跑到了前朝。”
景睿帝冷哼一声,问道:“你可是打听了紫宸殿的事?”
姚婕妤扫了眼跪着的小星三人,道:“臣妾并未打听殿中之事,只是询问了陛下今日为何还未下朝。”
“你的护甲可曾落入那壶水中?”
“不、不曾。”
“朕再问你一遍,你的护甲可曾落入那壶水中。”
“姚婕妤,您就实话实说了吧,欺君可是大罪!”常福道。
“掉、掉了……”
“你可是知道那水的用途?”景睿帝耐着性子问道。
“嫔妾知道。”姚婕妤不停的颤抖,龙椅上的帝王太过威严,她努力让自己别紧张,但就是平静不下来。
“你那护甲中可是藏了盐?”景睿帝问道。
他虽不爱姚婕妤,但对她是真的有怜惜之情,如若不然根本不会亲自坐在这里审她,把她交给贵妃或者贤妃,她既要受罪也要说实话。
“嫔妾,没有!”姚婕妤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望向景睿帝,“嫔妾只是想陛下了,才来见您的。”
“把护甲给她们几个辨认。”景睿帝面对她的狡辩也失去了耐心。
侍卫刚要拿护甲给她们三人辨认,就听赵瑾瑜道:“让她们分站三个角,分别指认。”
这就是不给她们任何串通的机会,也是不给姚婕妤狡辩的机会。
小星三人背对着背,站成了个等腰三角形,分别隔了三米的间距,侍卫将搜罗来的护甲让她们仔细辨认,她们全部都指向一个鎏金粉色桃花的护甲。
侍卫将那个护甲交到常福手中,景睿帝眯着眼睛问道:“还不说?”
姚婕妤见那只护甲被挑出来,有些后悔自己贪心,没舍得将这只护甲毁尸灭迹,不过她也没多害怕,反正护甲已经洗干净了。
“嫔妾想陛下了,便想亲自来给您送茶水,可她们说这不是给您饮用的茶水,而是滴血认亲用的清水,嫔妾便想查看一下,没想到护甲掉了进去,是她们躲懒没去换净水,嫔妾也不是故意的。”
小星三人哑口无言,确实是她们贪了懒没有回去换水,这也确实是她们的责任。
陈琬琰问道:“护甲戴在手上不易脱落,不知道姚婕妤的护甲,是否不合您手指的尺寸?”
“又是你!不知我与郡主有何仇怨,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姚婕妤气呼呼的问道,说话也没了规矩,“你已经害了我父兄,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陈琬琰并不理会她的质问,说道:“护甲缘口宽指腹窄,除非护甲腹中藏了东西,手指不能完全伸入,否则自己脱落的可能性不大,不知姚婕妤的护甲是如何那么巧的脱落了。”
“护甲太松不行吗?”姚婕妤仰着脸说道。
“可否劳烦常大人将护甲还给姚婕妤,让她戴上给大家看看是否合适。”
景睿帝示意常福按照陈琬琰说的做。
常福便走下了高台,将东西递给姚婕妤带来的宫人,宫人要给姚婕妤戴上,她却曲着手指不肯配合。
“你这是非要栽赃嫁祸给我了?”姚婕妤目露凶光,“若是你能查出此事是我所为,我随你处置!但若你冤枉我,我定不会让陛下绕过你!”
她压根不怕,护甲她已经让人清洗干净了!她也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赵瑾瑜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自己上赶着往陈琬琰手里送,他父皇连袁承志的事都选择闭眼了,还能因为她处置了陈琬琰不成?
她真以为自己能左右帝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父皇不要面子的吗?
陈琬琰点点头,“就是不知这私会外男之罪,姚婕妤能不能扛住。”
姚婕妤一愣,“你疯了吧,我何时私会外男了?”
她抬头望向龙椅上的景睿帝,泪汪汪的说道:“陛下要为嫔妾做主啊,嫔妾从未私会过什么外男,郡主这是想要了嫔妾的命啊!”
景睿帝冷哼一声对常福说道:“你来告诉她。”
常福得了命令,面无表情的叙述道:“有人知晓今日殿中会滴血认亲,有人为帮袁承志与秦姨娘开脱,便在水中加了盐,致使认亲的血液不相融。”
“这二人进宫便未与人有过接触,敢问姚婕妤,为何这么巧接触了滴血认亲用的水?”陈琬琰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与人勾结?”姚婕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泪眼,“我又不认识他们,我为何要帮他们?”
“因为你想弄死我。”陈琬琰云淡风轻的道。
“我为何敲登闻鼓,姚婕妤这个包打听不会不知吧,想必我会提出让袁承志三人滴血认亲,姚婕妤也是猜得到的,一但证明他们不是父子父女,我便犯下了欺君之罪。”
“你胡说!我没有!陛下您可不能相信她啊,她这是要害死臣妾啊!”
赵瑾瑜看向她身后的宫人,问道:“这护甲是你清洗的吗?”
宫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奴婢清洗的。”
陈琬琰闻言差点笑出来,赵瑾瑜这人冷不丁的问一句,那宫人就把姚婕妤卖了。
“方才郡主与常大人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听明白了。”
“那便由你来说出真相。”赵瑾瑜淡淡道。
他根本不怕姚婕妤不承认,也不怕她毁灭了证据,证据毁了,人证不是还在吗?
“奴婢……”宫人犹豫不决的望着姚婕妤。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您在以势压人吗?”姚婕妤将宫人护在身后。
赵瑾瑜冷漠无情的对袁承志道:“她不肯说,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