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锋刚想说话,就见陈琬琰朝着文洙公主冲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转眼间就绕到了文洙公主的背后!
与她调换了方向!
文洙公主呆滞一瞬,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想往她身后跑,陈琬琰却在二人擦肩的一瞬间搭箭拉弓,那羽箭毫无力道可言,
却实实在在打在了文洙公主的身上。
陈琬琰沉声道:“你输了。”
“你耍赖!”文洙公主气炸了,她那箭的力道打在身上不痛不痒,根本连二尺远都射不到!
“你没说射箭的人不能动。”陈琬琰冷眼看着文洙公主,“公主背对着我朝君主,实乃大不敬,希望贵国可以给个合理的说法,并且向我朝陛下磕头认错。”
她说完便将弓放回原处,回到了陈青岩身侧坐下。
简直是气死她了!
竟然敢挖这么大个坑害她陈家!
幸好赵瑾瑜提醒她可以不用站在原地,尽量去缩短与她的距离,要不然她真就气昏了头,压根想不出办法!
陈璄赞许的对陈琬琰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陈琬琰怔愣了下,这里的人不会比这个!
她伸出手呆呆的对陈璄比了个耶!
赵瑾瑜不爽的看着她和南诏国使臣眉来眼去,肺都要气炸了!
他刚才已经想开了,同她欢好的人是他,虽然她不知道是自己,但到底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
只要成亲以后,把她看紧就是了!
陈青岩见她坐回来了还不老实,关心的问道:“脚不痛了?”
陈琬琰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脚踝,竟然一点都不痛,景睿帝欢快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的愉悦,陈琬琰却没心情听他说什么,只是兀自坐着发呆出神。
陈璄为什么会引导自己和文洙公主比试,他又为什么知道自己能赢?
他又为何会比大拇指?
“想不通就别想了。”陈璄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陈琬琰一惊,“大哥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心里想的,都在你脸上写着,我如何不知?”陈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那盏琉璃灯,记得好好供奉。”
“大哥怎么知道我有一盏琉璃灯?”她好奇的问道。
陈青岩打断她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好好供奉你听话就是了,陛下封赏你,赶紧去磕头领赏。”
陈琬琰哦了一声,就嗒嗒的去景睿帝跟前磕头领赏了,景睿帝封赏完赵瑾瑜和陈琬琰,便喜笑颜开的走了。
这俩孩子争气呀!
赵锦锡的神色十分微妙,“二皇兄,你说她是不是运气特别好?”
赵锦锋不置可否,陈琬琰脑子异于常人,损招多的很,完全就是个无赖!他刚才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是挺好的。”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如果说太子是真有两把刷子,那她真就是脑子转得快,外加运气好。
他看向赵瑾瑜,一箭穿靶,说他是陈青岩塑造的战神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父皇会因此驳回他的请辞吗?
“不知道太子是否也有这么好的运气。”赵锦锡低语呢喃。
七皇子眸光微闪,看向赵瑾瑜,随口接了句,“谁知道呢。”
总之,他肯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一箭肯定是用了内力才打穿了箭靶,莽古德只有一身蛮力,哪里是他的对手,一开始那两箭,不过是他为这最后一箭做的铺垫。
五皇子冷笑道:“倒是小瞧他们二人了。”
景睿帝一走这宴席也就结束了,各国使臣要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出宫,再过几日他们便要各自返程。
贺兰崇临走前,对陈琬琰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别的也未多说,便跟着鸿胪寺的官员走了。
陈琬琰跟着陈青岩去了皇城的住处,她还想再见一见陈璄,他简直太神了!她想让他帮忙看看她和赵瑾瑜还有没有可能。
“爹,你说我厉不厉害?”
陈青岩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给她,宠溺的说道:“爹的小乖宝儿最棒了!”
“哎,爹我不疼了,大哥替我揉了两下就好了。”
简直太神奇了!
被他柔过的额头也不疼了!
陈青岩也不勉强她用药,陈璄确实有几分本事,将药塞到她手里,对陈琬琰说道:“这因果之事你不要追问太多,对他不好。”
陈琬琰听话的点点头,他们那些有本事的人都讲究,看破也不能说太多,会伤了自身的气运。
“我知道了爹。”
“去找你太子哥哥玩吧。”顺便去关心关心她那受伤的太子哥哥,他还有事要忙。
他也看到了那颗打向赵瑾瑜的石子,大致方向他也能分辨出,是他们赵国的人对太子使了绊子。
陈琬琰扭捏了一下,“我还是回郡主府吧。”
赵瑾瑜今天虽然帮了她,肯定是因为怕她丢了赵国的颜面,她若是去找他肯定会惹他厌烦。
“又和殿下闹别扭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着殿下肯定也要忙,我去又要给他添乱。”
陈青岩也没想太多,“那你先回府吧,别到处乱跑。”
陈琬琰应了,先去了趟宣平侯府,与宣平侯夫人商议去各家送年礼的事,才回了郡主府。
景睿帝的赏赐已经先一步到了,彤霞正在清点记录,见她回来,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来。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陈琬琰啊了一声,问道:“殿下怎么来了,他人呢?”
“殿下是跟着陛下的赏赐一起来的,这会儿正在后殿休息。”彤霞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琬琰差点没被她逗笑,什么叫跟着赏赐一起来了,难道他也是陛下的赏赐不成,她发现彤霞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
她打趣了彤霞一句,就自个儿往后殿去了,彤霞等她走了,才一脸笑意的准备回库房继续干活了。
陆久却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板着脸问道:“你方才是故意的吗?”
彤霞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翻了个不稳重的白眼,“你觉得呢?”
她家主子兴高采烈的去了宫里,出来颓废了一整日,她不得逗逗她开心啊!
陆久赞许的说道:“做得好。”
他可是听陆机说,太子殿下和主子闹别扭了。
彤霞当然知道自己做得好,她正想问问殿下和主子怎么了,陆久就消失不见了。
“叫什么陆久,干脆叫无影无踪得了。”彤霞忍不住吐槽。
暗处的陆久摸着下巴,思考着叫陆无影、陆无踪好像也蛮不错的。
陈琬琰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到了内殿,就见赵瑾瑜在看那盏琉璃灯,连她进门了都没察觉。
“殿下在看什么?”她凑近看了眼,觉得这灯似乎又透亮了不少。
赵瑾瑜问道:“你脚可上药了?”
“没啊,”陈琬琰提起裙子,右脚尖踮地活动了一下踝关节,笑吟吟的说道,“没受伤。”
赵瑾瑜低头看了一眼,他分明看到她踢脚落地的时候崴了脚,站立不稳才趴在地上的。
“没事就好。”他伸手按弄了一下琉璃灯的灯芯,没发现异常。
陈琬琰弄不懂赵瑾瑜是几个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不会再缠着他,所以他对自己有所改观了?
“你手怎么了?”她伸手捉住赵瑾瑜放在琉璃灯上的左手,“怎么肿成这样,上药了吗?”
赵瑾瑜云淡风轻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无须上药。”
“这还不是大事,都流血了!”陈琬琰扶着赵瑾瑜,将人安置在软榻上坐好,将陈青岩给她的那瓶药掏出来放在矮桌上,“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殿下等我净净手,就替你上药。”
她说着便指挥丫鬟去端水,仍是不放心,又让人将府医请了过来。
赵瑾瑜看着她忙活,知道她紧张自己心里十分妥帖,嘴角也轻轻勾了勾。
陈琬琰净了手又取了酒精和棉签,对赵瑾瑜道:“手伸出来。”
赵瑾瑜听话的伸出手,她用棉签蘸了酒精,先给他的手消毒,又怕他疼,一边擦一遍吹。
府医小跑着赶来,她已经将伤处消完毒,还上了药,府医检查了一下骨头,道:“虽然没有打到筋,但殿下的手骨有些开裂,最好是固定一下伤处。”
“那快给他固定好!”陈琬琰紧张的说道。
赵瑾瑜却道:“你下去吧,这点伤没那么严重。”
他自己的伤心里有数,给他看病的医官却不敢轻视。
“哎呀,你怎么不听话啊,这要是没恢复好,影响你日常生活怎么办啊!”陈琬琰对府医道,“快给他包好。”
赵瑾瑜抿了抿唇,将手伸出来,“固定吧。”
府医视死如归的替他将手固定好,落荒而逃。
太吓人了,郡主竟然敢和太子殿下叫板!
陈琬琰在他身边坐下,又让他伸出右手,撩起他的衣袖仔细检查了一遍,问道:“是谁伤的殿下?”
他与莽古德比试的时候还没事的,怎么才这么会儿功夫就伤成这样了?
“五皇兄。”赵瑾瑜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有毛病啊,把你打成这样!”
赵瑾瑜轻哼,他确实有毛病,为了害他,连皇家的尊严都不顾了,“父皇已经惩戒过他了,不必理会。”
“那他也太不识大体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都不懂,活该被训诫。”各国使臣都在,该表现团结的时候,他竟然敢出这种幺蛾子!
关起门来内斗她可以接受,但在外人面前最起码要表面和谐吧,内斗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你那面首呢?”赵瑾瑜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什么面首?”陈琬琰迷惑不解。
“前几日赎的那小倌。”他让人去了别院,那小倌确实不在了,今天又特意来郡主府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不知道她把人藏去了哪里。
“他去乐园那边住了。”
罗丰去了一次,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她便让人把他安置在那边的宅子,他也能和那里的优伶多打听打听。
赵瑾瑜瞧着她神态坦荡,提起罗丰也并没有娇羞爱慕之色,只是当他是个寻常人对待,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因着陆机说陈琬琰喜欢他,他又让人去她那别院打听了一下,她也并没有同那院里的哪个小厮管事特别的亲密。
陈琬琰见自己拉了他的小手,还摸了他的手臂,他也没生气,就壮着胆子握住了他的手不放。
“今日殿下射箭赢了莽古德,请辞之事是否还有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