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想知道那个中药棒棒糖还有没有,大年初一不兴熬药喝,她就把那一大颗都吃了,今天起床感觉嗓子好多了,除了还有点疼倒是没那么哑了。
赵瑾瑜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给。”
“不是棒棒糖?”她接过就打开吃了一颗,这次的中药味道更浓郁一点。
赵瑾瑜听到棒棒糖就面红耳赤,其实原本是要加根短棒的,但因为太羞耻了,导致他现在根本不能直视棒棒糖。
“你是如何想出来要在糖球上加根短棒的?”她既然能联想到那么羞耻的东西,为何还要做出来在市面上销售!
“怕小孩子误吞卡住喉咙啊。”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要不是为了杜绝赵瑾瑜给别的姑娘棒棒糖,她压根不会调戏他。
瞧着李珩没有特别的反应,赵瑾瑜忍不住勾了勾唇,看来那诨话她没同别人说过。
“爹!”陈琬琰看到陈青岩也顾不上纠缠赵瑾瑜了,跟个鸭子似的朝他跑了过去。
“你这是又被谁伤着了?”这是什么跑姿?
赵瑾瑜抬手揉了揉鼻子,可能是被他用力过猛伤到了吧,本来打算一次就结束的,她一直抱着他娇滴滴的唤他的名字,这才没忍住多来了几次。
她明明说自己没喝醉,一觉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很离谱!
“除了那对夫妻还有谁!”这个年她过的别提多顺心了,除夕夜先在梦里把赵瑾瑜折腾了好几次,年初一还调戏了他。
除了昨儿个在侯府吃完年夜饭,周淑清非跟着她和李珩到阆苑伺候他们歇息之外,根本没有遇见任何的不爽快。
“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陈青岩笑着对赵瑾瑜拱手行礼。
赵瑾瑜态度恭敬的说道:“今日听闻王爷后日要离京,便想着来见见您,但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
陈青岩爽朗一笑,“哈哈,即使殿下今日不来,微臣明日也要去求见殿下。”
“岳父后日便要启程回凉州了吗?”李珩问道。
“走的这么仓促吗?”陈琬琰不舍的问道。
“能留到后日,已经是陛下皇恩浩荡了,哪里仓促了?”景睿帝还是念着出嫁女要在娘家过夜的习俗,才应允他多留这一日,否则以边关和剑南道如今的情况,他明日就要启程了。
他要先去把季从之清理了,要不然景睿帝怎么舍得他的宝贝儿子去就藩呢。
“那小婿便同琰儿多在府上住二日陪陪您。”李珩道。
“好,好孩子。”陈青岩欣慰的拍了拍李珩的肩膀。
陈璄看着清冷着脸的赵瑾瑜抿唇一笑,“我大后日也要启程回南诏,这两日会住在这里,殿下若是得空也可以在这里住下。”
赵瑾瑜眸中闪过一抹光彩,道:“既然大哥相邀,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珩:“……”好不容易以正经女婿的名义压太子殿下一头,他就这么被留下了?
陈琬琰:“……”搞事情?
不过她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这点小事她才不怕!
“大哥,你也要走了吗?”她不舍得拉住陈璄的手。
陈璄一手牵着陈崇,一手牵着陈琬琰,他已经离开太久了,留着也么久的目的就是护送陈青岩安然离开京都,也是想陪她过个新年,替她化解个大灾。
她没被文洙公主一箭穿心,还心想事成的拿下了赵瑾瑜,他们也该走咯。
况且赵国即将要分封诸王,这种国之大事,他们异国人也不能留在这里惹人嫌弃。
“等你有空了来南诏看大哥,你在京都要听话,金丝宝甲一定要日日穿着记得了吗?”他就是算到陈琬琰会被文洙公主的弓箭打中心口,才急着来给她送金丝宝甲。
她虽然躲开了文洙公主的箭,但这生死劫却不能彻底化掉,那箭还是会打在她身上,要不了她的命就是了。
但也因为要不了她的命,他也算不出那箭是谁射向她的,防无可防。
这一箭是她欠的债,人家向她讨她就得还。
还完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再无羁绊了。
“大哥放心,我肯定会日日穿着的。”陈琬琰拍着小平胸保证。
“你可别只嘴上说说,要记在心上知不知道?”陈璄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啦,我都听大哥的!”
“小姑姑你也要来凉州看崇儿,还要带上小姑父。”陈崇眼巴巴的望着陈琬琰,又偷偷瞟了眼赵瑾瑜。
“好好好,小姑姑肯定会去看你的,你在凉州要乖乖的。”
陈青岩将赵瑾瑜等人请进了前院的正厅,让下人上了茶水点心,这才问道:“冯太师殿下有何安排?”
太子被废后,太子三师和三少就成了彻底的虚职,景睿帝应当会施恩给他们安置实职。
“恩师为人刚正不阿,或因我之事日后在朝堂更为艰难,他想随我一同就藩。”说到这里赵瑾瑜就有些头疼。
自从他打了胜仗,与他来往不太多的林太傅同他往来的也密切了,年前他以弟子的身份去给他送节礼,林太傅表示愿意陪他一起就藩,但是希望他现在能纳林钰为良娣,他被封王林钰就是侧妃了。
他已经说了要继续为母守孝,但林太傅却对他说:“钰儿性子执拗,倾慕殿下许多年不肯另嫁他人,如今已过双十,您就当做个善事纳了她,无论殿下将来境遇如何,老臣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他原是想带冯太师一起去藩地,可他却不想带林太傅。
他同林太傅的师徒情义不深,他只是名义上的太傅,在朝廷还有别的官职,且他之前东宫所有事都是太子少傅处理的,冯太师却是专任,在朝中并无别职。
他这次肯定是要带走东宫三少,太保他早已经安排进了天策府,冯家的事也已经安置完了。
明日冯大公子等人便会启程去舒州赴任,林太傅的突然示好,让他不得不改变带冯太师一起走的计划。
这时代尊师重道,三师和三少他若是带走五人,只留林太傅一人难免会留下诟病。
李珩对赵瑾瑜能坦荡说出自己要就藩这事儿,还是有些诧异的,但他很快便淡定了。
因为陈琬琰恨铁不成钢的问赵瑾瑜,“殿下难道就不挣扎一下?”
陈青岩伸出大掌,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脑袋按在桌案上,说道:“你挣扎看看有没有用。”
陈琬琰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猫,使劲挣扎就逃不脱陈青岩的魔掌,只能叫嚷着求饶,“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松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挣扎既然无用,不如选择明哲保身,谋定而后动。
“爹,你这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能不能改改呀,你就不怕小虫子扛不住你的搓磨哭鼻子。”陈琬琰不满的嘟囔。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长了个铁头,就喜欢硬碰硬?”要不咋是缺心眼呢。
陈琬琰不服气的呵呵呵笑道:“我这性子不是像爹,就是像娘,反正是遗传。”
陈璄轻笑,她这性子和陈璃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至少有九成相似。
那也是个敢想敢做大胆的主。
他这个大哥日后就负责守护他们,让他们的头一直这么铁就可以了。
众人一起用了午膳,陈青岩也不由的感叹,“陈家上回这么热闹,还是三十年前。”
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祖父母、父母、叔父婶婶都在,过年也是这般的热闹,后来他们相继离世,或是归隐陇地宗族,最后就只剩他和陈琬琰。
陈琬琰来了京都之后,就只余他一人。
没想到重活一回,还有和儿孙女婿一起吃年饭的机会。
“爹,你放心,等我长大了,生一群孩子给你玩儿哈,保证让咱家热热闹闹的。”
陈青岩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谁家生孩子是用来玩的?
赵瑾瑜听了她不走心的话,却神色微变,眸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陈璄。
陈璄却笑道:“这么大姑娘了,羞不羞。”
陈琬琰嘿嘿傻笑了一下,“逗爹开心嘛。”
“你别总是一身伤,爹就开心了!”重活一世,他没别的要求,就要求她健康平安的活着。
翌日一早,景睿帝的圣旨和赏赐便送到了将军府。
“赐,白银万两米三万石,紵丝云锦纱罗各二百匹,彩绢软绸缎子各五百匹,木棉一千八两,蚕丝三千六百两,盐三百引,茶一千二百斤,战马三十匹,金鞍两副。”
“微臣谢陛下隆恩!”
因为景睿帝免了陈青岩的跪礼,常福也不敢受他这一礼,侧身举着圣旨,躲了他的拱手作揖,“明日王爷就要启程回凉州,奴才就不在此处叨扰您了。”
陈青岩让人给常福封了厚封,只道:“劳烦常大人跑这一趟,小女顽劣,日后还请您照拂一二。”
“照拂不敢当,但凡有郡主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奴才定不会推辞。”常福笑着应了。
送走了常福,陈青岩便让人将这些物品装车,这些都是帝王给的体面,全部都得带走。
一直到过午,东西还未装点完,景睿帝的赏赐就又下来了。
这次比早上的那波更夸张,黄金五百两,白米一千石,胡椒一百石,金织蟒紵丝纱罗常服五件,杂紵丝云锦纱罗各三百匹,南珠二百颗,珍珠一斛,良驹五十匹金鞍两副。
陈琬琰看着那堆满屋子的东西都佛了,景睿帝一趟一趟的往陈家送东西以示荣宠,她忍不住腹诽,皇帝就是皇帝事事都算的精,同样数量的东西,分批给和一次给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东西刚送到不久,陈明玄就带着张家一众人来了将军府,张县公一家先给赵瑾瑜行了大礼。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县公免礼。”
“微臣谢殿下恩典。”张家人跟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陈琬琰不知何时坐在了赵瑾瑜身边,险些气个仰倒!
赵瑾瑜仿若未察,随意问道:“张县公可是来给萧王送行的?”
张县公这才道:“微臣昨日听若华说若晴在宫中冒犯了郡主,今日特意带她来给郡主赔罪,还望亲家能原谅她。”
陈琬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一句张若晴冒犯了她,就将张家所有算计都掩盖了。
她就说张若晴哪里来的胆子敢在宫里打她,原来伸手打她,就是为了搞个动静大的掩盖动静小的,还顺便给张若华立了个好人设。
“那日是我鲁莽冲动,还请郡主原谅。”张若晴说完,就在陈琬琰脚边跪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反正她母亲说,陈琬琰这次丢人丢大了,她就算给陈琬琰下跪,也只有自家知道,相比之下丢脸的还是陈琬琰,为了她自己的前程,跪她一次又何妨?
再说,还有太子殿下在,也不单单跪了她!
陈琬琰木着脸,看向张若苓和张若菁,“你们两个犯的错,是不是也该求当事人原谅?”
张若晴被她无视,怨恨的垂首看着她的裙角,“要怎么样郡主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