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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只着中衣,神色凝重的坐在软榻上,陆机与一名黑衣暗卫站在一边,三个人神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你们先回去休息。”赵瑾瑜将人赶出去,替她拢了拢衣裳,“穿这么少,仔细着凉。”

“你也要注意身体。”陈琬琰将手上了外袍给他披上,“出大事了?”

若非要紧事,陆机不会这时候来打扰他。

“父皇可能被二皇兄控制了。”

“什么?”陈琬琰大惊,“怎么可能,七皇子和世子送父皇回的京都,还有禁军十六卫,怎么会出这种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父皇因为张家的事与二皇兄起了争执,二皇兄自那日之后就没再出宫。”他将陈青岩的密信递给陈琬琰,“岳父说他已经两日没收到父皇传来的消息了。”

陈琬琰将信展开,上面明确写了帝危二字,言明他和景睿帝有约定,如果五日收不到他的消息,就拥护赵瑾瑜在剑南登基。

他必须早赵锦锋一步登基,然后以诛奸的名义打回京都。

“父皇怎么会被控制?我兄长在宫里当值,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做?”陈琬琰气急。

“……”提到陈明玄,赵瑾瑜就有些一言难尽,“张若晴丢了面子,又赔了姚娘一大笔银子,记恨在心……让人将他打伤了。”

短时间内,怕是下不了床了。

陈琬琰:“……”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最近蒙国蠢蠢欲动,可能又要起战事。”赵瑾瑜有些烦躁,刚存了些粮,立马就要消耗掉,搁谁都烦躁。

“他们又来抢粮过年?”

凉州的水稻比益州晚成熟一两个月,现下正是收割水稻的农忙期,十月上旬刚播种完冬小麦,将士们农活还没干完呢,就又要上阵御敌了?

“年年岁岁收完粮都要打,凉州八月下旬收完小麦还打了几场。”

陈琬琰也是头疼,打了个哈欠,道:“抢的还不够打仗消耗的多,真是没完没了。”

赵瑾瑜见她困倦,便道:“先去休息吧,这事明日再说。”

陈琬琰知道他肯定不会再睡,顺从的在床上躺下。

景睿帝被困不是小事,赵瑾瑜手里有兵,从剑南打过去不难,只是景睿帝的安危对他而言也很重要,边疆战事频发也不是个好兆头,他能睡得着才怪。

赵瑾瑜陪她躺了会儿,等她呼吸平稳,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榻,替她掖掖被子就走了。

陆机和安武焦急的现在殿外,见赵瑾瑜出来,皆是松了一口气,陆机刚要说话就被他制止。

“去书房。”那人还在装睡呢,没得让她听一半,再跟着焦心。

到了书房,陆机便迫不及待的说:“根据京都传来的消息,皇宫确实戒严了,我们的人也接收不到皇宫里面的消息,彭通因为陈世子的事,也被停职在家。”

这明显就是要铲除异己,彭通的父亲彭义敏因为站了怀王,他守皇城门,明显不能让兖王放心。

赵瑾瑜沉着眸子冷笑,“原以为张若晴是个没脑子的,竟是被她迷惑了。”

因为是张若晴让人打的陈明玄,他也没多在意这个事情,原来还打了这个主意,看来京都的事都与张家有关了。

安武道:“凉州起了好几次大型的摩擦,萧王爷安排农户抢收军田的稻谷,亲自率领镇西军去了百里外的军营,那边已经进入高度备战状态了。”

赵瑾瑜呼吸一滞,陈青岩亲去凉州边境的驻军营地,说明蒙军来势汹汹。

他稳了下心神,问道:“安奕传消息回来了吗?”

安武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赵瑾瑜,“松州的布防图又泄漏了,是松州的那套丢了。”

赵瑾瑜冷嗤,对陆机道:“收网吧。”

松州布防图知道的人不多,该找谁清算,他心里有数的很,只要不是兵部的问题就好。

接手松州的人他已经安排好,只要龚家二爷一上任,立马就更换新的布防图。

他这边安排的好,任谁也没想到,当天夜里蒙军就与镇西军在两国边境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而松州也遭了蕃国的强袭。

翌日清晨,陈琬琰迷糊着翻了个身,就撞醒了刚睡着的赵瑾瑜,“刚回来?”

赵瑾瑜轻轻嗯了一声,“再陪我睡会。”

陈琬琰也是一夜没睡好,窝在他怀里很快又睡了过去,二人睡到三竿才起。

正午刚过,彤霞匆匆来报,“主子,吉姑姑从宫里传出了求救的消息,陛下病重卧床,兖王似乎也被控制起来了!”

“什么?????”陈琬琰和赵瑾瑜具是一惊,“什么叫兖王也被控制了?”

都没人和他在京都争,他还能被控制起来???

“兖王代理朝政时,张家、夏家还有洺王等人,安排很多亲眷进宫当差,如今宫里已经不受兖王控制了。”

赵瑾瑜惊怒,“十六卫禁军呢?”

“禁军都被困在宫里出不来,大臣们三日没上朝,进不了宫只能在皇城办差,皇城的守卫也有他们的人,皇城的禁军应当还不知宫里的情况。”彤霞道。

陈琬琰稍微定了下神,问道:“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是吉姑姑让洒扫的宫人将消息带给了李世子,宣平侯带出来给彤云的。”

赵瑾瑜曲指轻叩几案,翰林院在内侍省,里面的人只怕也出不了宫,也不知宣平侯父子是怎么将消息带出来的。

“还有其他消息吗?”

彤霞道:“困在宫里的禁军还在与那些人对抗,他们断了陛下的药。”

“好大的胆子!”赵瑾瑜拍案。

“别别急,我……我在父皇床上藏了药!”陈琬琰吞咽了下口水,她没想到藏的药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赵瑾瑜:“……”龙床她也敢藏东西?

“父皇不是有心疾嘛,我怕他发病时找不到药,就让父皇在床头放急救药,手一摸就能摸到。”陈琬琰咬了下唇道,“我看到父皇打开的暗格挺大的,我就……多给他放了点……”

彤霞:“……”

赵瑾瑜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都放了什么???”

“父皇常用的药和解毒的药丸,救心丹还有糖……”

陆机:“……”糖?

“糖……糖也能救命,低血糖人会晕倒,吃糖可以缓解……”

赵瑾瑜松了一口气,这人真是……福星转世。

她这把一屋子的人都整无语了,谁能想到她会在龙床上藏药,真是闻所未闻。

赵瑾瑜让彤霞把陈琬琰做的那个,丑到人神共愤的小马甲拿过来,“你的金丝宝甲。”

这东西要不是彤霞前两日说起,他还以为是陈琬琰制作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陈璄给她防身用的。

“你穿吧,我又没危险。”

赵瑾瑜凌厉的目光刮在她的脸上,若不是把这东西给他,弓箭能在她身上打个洞?

“我现在没危险……”陈琬琰底气不足的说。

“你穿好,别再受伤,我就更喜欢你。”

陈琬琰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金丝宝甲,问:“那你怎么办?”

“我有护甲。”虽然不如她那个轻便,但防身足以。

“我怎么不知道?”她天天在他身上摸,也没摸到啊?

“你摸摸。”赵瑾瑜拉过她的手,从他衣襟探了进去,“摸到了没?”

陈琬琰摸到他胸口有个硬物,又往下摸了摸还挺大的,就点了点头,“摸到了。”

“那你把自己的宝甲穿好,现在京都局势紧张,剑南也有许多张家安排来的人,凉州不安稳,你不会武功,得格外小心知道了吗?”

陈琬琰听话的点点头,关键时刻不给赵瑾瑜添乱才是正经。

松州被蕃国攻打的事,刚入夜便传到益州,赵瑾瑜饭吃到一半,就传了天策军的将领到王府议事,一直到三更天都没从书房出来。

刚入四更,凉州与蒙军开打的消息也传到怀王府,这一夜王府的人来来去去,一直到天明才消停。

天一亮,赵瑾瑜便将张仲廉和益州新上任的知府、通判,以贪赃枉法的罪名一起打入大牢,又将益州换回了自己人。

一边是他的父皇等着他去救命,一边是敌国来犯,原地登基这种事他做不到,进退两难间,决定火速安置好剑南,立马回京都救驾。

赵瑾瑜雷厉风行,陈琬琰在怀王府看到樊千航、樊奇叔侄俩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来了?”

如果她没看错,樊千航穿的是太守的官服?

“下官见过郡主,下官五侄女对您多有得罪,请您海涵。”樊千航不卑不亢的对她行了个礼。

提到樊佳恩,陈琬琰冷哼了一声,“你们只要对殿下忠心,我同她的前尘往事就算了。”

樊奇拱手道:“下官替舍妹谢过郡主。”

文会宴上,樊嘉恩对赵瑾瑜和陈琬琰不敬的事传出,樊家就火速给她定了门亲事。

陈琬琰也不知这俩人是什么时候被赵瑾瑜招揽,不过樊千航这人确实做事很稳当,樊奇也是青年才俊,她不会因为一个樊嘉恩就否定他们。

她在承运殿外来回晃,忽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问彤霞,“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齐浔?”

彤霞肯定的说:“是齐县令。”

陈琬琰疑惑的问:“张家派来的人不是都被抓起来了?”

她可听说赵瑾瑜要将整个剑南官场大换血,只要是张家派来的人都被他抓了,这齐浔没被抓,怎么还来了王府?

“张仲廉等人贪污的证据就是齐大人收集的,他效忠了咱们殿下。”彤霞解释。

陈琬琰默默的给张家点了个蜡,张家人以为齐家没有背景就能欺辱人家,但人家也不是窝囊废!

郑家对赵瑾瑜的忠心不用怀疑,齐浔能高中,还能将妹妹嫁到郑家,搭上郑家转而投靠赵瑾瑜,这心计和眼光又岂会是池中物。

“是个脑子清楚的。”陈琬琰道。

齐浔也看到了她,远远的对她拱手行了个礼,便跟着王府的侍卫进了承运殿的右偏殿。

赵瑾瑜连着忙了两日,才将剑南道的事安排好,京都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少,田中书等人一直求见圣颜,却始终进不了宫,宫里也再没传消息出来。

用过晚膳,赵瑾瑜才对陈琬琰道:“我打算明日秘密进京,你留在剑南王府,哪里也不许去。”

他会留一支精锐在王府保护她,布防图的事已经查清,是松州都督府的长史所为,人已经控制住。

龚二老爷虽无打仗的经验,但当地的驻边大将和松州都督都可用,军中还有他的人在,他并不担心那边的战事。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陈琬琰说。

“京都危险,你留在剑南,如果京都出事,会有人送你回凉州。”

“不行不行!你无诏回京都能做什么?召集京都的人马攻打皇宫?人家正在那里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藩王无诏回京是大罪,一个谋反的罪名扣下,人家就能号令各地将领群起而诛之。

赵瑾瑜沉默了一瞬,说道:“京都我已经安排好,孙涪已经将义县的义军召集起来,怀王府还有一万护卫军,太子十率依然能为我所用,我不怕他们。”

“我知道你厉害,肯定能打下京都,但你想没想过,他们就是设了陷阱在等你,你一露面,父皇很可能就被……再栽赃给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瑾瑜在剑南道,他们拿他没办法,可他一旦回京都,就成了困兽,到时候景睿帝才真是性命不保。

“父皇还在等着我救命,我不能不回去。”赵瑾瑜闷着气说。

“我们一起回去,我进宫,咱们里应外合,我先去救父皇,你再来救我和父皇。”

赵瑾瑜一口否决,“不行!太危险了!”

进宫后会发生什么,他根本控制不了,若是她出意外,他打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不放田中书等人进宫,但肯定会放我进去,以此来威胁你和我父王,只要我进去不出来,你就可以去说服京畿和都畿的护城军,打着清君侧或是勤王救驾的名义攻打皇城,鼓动皇城十六卫禁军除奸佞。”

皇城的禁军十六卫接收不到皇宫里的消息,大臣们对皇宫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就算他们有猜测,也不敢打着救驾的名义强行闯宫,现在只要有异动,肯定会被安一个谋反的帽子,就地处决。

赵瑾瑜如果被扣个谋反的罪名,就算是忠于景睿帝的将领,在弄不清楚情况下也会跟他作对。

必须先下手取得先机!

“凉州和松州起了大战,时间这么巧,肯定有人通敌,这明显就是个针对你的圈套,我去给他们捣乱,你去拉外援。”陈琬琰试图说服他。

赵瑾瑜紧抿着唇,“不行,你不能回去。”

他宁愿过程艰难一点,也不能放任她去冒险。

“我还不想你去冒险呢!我不也没阻止你回去嘛!”陈琬琰气鼓着脸不理他。

赵瑾瑜沉着脸不去哄她,答应她任何条件都可以,但这个不行。

陈琬琰等半天,这男人也不吭声,气恼的站起来,“不回去就不回去!”

“别想等我走了,偷偷的跑。”赵瑾瑜幽幽的说,“我既然要走,肯定会把王府围的水泄不通,就算你跑出去,也出了不剑南。”

陈琬琰:“……”

赵瑾瑜见她吃瘪后怒瞪着他,软言相劝,“你想想,你要是被吊在宫墙上,你这小胳膊小腿受的住吗?”

陈琬琰脑补了一下身体悬空的场景,明显被吓的一抖,但还是不肯罢休,埂着脖子说:“我不怕!”

“他们要是把你吊在宫门口威胁我,我就只能缴械投降。”赵瑾瑜拉住她的双手,柔声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说好了要共度余生,难道你不想信守承诺?”

陈琬琰扁扁嘴,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如果是五皇子搞的鬼,镇北军肯定蓄势待发了,咱们不先发制人,人家就要用这一招对付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险!不光你爱我,你也是我的挚爱,我的心头宝啊!”

她能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却因为害怕没去做,如果他遭遇不测,她会因为悔恨痛不欲生。

二人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赵瑾瑜紧握着她的小手,如鲠在喉,“得遇良人,夫复何求。”

她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刀山火海并肩同行。

他也愿意倾其所有,换她余生安稳喜乐。

“兵,我有兵!”陈琬琰忽然灵光一闪,“我能调动蜀国的十万精兵!”

“什么意思?”赵瑾瑜疑惑不解,陈青岩说了那块玉佩不能调兵。

“山水守望能调兵了,贺兰大人说能调兵。”陈琬琰甩开赵瑾瑜的手,在身上一通乱摸,将玉佩摸出来,“你让人拿着我们的玉佩去调兵,恐吓镇北军,断了五皇子的依仗!”

赵瑾瑜被她甩开,一脸的迷茫,“你说清楚……”

“就是我坐父皇的御辇,去见贺兰大人那一次,他问我选择还会不会变,我说不会,你来接我时,我不是又把玉佩给你了吗?”

赵瑾瑜凝眸,“那又怎么了?”

“年前贺兰大人和大哥走之前,跟我说玉佩可以调兵了。”

“那十万精兵在你的封地?”赵瑾瑜问。

当年昭和长公主就是从那里调了十万精兵,那地方紧邻赵蒙两国,如果是借蜀国的军力压制河北道,从那里调兵最快。

可那是蜀国的驻边的军队,能给她随意乱调?

当年蜀国提了条件,才肯出兵。

“除了京畿和都畿,调哪里的都可以,我们一起去擒贼!”陈琬琰把玉佩放在他手里,恳切的说,“我们一起。”

赵瑾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吭声,这人说来说去就是要回京都。

“真能调兵,不信你去问我爹!”陈琬琰见他犹疑,赶紧补了一句。

赵瑾瑜将玉佩还给她,从容的说:“我已经安排镇东军辖制镇北军,岳父也安排河东的兵力在西京拦截五皇兄的人,我只用去说服都畿道的禁军一起抵挡他们即可。”

他父皇没那么傻,若是真能这么容易被控制,如何坐稳江山?

这两日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父皇在钓鱼,钓大鱼。

他和他父皇都是诱饵。

陈琬琰一脸问号,“啥玩意?”

“父皇带七皇兄和永嘉世子兜这么大一圈,肯定不只带他们出游这么简单,七皇兄回河南道的齐州,要路过东都。”赵瑾瑜将她按在软榻上坐下,“东都父皇应当已经安排好了。”

他父皇从不做多余的事,从他离开京都就在谋划今日,陈青岩没等够五日,就提前给他报了信,根本就是在催促他处理好剑南道速回京都。

“你不会是想骗我留在这里吧?”陈琬琰怀疑的问。

景睿帝要真这么厉害,她爹能传来帝危这种消息?

赵瑾瑜:“……”夫人脑子转太快怎么办?

“自从喝了你肚子里的水,我感觉自己这脑子是越来越好用了。”陈琬琰鼓着腮帮子,她才不上当!

“我说真的!”赵瑾瑜严肃认真的与她对视,“而且我需要你帮我。”

“真的?你说都要我做什么!”

赵瑾瑜最是了解她,一听说能帮他。果然就上了钩。

他肃着脸郑重的说:“剑南道的异己还未完全除去,需要你帮我瞒住我去京都的事,最好让那些人相信我去了松州。”

陈琬琰缓缓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认真的思考。

剑南道确实有很多赵锦锋和张家派来的人,两天时间要将人清除完根本不可能,赵瑾瑜的行踪是重中之重,万一被那些人知道。肯定会误了大事。

“对,你说的对!”陈琬琰认同他的说法,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