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自己会乖乖听话的?”才过几天就忘了?
“哎呀,我、我和陛下闹着玩儿……”
赵瑾瑜被她这怂样逗的破了功,低头就吻了上去,总是不长记性,该罚!
陈琬琰一脸懵逼的被他吻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他调转了面向。
俩人小半个时辰才出了林子,陆机已经将灵鹿带了出来,陈琬琰腿软口干的爬上御辇,这才想起灵鹿一直在这处林子养着,根本就没在什么北宫林苑!
她被这混账耍了!
赵瑾瑜拿湿帕子要替她清理,她扭着腿不从,赵瑾瑜抿了下唇,一撩袍子自顾自的替自己擦拭起来。
陈琬琰侧过头咽了下口水,不停的用余光朝他那边瞥。
赵瑾瑜低低笑了一声,问道:“还要不要?”
“青天白日的,你干嘛呀!”陈琬琰气急败坏的看着他觉醒的龙身,尴尬的发现自己又渴望了。
“不要就听话。”
陈琬琰气闷的靠坐在车厢上,放松双腿,低声警告,“那你不许玩。”
次次都是打着清洗的名义到处挑火!
赵瑾瑜正色道:“知道了,你快些,再磨叽就到北宫了。”
陆机走在御辇在,听着里面压抑的低喘,轻声吩咐属下放慢御辇,暗自在心里祈祷用午膳前能赶到。
陈琬琰真是后悔死了,她就不该放松警惕,相信赵瑾瑜的鬼话,等御辇在北宫停下,赵瑾瑜神清气爽的下了车。
“来,夫君扶着你。”
陈琬琰脸颊爆红的钻出来,看到那双伸向她的大手,想死的心都有了!
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随着他的力道下了御辇,脚一软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赵瑾瑜胸膛不停的震动,不用看都知道他嘴角定然是仰着笑。
“要不要夫君抱?”
陈琬琰没好气的推开他,“臣妾自己能走。”
彤云和彤霞一起上前搀扶她,赵瑾瑜才松开手踱步往前走去。
彤霞纠结的搀扶着陈琬琰走了两步,怕她在太上皇面前失了礼仪,忍不住提醒:“娘娘,您的口脂掉了。”
陈琬琰:“……”
走在前头的赵瑾瑜,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哪里会那么容易放开她的手,不过是等着彤云彤霞给她补口脂罢了。
陈琬琰真的快被赵瑾瑜气死了,她不过是假装干呕测试他的反应,没想到就被他这个腹黑男捣的真干呕了。
俩人先去偏殿整理仪容,景睿帝正在陪他的女人们游湖,听闻他们二人来了,不情愿的让画舫靠了岸。
“儿臣拜见父皇!”赵瑾瑜和陈琬琰对他恭敬的行了礼。
景睿帝不满的问:“朝中不是风平浪静么,你们来干嘛?”
他难得休息几日,他们这对不懂事的,还特意跑来打扰。
“儿子给父皇送灵鹿来了,昨日儿臣去猎场,听喂养灵鹿的官员说它这十几日不吃不喝,一直望着北宫的方向鸣叫,应当是想念父皇了。”
景睿帝问:“鹿呢?”
陈琬琰差点没被他编的借口笑死,这鹿是景睿帝在行宫林苑猎的那只,确实有几分灵性,景睿帝将它带回宫后经常去喂它,有时候还带着它在宫里遛弯。
但真不至于十几日不见,就不吃不喝。
“你嘴怎么这么红?”景睿帝故作不懂的问憋笑的陈琬琰。
陈琬琰:“……”
她尴尬的舔了下唇,“回父皇的话,儿臣好些日子没见父皇了,就多抹了点口脂,表示欢喜。”
反正不能承认是他儿子给撑的。
景睿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赵瑾瑜把自己比作这只灵鹿,准没憋好屁,他将自己媳妇哄的跟傻子似的,跟他们回去,他俩是欢喜了,他肯定欢喜不了。
“灵鹿留下,你俩吃了午膳就回去吧。”
赵瑾瑜:“……”
“父皇!”陈琬琰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您就跟儿臣回去吧,不止陛下和儿臣想您了,胖团儿也想您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猫叫,回头看去,就见胖团和小白猫的身躯紧紧贴着,高高翘起的尾巴卷在一起,看起来就跟连体猫似的。
景睿帝笑道:“父皇前几日想你们俩,就让人把它们接过来了,看到这俩形影不离的崽子,就跟看到了你俩一样。”
陈琬琰:“……”
赵瑾瑜见她吃瘪,赶紧说:“父皇,春闱快到了,儿子一个人拿捏不准人才的选取,还请父皇回宫指点儿子一二。”
景睿帝道:“我的九郎冰雪聪明,区区春闱难不倒你,你随心意选就是。”
他已经表明态度,暂时不要动张若华和林家,他却非要去给陈琬琰出那口闷气,一点也不以江山为重。
真当皇帝是好当的,谋定而后动都忘了。
“父皇,这回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撺掇陛下去看国舅府新建的锁妖楼,一时冲动处置了张氏,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景睿帝冷哼,“你倒是护着他,你们站在塔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永远不要存侥幸心理。”
他也狂妄膨胀过,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他不希望儿子像他一样,经历丧子失妻的锥心之痛。
“那些朝臣站在平地上,错了可以向君认错求饶,日后还能依靠助力东山再起。”
“君若犯了错,处理不得当被逼着颁布罪己诏,手中权利被分掉,逐渐被架空,一旦失去话语权,立马就会失去你最在乎的东西,处理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是儿子鲁莽冲动,做事欠考虑,日后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赵瑾瑜跪在陈琬琰身边,态度诚恳的认错。
“你们俩人今日给我牢牢记住五个字,坐山观虎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永远不要自己出手。”
君向臣低一次头,再想抬头,不知要历经多少困难,君有自己的爪牙,惹腥臊的事何须亲自动手。
陈琬琰有些疑惑,处置张若华其实不算是坏事,就算是她和赵瑾瑜掺合了一脚,也不至于让景睿帝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他所言句句肺腑,是真心实意为他们两个着想的。
“是,儿臣记住了,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她乖巧的认了错。
“父皇将九郎交给了你,你须得知晓规劝他,在没有一招必杀的能力前,蛰伏才是紧要。”
陈琬琰见他松了态度,又好言好语的哄了他好一会儿,才让他消了气。
三人一起用过午膳,被榨干的陈琬琰就感到分外疲乏,由彤云和彤霞伺候着去偏殿休息。
景睿帝和赵瑾瑜在正殿里下棋。
景睿帝落下一子,说道:“林家你动不了,你还是太子时,他就敢看不起你,不就是因为人家有底气,你现在打林家的主意,无异于自掘坟墓!”
当年他太子皇兄出事,先皇也选择了放过势大的林家,他请林太傅给赵瑾瑜当老师,为的就是太子能与他有一份师生情义,为东宫添份助力,没想到林太傅压根就不管太子。
尽管他让赵瑾瑜多亲近林太傅,依然是没能得到他的认可。
所以当陈琬琰被赐婚给李珩后,林太傅当着他的面夸李珩学识好,暗踩赵瑾瑜,他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怎么,不服气?”景睿帝见赵瑾瑜不吭声,从袖中掏出一枚黄玉髓珥珰,放在了棋盘上,珥珰最下面坠着的珍珠已经被人拆掉了。
“我知你恼恨他家姑娘不停的算计你,林铮能进你的御书房,你难道还想不通缘由?”
嫔妃都不能靠贿赂进御书房,一个宫人哪里有那个本事,那守门的内侍肯定也是林家人无疑,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林家的暗桩,看他将珥珰送来的速度,就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大了。
否则,也不能放任自家姑娘不断的为非作歹!
“儿子知道,所以儿子没直接跟他对上。”他实在是忍不了,林铮姐妹都一副和他睡过的样子,传的他就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当没对上,他就会吃这个闷亏?”景睿帝嗤笑,“你往后最好将你那宝贝媳妇看牢了,否则有你后悔的。”
“这些事都是儿子一个人的主意,与她无关。”赵瑾瑜生怕景睿帝再迁怒陈琬琰,连忙解释。
“若真是她撺掇你的,你当我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我今儿个教育她,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任性行为,都会让人报复到她身上,父皇说她几句你都心疼,若是人家取了她的性命,你能如何?”
赵瑾瑜心脏突突跳了几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沉着脸说:“都是儿子思虑不周,儿子日后一定会谨慎行事,也会保护好她。”
“你不肯妥协收林家女入宫,林家一系的人就不会为你所用。”景睿帝捏起棋盘上的珥珰,随手丢在地上,“想根除林家很难,你不如就冷着他,静等他家族凋零。”
“儿子先前也是这般想的,但他们做事越来越没有底线,他家二房私下与曹王等人通过书信,还秘密接触了唐家和温家,再加上林钰生下儿子私生子的传言,实在让人生厌。”
赵瑾瑜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林太傅这人表面看正派温润,实则两面三刀,说得好听,却没给他出过一份力。
“他家出了几位太傅,其学生遍布各地,这就是他嚣张的本钱,你皇爷爷未继位前,他们就在宫里经营了,几代人下来,这宫里埋的都是暗桩,他想要害你们,你确定自己回回都能躲过?”
赵瑾瑜抿了下唇,宫里最不缺冤魂,害人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他确实不能保证。
“这回是儿子冲动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景睿帝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一脸兴味的说道:“父皇知道你是故意露马脚,挑衅林太傅,你且等着父皇给你出这口恶气,朕的儿子、媳妇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否则今日也不会将话说的那么直白,看着是为了教训陈琬琰,用意却是指导她利用别人替她做事,别总是烂好心,一心想保护所谓的自己人。
“你今日先带着你的小豆芽回去,父皇这边的事儿办完了就回去。”
既然他不想儿子在女人堆里转,他就只能自己献身,让他那一众妃嫔的家族一起给林家添点堵。
陈琬琰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小声嘟囔,“你是不是故意使坏?”
就为了支开她,将她的力气都抽干了。
赵瑾瑜拍了拍她的背,“让你受委屈了。”
“那你补偿我。”他们来这里挨训斥,不过是做戏给人看罢了,他们俩爽完了,不得让别人也爽一下呀。
“嗯,包你满意。”
俩人回到延福宫,过了两天平静的生活,第三日一早,就听说荀漫风被温晴气的早产了。
陈琬琰纳闷的说:“她不是因为胎气不稳,在卧床休养吗?”
她在自己陪嫁的宅子,温晴是怎么气到她的?
彤云尴尬的说:“温晴要被送去庵堂当姑子,就在高夫人门外求她,让高夫人动了胎气,不过这好像不是早产的原因……”
“那是什么?”
“奴婢听说,昨日夜里有个会武的男人,翻进了高夫人的寝屋……那,那个了她……”
那人用了迷烟,直接把人事不知的荀漫风弄早产了,只不过这事被压了下来,就只说是被温情气早产的。
陈琬琰厌恶的摆摆手,对女人最大的恶意就是毁人清白,她不说是感同身受,但对这样的行为也深恶痛绝。
“人现在怎么样了?”
“高夫人因失血过多,还昏迷着,以后可能不能再怀孕了,小千金因为不足月,不是太好。”
陈琬琰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一个女人不能有孕,简直是莫大的打击,尤其是高门贵妇,不能生养儿子,这辈子就是给旁人做嫁衣,生的闺女日后也难有娘家依仗。
“那男人抓住了吗?”
彤云摇头,“跑了。”
没要荀漫风的命,只是污了她清白让她早产,不是被人雇佣的,就是谁家养的。
荀漫风昏迷了一日,醒后一脸冷漠的盯着帐顶,抬手抚摸着瘪下去的小腹。
温家人带着温晴上门道歉,正在外面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她也能听真切。
温晴低声抽泣着,“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高夫人接纳我,我和高公子也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气的高夫人早产,我不是故意要害高夫人的。”
荀漫风扯了讥讽的笑,真会做戏啊,她大白天来大闹一场,晚上就有人摸进了她的屋子。
她要是说那人是温晴派来的,肯定不会有人信吧。
“荀夫人,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以后去了庵堂,会替高夫人祈福的,我不会再想着高公子了。”
荀漫风想到高云飞,回忆起二人曾经的甜蜜,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一切都如过往云烟,该散了。
前几日听张若华说,冯静姝因为怀孕给李珩抬了两个通房,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对高云飞太苛刻了。
“果然,不是谁都有皇后那样好的命。”她现在不羡慕冯静姝,也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荀夫人送走温老夫人和温晴,进来就看到荀漫风平静的躺着,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我的儿,你刚生产完,可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了。”
荀漫风缓缓的说道:“是女儿忘记了母亲的教诲,醒悟的太晚了。”
她父亲再正直不过,也没守着她母亲一个人过,她就不应该心比天高,非要不知死活的去跟那有齐天福气的女人比高低。
“你能想明白母亲也就放心了,咱们女人本就艰难,你再自己困住自己,那日子就真的不能过了。”
荀夫人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红着眼睛说:“哪个新嫁娘不是渴望着与夫君琴瑟和谐,没有妾室干扰,你也瞧见了吧,冯家那丫头给荣国公通房,他也没推辞。”
男人纳妾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即便是女人不主动,上头的长辈也会变相的塞人,装聋作哑是不成的,还不如主动挑两个自己能拿捏住的。
“都是女儿想左了。”她现在是想明白了,女人的大度是给男人看的,是给旁人看的,是去堵外面那些搬弄是非的嘴的。
“皇后善妒早就是人尽皆知,陛下主动求娶,那都是愿打愿挨的事,他若是不愿意,俩人早就分宫而居了,皇后能如何?”
“陛下迷恋皇后,自然愿意同她住在一处,是女儿没皇后娘娘那般好命。”
荀夫人叹了口气,“皇后遭的罪才多呢,你这孩子顺风顺水惯了,事情看的太浅,皇帝受的诱惑不少,皇后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从不先皇帝动手,她只是露出几分不安,皇帝自己就将那些障碍除了。”
别总想着挑战男人的尊严,因约束太严让他失了面子,他在外受了调侃,能不生闷气吗?
憋久了,总有爆发的时候。
得让他认为自己是你的依靠,自觉自愿守护你。
“云飞这孩子秉性还是不错的,你若真跟他过不了,就和离归家吧。”荀夫人自是不希望她和离。
出嫁女回娘家,日子不会好过,因为会影响到荀家姑娘们在外的名声,族人很难接纳她。
但,如果她真的不愿跟高云飞再过下去,她作为母亲,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折磨。
荀漫风得了母亲这句准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闭着眼睛静静的流眼泪,一时想到在家当姑娘时无忧的日子,一时又想起在高家夫妻恩爱时的舒心生活。
荀夫人等荀漫风睡着,呆坐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内室,奶娘抱着瘦弱的连哭声都跟猫叫似的孩子,轻轻晃着哄。
“孩子还不会吃奶吗?”荀夫人焦心的问。
“还是放嘴里就吐出来。”奶娘对此也有些无奈,这孩子弱的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还好她的奶水足,挤出来拿勺子喂,但也不至于饿到她。
荀夫人日日陪着荀漫风,就怕她想不开,高云飞一直住在偏院,荀漫风不说赶他走,也不提见他,甚至连孩子也没抱过。
高夫人也来看过她几次,荀漫风见了人没哭也没闹,绝口不提讨公道,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在听张若华说温晴去了兰若寺,她才有一丝情绪波动。
“怎么送到兰若寺去了?”陈琬琰感觉这里头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