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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惊诧的看向黑影里坐着的景睿帝,他举着火折子,将手边矮桌上的几根蜡烛一一点亮,苍老憔悴的面容也清晰的印入了赵瑾瑜的眼帘。

“你要毁了赵家的江山吗?”

赵瑾瑜上前几步,跪在他的面前,哽咽道:“儿子试过了,可是真的做不到,儿子宁愿走的难一点,也不愿意同她分开。”

“儿子以为看不到上官小姐的脸,就能闭眼要了她,可真的不行。”

当她的手环在他的腰,想钻进寝衣抚摸他的背脊,温热急促的呼吸扫在他的脸上,她身上没有外衣的遮挡,他的手根本就不想落在她身上,连戏都做不下去,只想打晕她。

“儿子不会让二皇兄和五皇兄有篡位的机会,也不会毁了赵家的江山,求父皇成全儿子。”

“你成婚二年膝下无子,已经成了诟病,父皇不否认你领兵作战的能力很强,但刀剑无眼,你无后人,但凡你有个闪失,就会引起朝堂动荡,国家频繁更换君主并非好事,她同样也落不到好。”

“儿子知道父皇的忧虑,可儿子真的做不到,一碰那些女人,儿子脑海里就都是她厌恶的双眸,我根本就不行。”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们同眠二年的那张床影响了他,那夜他吃醉了酒宿在蓬莱殿,他知道殿中点了催情香,也躺平任苏明夏撩拨了。

可当她要去褪他的衣衫,他脑海突然浮现出陈琬琰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厌恶的看着他,说他被别的女人用过了,说他女人太多会得脏病,她还要长命百岁,就不奉陪了。

他瞬间就清醒了,手脚发凉还出了一身冷汗,那处的火也散了。

景睿帝听他以儿子自称,拉近父子的距离,浑浊的眼睛落在白玉地砖上,直到白玉地砖上的水渍越来越多,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说道:“你和你母亲很像,她也随了陈青岩。”

他早就怀疑灵雎宫里有密道,只是沈兰至死都没有告诉过他,今夜他守在这里,就是在等他那个缺心眼儿媳妇,他亲眼看着密道开启,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跟她一起的小丫头打开密道前,问她舍不舍得,她说他若无情我便休,本公主只喜欢往前走,再爱也不回头。

那个丫头不解的问她,“陛下愿意同公主共享河山,您到底为何还要走。”

她说,“他今日碰了别的女人,日后就会碰更多女人,本公主同男人逢场作戏时,羞愧的只想远离他,然后找更多的俏公子醉生梦死,他日后也是一样。”

“无情无爱便也罢了,可本公主六根不净,还生不出皇子,难道困在宫里一生,就为了成全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恍然想起沈兰嫁给他后,他顶不住压力碰了别的女人,第二日看到她失望的神色,自己羞愤离去的狼狈,之后就要了更多的女人。

而沈兰自那之后,就成了全京都最贤良大度的皇子妃,她看似不争不抢,但最后她和她的儿子什么都得到了,她不愿入他的梦里,是因为早就无情无爱无牵挂了。

陈琬琰的境遇还不如沈兰,至少沈兰还有个顶用的儿子,承袭她的遗愿。

“她与李珩大婚前,陈青岩是不是回来见过你。”

“是。”

“他见你母后了吗?”

“没有,岳父同儿子说初九那日她会有性命之忧,让儿子派人去保护她一夜,承诺会助力儿子,说完这些就返回凉州了。”

当时他不明白陈青岩的用意,以为他在京都无人可托,才找到自己。

后来知道陈家并非无人可启用,就认为是对他性情的试探,再后来他发现陈青岩很信任他,毫无保留的教他兵法,他就以为是因为他心系母后。

再后来见过那对双生子帝王,陈璄说陈琬琰爱憎分明的性子,和陈青岩一模一样,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那夜你不在东宫,是去了宣平侯府?”

“是,儿子那夜就与她在一起了。”回头细数,这已是二人一起的第七个年头。

景睿帝目光晦涩的盯着跳动的烛火,难怪沈兰让他将赵瑾瑜送去剑南道,肯定是得了陈青岩的许诺。

她执意不肯另外给赵瑾瑜选正妻,也不让沈家的姑娘给他做妾,是想儿子圆了她这辈子都渴求的东西。

她把藏在心底的遗憾,都寄托在了赵瑾瑜和陈琬琰的身上。

而陈青岩对沈兰,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原则。

当年若不是陈青岩偷偷的,将与陈家兵权有关的秘密告知沈兰,沈兰又因为被他哄昏了头,说给了他听,他还不敢有争储的心思。

沈兰是他硬生生从陈青岩手里抢来的,只因为他对陈青岩说:“你将来要继承陈将军的衣钵,不说战死沙场,就是岁岁月月的两地分离,你觉得自己可以给兰儿幸福?”

他的父皇在陈家人手里吃了闷亏,陈青岩要娶沈兰,自然是不会让他把人带去凉州,他这么一说,陈青岩就去找了沈兰。

他问沈兰,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浪荡的皇子,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两家再没提过他们的亲事。

陈青岩若是不喜欢沈兰,陈家根本不可能为他定下沈家这门亲事。

“你母后一身傲骨,当年你的两位皇兄接连出事,我都以为她要撑不下去了,可她硬是将你生下来养大了,临终前求我保你性命。”

她嘴上说让瑾瑜封王离京,可是不当皇帝,哪里能保住他的命,沈兰早就后悔嫁给他了,那些人害了她的儿子,她就要做最后的赢家,让那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她病了也不求医问药,慷慨赴死。

将他和陈青岩那个老愣头青,栓的死死的。

“是儿子不孝,愧对父皇和母后,儿子可以凭本事守护赵家的江山,求父皇成全儿子。”赵瑾瑜心急如焚,他父皇在这里煽情拖延时间,他再迟些追出去,连陈琬琰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你追不上她的,等天一亮,你就知道陈家的本事有多大了。”景睿帝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痴痴的笑了笑,“那对只长了一根筋的父女,性子凉薄却重义。”

从陈青岩同意和沈兰退亲起,就不会再念着她了,愿意帮她,不过是沈兰哄住了昭和长公主,二人成了闺蜜后,对她颇为照顾,这才让他点头定下了儿女亲事。

又因他女儿负了太子,又有沈兰的托孤,他这种讲义气的大傻子,自然是愿意鼎力相助。

陈琬琰亦是同样的性子,即便她不会再爱他儿子,可她依然会帮他。

“攘外先安内,亲征的事等过了年再看,他们被你截了粮食也无妄动,你先把江东和岭南的事处理好,有些事不能是你先动手,新提上来的那些臣子,资历和阅历尚浅,还撑不起这个朝堂。”

年前赵瑾瑜提出等六月粮食丰收,有了足够的粮储,想亲征河北道收拾夏家,震慑不安分的宗亲,肃清朝堂。

是他担忧内政不稳,兖王兄弟联合朝臣宗亲弑君篡位,陈青岩父女反了他们,给赵瑾瑜报仇,再将他赵家的江山改了姓。

就想配合四姓,逼他宠幸他们家的姑娘,等他突破心里那道坎,就给他安排几个小官家的姑娘为他诞育子嗣,养在陈琬琰膝下。

只要赵瑾瑜后继有人,依陈家父女那又痴又耿直的性子,这江山就改不了姓。

却没想到八个月过去了,他儿子竟然还是碰不了别的女人。

“儿子听父皇的。”赵瑾瑜乖顺的说。

父皇同意他去河北道,本意就是警告和震慑洺王和兖王,毕竟是手足亲兄弟,他砍了洺王妃的母族杜家,又将左金吾大将军杜庆闲放在家,宗室一直对他有微词,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再加上某些人的添油加醋,他便是施恩于宗亲,也拉不回他们偏向兖王的心。

最好的选择就是逼反洺王和夏家,让兖王站出来表明态度。

陈琬琰这猪队友,听他父皇的话给兖王报了信,也不知是不是得了父皇的警示,洺王这回竟长了脑子,听了兖王的劝,根本不上他的当。

若是他们追杀到淮南道,他就能无视父皇的阻拦,直接率领镇东军挥兵北上,根本就不用搭理那群贵女。

出发前他答应父皇,不干涉陈琬琰行事,在淮南道等到他们安分的消息,他就知自己棋差父皇一招,这才有了江东那两个妓子的事。

“你愿意守着她一个就守吧,谁让父皇爱你母后呢。”既然是沈兰的所求所愿,他自然是要是替她圆梦的,只求她能原谅他。

“儿子谢父皇,那儿子这……”

景睿帝瞪了他猴急的赵瑾瑜一眼,“明日中秋,有朝贺大典,已经跑了个皇后,你不能走。”

赵瑾瑜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样貌肖似沈兰,景睿帝怔愣了一下,烦躁的冲他摆摆手,“当初慧能大师将那串黑檀木佛珠给了她,而不是直接给你,我就该想明白的。”

赵瑾瑜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黑檀木佛珠,“这佛珠有何不妥?”

“那串佛珠是给下一任皇帝的,赵家拿到它的太子,都顺利继位了,先太子当初去安国寺求过、偷过,都没如愿,慧能大师将佛珠给了她,她顺手就给了你。”

他没当过太子,只在登基那日短暂拥有过这串佛珠,立了太子后,就按慧能大师的要求,把佛珠送回了安国寺供奉。

慧能大师说,直到真龙当上了太子或是皇帝,这串佛珠才会再次送出。

他一直没将这串珠子给赵瑾瑜,他还当赵瑾瑜没当皇帝的命。

慧能大师圆寂后,他曾问过智善大师这串佛珠,智善大师却说,慧能大师将这串佛珠赠给了陈琬琰。

对于他的疑问,智善大师给他指了指天,说了两个字,“天意。”

“你同别的女人纠缠,觉得心虚亏欠她,宁愿忤逆父皇,也要拿尊号讨好她,兴许这都是天意。”景睿帝盯着后偏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连佛珠都要在她这里过一手,也难怪慧能大师不让寺中弟子,在十二年内观她的命格。

赵瑾瑜连忙起身跟上,二人一起走到密道入口前,他心中一片凄凉,母后告诉他开启密道的机关不见了。

“你说的不行,是身体对别的女人没欲望,用药也不行?”景睿帝忽然开口问。

赵瑾瑜:“……”

这问题跨度太大,他回答不了。

“这里就咱们父子,你有什么直接说!”

“用药有反应……但她们的手想摸进儿子衣服里,就……就会不行。”赵瑾瑜尴尬的要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陈琬琰吓软的。

那几个女人假装摔倒,将他扑倒在床上,他确实手贱碰过她们,可仅限于隔着好几层衣服摸拍腰背,重要部位他根本不敢上手。

而且他一直都是躺在下面,被动接受的那个,也只是安抚性的摸几下,小小的满足一下她们的幻想,就将她们打发了。

最过火的只有在蓬莱宫和苏明夏那次,她熏了陈琬琰常用的薰香,他喝多了酒,想早点结束折磨,就翻身覆了上去。

可当她的手想从他散开的衣襟伸进去,触摸他的皮肤,他整个人就像坠入冰窟,瞬间就熄了火。

他与她们在一起,只能接受隔着衣裳的接触,上官秋就是知晓这事才将自己脱个精光。

景睿帝‘哦’了一声,“你倒是恪守男德。”

赵瑾瑜:“……”

陈琬琰站在密道门前冷哼一声,她密道门都打开了,景睿帝突然在黑影里喊了她一声,让她等等再走。

她心里恼着他的算计,头也不回的进了密道,走了几步,又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折返了回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瑾瑜就追了过来。

“这赵国的太上皇当真是厉害,难怪能稳住赵国的朝堂。”贺兰媛低声吐槽。

陈琬琰冷笑,可不就是厉害吗?

把她和赵瑾瑜摸的透透的,知道赵瑾瑜有可能会从上官秋的床上逃跑,他不想鸡飞蛋打,就出来当和事佬了。

知道她会对兖王心软,赵瑾瑜会纵容她,就让她安抚兖王,让赵瑾瑜心里对她有气,然后如了他的愿。

这心里的算计一套一套的,赵瑾瑜那心眼就是得了他的真传,还好没遗传他的荤素不忌。

“公主,咱们回去吗?”

陈琬琰摇了摇头,“走吧。”

就这么回去,太便宜他了,犯错太容易被原谅,他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痛,同样的错误还会再犯。

赵瑾瑜听到地下好似有说话声,着急的四处寻找开密道的机关。

景睿帝见陈琬琰不肯出来,也不觉得失望,对赵瑾瑜说:“别找了,跟她一起那女子将机关毁了。”

他看到了她们如何启动机关,那女子顺手就将机关毁了。

“也不知道那位厉害的太上皇,准备如何安排那些贵女。”贺兰媛跟在陈琬琰身后,小声嘀咕,“我瞧着那几家可不好打发。”

“那就是他们父子该操心的事了,咱们去潇洒咱们的。”陈琬琰脚步轻盈,她一点也不担心景睿帝按不住那几家。

他带回来的太嫔,又不止丽嫔和贺嫔,还有她们的死对头,应该早就预想过今日的情况。

至于算计她的乐平大公主,自有想当长公主的舞阳公主去对付。

那些和她抢男人,狠心算计她的那些女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皇宫有多大,密道就有多长,陈琬琰的腿都快走断了,还没出皇宫。

“公主,要不咱们再休息一会儿?”

“这条密道怎么这么长?????”陈琬琰腿软的问道。

上次她被景睿帝蒙着眼带进的密道,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进去的,但那条密道很短,一会儿就走出去了。

“咱们这条是直通皇宫中央的,而且还要避开皇家的密道和地牢,确实长了些。”

“能挖这么一条逃生出口,真爱无疑了。”

“这条密道好像是皇长子和皇六子接连出事,公主的皇帝驸马也差点溺亡,沈太后央求咱们太上皇为她建的。”贺兰媛叹道,“我们家老太爷原本是不愿意的,但他去见了国师后,就同意挖了这条密道。”

陈琬琰愣了愣,她就说贺兰家的人怎么会来赵国的皇宫挖密道,原来是因为沈兰求了她爹。

许是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又查不出毒杀皇长子的凶手,最小的儿子也差点溺水而亡,沈兰怀疑是景睿帝动的杀手。

难怪赵瑾瑜说,他小时候沈太后极少主动去见景睿帝。

“这沈太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要是还活着,沈家也不敢在公主的皇帝驸马跟前跳。”

她活着时,配合景睿帝将沈家及姻亲打压的起不来,坚定不移的选了陈琬琰,一步步的将她儿子推上了皇位,可见是个心机手段厉害的。

若是有她压着沈氏一族,皇帝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陈琬琰伸手摸了摸腕上的琉璃珠串,“宫里的女人哪有简单的,简单的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她头一次见沈兰,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要不也生不出赵瑾瑜这么厉害的儿子。

她自己还不是被逼着学会心狠手辣。

俩人聊了一路的八卦,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脱下夜行衣,换上贺兰媛提前准备的衣裳出了密道,从一处小宅子拐进了另一座大些的府邸。

“公主先在这处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城。”

陈琬琰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她不会轻功,现在又是宵禁,她也不能大摇大摆的乘马车去青雀街的宅子。

而且她也没打算这么早出城,她还要留在这里看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