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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

他已经派人到她养羊的庄子,去查探情况,在没得到回复前,他也不能冤枉人。

陈琬琰见他不想说,以为又是朝堂上的人唧唧歪歪找茬,就没再追问惹他不快。

让彤霞去内殿拿燕居服给赵瑾瑜换上,又给他倒了盏大麦茶,絮絮叨叨的说起彤云今早给她说的事。

“江大人的小妾郭氏,前几日与他那个外室子勾结在一起,谋害江兆鸿的嫡长子,被江大夫人逮了个正着,可怜郭姨娘的一对双生子折在了池塘里。”

赵瑾瑜蹙了蹙眉,问道:“郭氏?”

“就是郭美薇,相王的嫡亲表妹。”

赵瑾瑜沉思了片刻,问道:“就是那个在张家,拉郑世子夫人落冰池的女子?”

“对对对,就是她。”

陈琬琰一看他想起来了,就起了继续说的兴致,“相王和郭家出事后,她在江家很老实,她儿子与江兆鸿年纪相差二十多岁,又不可能撼动他的地位,她害江兆鸿的嫡长子做甚?”

再说了,江兆鸿和李佳枚夫妇也不是不容人,就是江大夫人也没对那两个孩子动过杀心,她想淹死李佳枚的长子,却害死了自己一双儿子,简直是得不偿失。

现在儿子死了,她被逮个现行,只怕也活不了了。

赵瑾瑜的乌眸落在陈琬琰脸上,似笑非笑的问:“诈我?”

陈琬琰无辜的眨眨眼,“夫君不觉得奇怪吗?”

赵瑾瑜嗤笑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没找到他的人,怀疑也没用。”

郭美薇安分到,他都忘了江家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突然出来作妖,肯定不正常。

他改日得去找江风问问,他三皇兄是不是偷偷联系了江大老爷,吓得他对郭美薇母子起了杀心。

“去查呀,说不定是相王联系了郭美薇,被那个外室子发现,迫于无奈,只能与他联手。”

赵瑾瑜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么关心三皇兄?”

“我关心一个活死人做甚,我是怕他出来作妖,郭美薇可没供出那个外室子,还是李佳枚查出,他替郭美薇在外买过几次东西。”

赵瑾瑜道:“朝堂上有不少人娶纳了郭家女,有些人的儿女都有二三十岁了,还有与郭家有远亲的人家也不少,那些人若敢同他犯上作乱,也不能活到现在。”

当初他三皇兄还是皇子时,那些人就给自己留了退路,现在他成了反贼,和他搅合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里,敢孤注一掷牺牲家族的人又有几个。

顶多是背地里偏向兖王兄弟,祈祷他们能推翻自己,搏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机会他也能给他们,只要他们能拿出足够的诚意。

赵瑾瑜呷了口茶水,道:“便是皇帝,也不可能斩了所有异己,你是不是怕那些人家被我打压的狠了,生出反心?”

陈琬琰点了点头,“有些人性子狂妄,为了权势放手一搏,也是有可能的,历朝历代都有叛党,反叛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赵瑾瑜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恩威并施也是在收买人心,排除异己,我心里有分寸,你放心就是了。”

那些人实在不足为惧,倒是东北边陲与河北道接壤的几个小国,最近都不太安分,洺王不在封地,他们与夏家的联系十分频繁,还起了送公主来和亲的心思。

汪海生很快就带着东西回来,还给她拿了蚕丝和木棉,以及各种纺线。

陈琬琰夸了他几句细心周到,赵瑾瑜当即就赏了他一条青金石手串,又在矮几的小筐子里抓了几个翡翠小雕件给他。

“拿去给他们几人分了。”

“奴才谢陛下,谢娘娘!”

汪海生千恩万谢的双手接过,给和他一起拿东西的内侍分了,然后就带人退到了殿门外。

陈琬琰先铺了一层木棉,又把羊毛兔毛一层层的铺好,先搓了一小条,穿进纺锤的孔里,轻轻转动纺锤,很快就纺出了一卷粗细不均匀的线。

“得亏你生在了富贵人家,就你这手艺,生在穷苦人家,只怕得饿死。”

陈琬琰差点被他的舌头毒死,不服气的狡辩,“你少看不起人,我这叫毛线,就是这样粗粗的,织成衣服暖和着呢!”

“粗成这样,还有这种硬的毛尖,不扎肉吗?”

“……”陈琬琰气结,大声冲彤霞喊,“彤霞,快去小书房,把陛下平日里看的书拿来一本!”

赵瑾瑜就喜欢看她炸毛,笑盈盈说道:“恼什么,我不懂还不能问问了?”

陈琬琰白了他一眼,“这兔子毛不是刚剪下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吗,处理过的兔绒是柔顺的,再说了又不是贴身穿!”

她说完,就不再搭理赵瑾瑜,认真的纺起了毛线。

彤霞将取来的兵书递给赵瑾瑜,脚底抹油去张罗午膳。

赵瑾瑜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书,等彤霞准备好了午膳,陈琬琰已经纺了三大团粗细不均匀的毛线。

“哎,就是不怎么结实,肯定是缺少了什么材料,或是少了步骤。”陈琬琰扯了扯纺好线,不是很经得起拽。

还没羊庄的织娘纺的结实,最起码人家纺的粗细均匀。

赵瑾瑜放下手里的兵书,说道:“你是头一次做,纺成这样就不错了,不过我觉得你想纺粗线,也应该是先纺成细线,再用多股纺成粗线,这样就结实了。”

“你还懂纺线?????”

“不懂,就是上次为你做手串,我瞧着那些丝线虽然细,但都是多股拧在一起的,和麻绳一样,就猜想应当是那样。”

陈琬琰受教的把头点飞起:“对对对,夫君说的对。”

关键就是织娘纺出的细线很不结实,组合成粗线后也不结实。

“而且,我看你铺毛也是乱七八糟的,宫里的织坊做线要分好多个步骤,把丝都梳理顺了,才会开始纺。”

自从在洪大嫂那里得了羊毛混着木棉、蚕丝、还有各种麻都能纺纱和线的消息,他就让她尝试着用纯羊毛纺线试试,还特意去了趟织纺,了解纺线织布的工序。

从配物料、整理物料,上纺机由多个人完成,她这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你还去织坊了?”

“我有求知欲。”

陈琬琰‘哦’了一声,她自己不精通此道,当初也是心血来潮,找了些有名的织娘,养在庄子上纺毛线。

她摊子铺得太大,兼顾不过来,也没去织坊考察学习过,只由着那些织娘折腾。

她看了看自己纺出来的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个,我就是证明一下兔子毛能纺线……织布。”

赵瑾瑜拿起一个线团,不解的问:“织成这么粗的线,怎么做成布?”

“哎呀,这个不是织布的线,这个可以直接做衣服,织布有织布的线,那个得看织娘的本事,我不会!”

她知道织布要先纺线,就光想着纺毛线了,倒是没想到混点其他纺线的材料试试,还是前些日子对纺毛线逐渐绝望后,才想着混纺做羊绒布试试。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做什么事儿都得懂才行。

“既然不会就先去用午膳,可别饿着我的小娇娇了。”

俩人用过午膳,赵瑾瑜小憩了一个时辰,就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陈琬琰让人给她找了两根投壶用的竹箭,把纺好的线往竹箭上一缠,就织起了围巾。

彤云坐在矮墩上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拿着纺锤纺毛线。

“娘娘,首饰铺子的彩金头面都卖断货了,金匠都忙不过来了。”

陈琬琰早就知道这玩意会火,毕竟物以稀为贵,有钱的夫人小姐不缺金银翡翠玉头面,点翠身份不够又用不了,彩金做的首饰新颖又靓丽,她们肯定会喜欢。

“蓝色的是不是最贵?”

彤云颔首,“是的,那个颜色似点翠,买的人很多,铺子里那套蓝金珍珠的镇店之宝,都被抬出天价了,其次就是淡紫色和玫瑰金色,双分和三分色卖的也不错。”

那套蓝金珍珠头面的顶簪,做的是彩色桃花枝,用蓝金和小珍珠做了两朵盛放的桃花,珍珠花边还有半朵蓝花,和几朵含苞待放的金花,花心用红翡,花蕊和枝丫都是黄金,枝丫上还点缀了几颗椭圆白珍珠。

虽然主体还是黄金,但一眼看去蓝色特别的显眼。

考虑到内外命妇的情绪,不能做主体是蓝金的头面,没有太多顾忌的浅紫色彩金,就成了大热门。

“没想到就那么一抹蓝,都能引起那些人的狂热,果然人都是爱攀比的。”陈琬琰笑道。

蓝金颜色比点翠要深一些,抛光后很亮,色泽也很鲜艳,就那一抹蓝刚刚好。

“许多人买了铺子里的彩金珠子,做手串和步摇上的坠珠,蓝色和紫色的卖的最快。”

陈琬琰勾了勾唇,“既然供不应求,就涨价吧。”

彤云见她伸出一根手指,立马明白她要把价钱翻倍,忙应下了。

京都的大雨下下歇歇了七八日,下降的水位又涨了回去,河北、河南两道却一直不见落雨。

田地全靠抬水浇灌,河床水位下降,农作物的收成不好,当地的官员就有些火急火燎,纷纷设祭坛祈雨。

陈琬琰拿着织好的围巾,去垂拱殿的外御书房,大老远的就听到赵瑾瑜在训斥官员。

福满看到她连忙小跑着过来,将她请去了偏殿。

“娘娘先在偏殿稍等片刻,陛下这会儿正在与大人们议事,不许人打扰。”

陈琬琰好奇的问:“是哪位大人在里面,竟让陛下发了这么大火?”

常福去世后,福满就接任了他在内侍省的官职,与陈琬琰接触很多,对她也没那么多的避讳。

“回娘娘,是沈世子和龚大人。”

“他们翁婿又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这些个人家仗着是皇帝嫡系,在京都很是狂妄,敛财手段是层次不穷,她听说地方官员回京述职,都得给掌管吏部的沈国公上红封,否则一个不合格下去,被贬是没跑了。

给的少了就留任,留任不了,就平调去其他州府,给的还行,就从下等州掉去中州或上州,给的厚封,就给个京都的好缺。

但肥差就这么多,想补人上来就得赶人出去,沈国公的狗腿子们也没少得罪人。

“奴才不知详情,也不敢乱说,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

陈琬琰转而问他:“今儿个怎么就你一人在御书房伺候,汪海生呢?”

福满道:“汪内监奉旨出宫了。”

“哦,你去陛下那候着,不用通报了,本宫就在这里等着陛下。”

“奴才谢娘娘体恤!”福满让人给陈琬琰上了茶点,就回了御书房门口待命。

福多和福满管的内侍省,不仅要管理整个皇宫的运作,还要协助皇后管束内外命妇,他们与京都朝臣及家眷接触多,出宫的差事,赵瑾瑜一般都是吩咐他们去办。

殿中省因为管着帝王的衣食住行,与轮流在皇帝跟前伺候的福满和福多不同,汪海生与皇帝日日形影不离,为避免他与朝臣接触,赵瑾瑜极少派他出宫办差。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把汪海生都派出去?

“娘娘,奴婢听着像是和王大人有关。”彤霞小声说。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陈琬琰耳朵没有彤霞耳朵好使,只能听隐隐约约听到点动静,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彤霞摇头道:“奴婢没听到大人的名讳。”

陈琬琰百无聊赖的从腰上解下两个荷包,倒出一堆珠翠和金丝,安安静静的做了两个时辰的珠花。

期间不断有战战兢兢的大臣被传召进御书房,出来的时候一个个愁云惨淡,沈括和龚先却是一直没出来。

“宫门快关了吧?”

还不把人放出来,赵瑾瑜这是打算留他们二人在宫里过夜?

彤霞看了看天色,回道:“离敲关门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陈琬琰伸了个懒腰,起身在殿内活动,刚走到侧殿门口,就看到江风一脸愁苦的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江风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愣了愣,对她行了一礼,踌躇的站着,显然是有话想说。

福满见状,立马上前赶人:“江大人,宫门快要落钥,还请速度出宫。”

江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陈琬琰行了一礼,就出了垂拱殿。

福满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陈琬琰说:“奴才已经替娘娘通报过了,还请娘娘再稍等片刻。”

陈琬琰谢过他就回了偏殿,后妃无旨不得与朝臣见面是规矩,她就算再得宠,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违背宫规。

福满等她进了偏殿,才又站回了御书房门口。

他们内侍省虽然要侍奉皇后与太子,但他们的主子还是皇帝,这宫里就没有皇帝不知道的事儿。

陈琬琰左思右想,也没猜到江风想说什么,盯着方才做好的珠花看了半晌,对彤霞道:“你明日让人将这对珠花送去江府,再送些补品给受惊的江小公子。”

彤霞小声说:“今日陛下召见了这么多大臣,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二位呢,娘娘这时候派人去江家,会不会太过惹眼?”

陈琬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想了想说道:“算了,后日十五有内朝会,到时候再说。”

江风与李家关系不错,若真有事,李佳枚肯定会去李家寻老夫人和周新月,朝会结束问问她们便是。

直到敲第一遍闭门鼓,沈括和龚先才一脸晦气的出了御书房,翁婿俩步履匆匆的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