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修捕捉到掌柜的眼神,心里拿不准了,走得匆忙,也没问媳妇儿什么价位合适。
但他很自信,自家媳妇儿绣的东西那必须是天下顶好的东西。
“这位兄台,您心里预期的价格是多少?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何远修心里暗骂,果然是商人,就是聪明,这一问明晃晃地在试探。
不就看他是男人,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问,万一自己不懂行呢?
这可是媳妇儿的辛苦成果,他说什么都不能毁了。
于是他收走掌柜手里拿着的绣帕,开口说道:“我也只是来问问,对比对比,不一定会卖。掌柜的你说个数我听听?我琢磨琢磨。”
何远修做出一副并不急于交易的样子,也是暗示掌柜的自己不是不懂行,还去了别家问价,心中是有数的。
掌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赔笑道:“这绣品绣得的确出众。敢问一下是谁绣的呢?”
他继续绕圈子。
“我媳妇儿。”何远修一脸骄傲。
他也看出来掌柜的并不诚心,一直弯弯绕绕,于是拿起绣帕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何远修确实也走了几步,他心里默默数着一、二……
还没数到三,掌柜的就追上来,此时更加热情:“兄弟,你先别走啊,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你别跟我绕圈子,你就直接回答我价格就行,我比对比对。”何远修有点不耐烦。
他人不耐烦的样子,在外人看来还是很能唬住人。
“好好好,我这不就要跟你说嘛,你走干嘛。”掌柜的说道。
这绣帕确实是他目前看到绣工最好,很是精美。
但还是留了一手,说了绣楼里中等偏上的价格,两百个铜板。
何远修心里吓一跳,居然值这么多!虽然他也觉得媳妇儿做的东西顶好,但也万万没想到能拿到这个价格。
心中惊讶,但面色不露,还故意皱眉,他知道无奸不商,商人惯是狡猾,定要多番试探才行。
果不其然,自己的沉默和不满的表情,让掌柜默默地看着眼色,他就知道价格提高还有戏。
何远修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说完正儿八经地收起绣帕,准备离开。
掌柜的有点急了,开口:“兄弟,这价格真的很厚道了。”
“不行,有人还出了更高的。”何远修直接道。
掌柜的再也不敢小看人,耍弄一些心思,直接开了绣楼目前为止绣帕最高的价格,“兄弟,好商量好商量,我这是镇上最大的绣楼,有保障的。这绣帕我可以给到三百个铜板,这真的已经是我们店里给的最高价格了。”
何远修见掌柜的脸色,应该没说假话。
他沉吟一下,应道:“行。”
掌柜的瞬间喜笑颜开,继续说道:“兄弟,你真有福气啊,媳妇儿这么能干,讲真的,这手艺堪比一些大家了,没想到五石镇还有此等卧龙。我有意长期合作,您看如何?”
何远修应道:“怎么个合作法?我回去转告,问问我媳妇儿。”
掌柜的不想错过机会,这对他来说,有了此等绣娘,搞不好生意可以再做大,给县城或者京城供货都可以。
“这样,我给出我最大的诚意,您媳妇儿如果能保证绣品只对我们一家,每副绣品我给到最高的价格不说,每年再给一两银子保底,年底的分红我给一成。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把她的名声宣扬出去,成为大家都知道的名师,那时候,必定会有很多绣娘慕名而来拜师,那又是另外的收入。”
何远修听得心动,心中狂喜,但不骄不躁,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人,平静道:“我还是得回去问问,这事儿再商量。”
“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必须保证每一件绣品都有今天这绣帕的质量。”掌柜强调。
何远修一出绣楼,飞奔回家,速度比以往都快。
一进家门,激动地抱着孟清甜狂亲。
孟清甜白嫩嫩的小脸被胡须扎得痒痒地,还有一点小疼。
她推开何远修,嫌弃道:“够了够了,你走开,有话说就行,动手动脚的。”
何远修绘声绘色地将今天绣楼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出,连自己的小心思都讲得清清楚楚,一副邀功求夸奖的模样。
孟清甜被他的快乐感染,露出甜甜的笑容,酒窝自然而然地显露,何远修又情不自禁地拿出食指去戳戳她的酒窝。
她的绣工,孟清甜很自信,水平不必大师差。
所以价格能卖高,也不出所料。
唯一没想到的是,掌柜的想跟她长期合作,给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孟清甜很自信,所以她想着,掌柜提出的年终分红一成,她得提要求,再加一层。
这事儿得等她状态好了亲自去定下。
何远修非常高兴,媳妇儿的优秀和成功比他自己做什么事情顺利都开心。
他蹭蹭她的头,亲昵道:“媳妇儿真厉害。”
两日后,何远修带着孟清甜去绣楼,跟掌柜的谈判,一番博弈拉锯后,终于按照孟清甜的想法谈拢。
何远修跟着莫老习武的第十二天,他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拦着他的去向,说是找他有事,邀请他到酒楼一叙,是关于莫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