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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看似风光,其实早就已经落魄了,赖以为生的产业还有田地其实都是季氏的嫁妆,一旦休妻,季县尉就会收回一切,到时候,李举除了一间老宅之外,一无所有。

正当两难之时,烟月想出一条计策,那就是栽赃季氏出轨,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妻,且错在季氏,季县尉自然也就无颜收回那些产业了。

一举两得。

李举原本并不同意,毕竟夫妻多年,又有孩子,多少是有一些感情的,可想娶烟月为妻的念头越来越无法控制,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

而人一旦疯狂,就会做出一些平常不敢的事情。

在这件案子里,烟月无疑是关键人物,甚至是同犯,可是他们按着李举说的地址寻去,却根本没有烟月人影,有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小宅。

附近的百姓只知她是两个月前搬来的,至于她从何而来,原住何处,又是何时离开,无人知晓,甚至连她本名是不是叫烟月都不能确定。

颜秉文搜捕良久,甚至派人去邻县请求协同追查,始终一无所获。

这个烟月……就如一个幽灵,在案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氏母子被接回了娘家,一并被接回的还有李家所有产业,只余那一座老宅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

看到封存的案卷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颜惜微长长舒了一口气,自从那一场噩梦后,她的头顶就如悬了一把利剑,今日总算解下了。

如今只等刑部文书送到,处置了关在牢中的李举,这桩案子就算彻底完结了,颜家也避开了抄家流放的厄运。

至于刘成,颜秉文虽然对他失望至极,但到底念着旧日的情份,再加上刘家老娘亲自登门,声泪俱下地哀求,所以并未重罚,只革了他的差事,并杖责五十。

一并被处置的,还有与刘成同流合污的衙差,细细追究下来,竟有一大半衙差参与其中,这个结果气得颜秉文几宿都睡不着觉。

他一直自诩清廉,不取百姓一分一毫,万万没想到,手底下竟养了一群蛀虫。

结果自不必说,悉数被革职,且永不录用。

但这么一来,衙门人数骤减,不足十人,上了公堂连两侧都站不满,一旦出了案子,这么几个人无疑捉襟见肘。

季县尉来登门道谢的时候,听闻这此事,提议颜秉文多招收一些白役,再从这些人里慢慢挑选合适的人选补充进衙差。

所谓白役就是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平民百姓当差做事,没有工钱,但可以免除徭役和一定程度的赋税。

离去之前,季县尉隐晦地提醒道:“颜县令,我知你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但有一句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适当地给他们一些好处,未必就一定是坏事。”

颜秉文神情复杂地望着季县尉离去的身影,良久,他沉沉叹了口气,折身回去。

几日后的傍晚,刘成来县衙求见,颜秉文余怒未消,不愿见他,只让福伯去打发他走。

岂料任福伯如何劝说,刘成都不肯离去,跪在县衙门口,非要见颜秉文一面。

夜里,雷声滚滚,不时有银蛇划破漆黑的天空,又一声惊雷后,随着“哗”的一声,大雨滂沱而至,无数雨滴争先恐后地冲刷着地面,带走积蓄了一整天的炎热……

颜秉文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吹熄灯火准备回房,刚走出书房,就看到福伯在檐下徘徊。

他诧异地道:“怎么这么晚还不去歇息?”

“大人。”福伯指一指外面,为难地道:“他还在外头跪着呢。”

“他?”颜秉文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神情微变,“你是说刘成?”

“嗯。”福伯点头,“从傍晚一直跪到现在,老奴原想着下那么大的雨总该走了,哪知还在,也没打个伞,整个人都淋湿了。”

颜秉文目光沉沉地看着滂沱不止的大雨,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取过搁在墙角的油纸伞,道:“我瞧瞧去。”

到了门口,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果然看到刘成孤身一人跪在大雨中,他看到颜秉文出来,激动不已,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因为跪得太久,双腿不听使唤,反而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颜秉文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过去,执伞替狼狈不堪的刘成挡住漫天大雨,叹息道:“你回去吧。”

刘成伸出被雨水淋得发白的手掌紧紧攥住他的下摆,痛哭流涕,“大人,我错了,我辜负了大人的苦心与栽培,我大错特错,对不起……对不起……”

颜秉文闭一闭目,强迫自己冷下心肠,“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回去吧,过阵子去找个差事,安度余生;

“至于衙门的差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不抄收你这些年来贪墨的银子,不将你收押坐监,已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不想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老无所依。”

刘成拼命点头,痛声道:“我知道,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是我鬼迷心窍,我……我简直猪狗不如!”

说到难过的地方,他竟然抬手狠狠打自己的脸,毫不留情,不一会儿功夫,两边脸颊就高高肿起,犹如两个馒头,可他仿佛不知痛,还在不停地掌掴着。

“好了!”颜秉文看不过眼,扔下伞死死攥住他的双手,将他拉到屋檐下,避开那倾盆而下的大雨,“你若真有悔意,往后就多做些善事,弥补往日的过错。”

“我知道……我知道……”刘成哽咽着答应,随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恭敬地递给颜秉文,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叠银票,百两一张,足有十几二十张。

在颜秉文诧异的目光中,刘成涩声道:“这是我多年来瞒着大人搜刮得来的银子,一共一千九百二十七两,除了二十七两留给家中婆娘做家用之外,余下的都在这里了。”

颜秉文连连摇头,他这个县官一年的俸禄也才七十几两,而刘成竟然有一千九百余两,看来这些年真是搜刮的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