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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中,祈容自袖中取出那封书信,沉声道:“这信上的字,与我平日笔迹一般无二,但我并没有写过。”

“京城之中,懂得临摹的人不少,但能将我字迹临摹到以假乱真的人并不多,而你……”祈容深深看了她一眼,“是一个。”

“我?”祈月诧异地睁大了双眸,晶亮的眸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与委屈,“我是会临摹二哥的字迹不假,可我无端端地做这事做什么?二哥怎么就认定是我?”

“起初我也不能确定,直至闻到纸上的墨香。”祈容扬一扬手中的书信,冷声道:“麝香、冰片、藤黄、樟脑……耳熟吗?”

“这些都是常见的药材,自然耳熟。”祈月平静的说着,烛光下,她的脸庞微微发白。

“去年此时,我从歙州回来,赠了你一块李墨,也只赠予你一人;当年李廷珪造墨手艺天下无双,用珍珠、樟脑、藤黄、麝香等十二种药材入墨,不仅能够防腐防蛀,还可以令墨香长存;而这信上的字,恰恰就是用李墨书写而成。”

祈月扁一扁樱桃小嘴,委屈巴巴地道:“二哥确实赠予我一人,但京城中拥有李墨的,却远不止我一人;据我所知,江姐姐、永宁县主还有凤家姐姐,她们都有李墨,更别说宫中的那些个贵人了,李墨固然名贵,但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介玩耍之物罢了;二哥怎么能单凭一块李墨,就认定是我。”

见她执意不肯承认,祈容展开书信,面无表情地瞧着纸上那一个个散发着墨香的字,“你每每写’京’字,封口的那一横总喜欢超过一点,这里亦如是;还有’颜’字,最里面那一撇,你习惯写成横,这里也是如此。”

祈月眉尖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脱口道:“不可能,信中的’颜’字左部该撇的地方明明都是撇。”

听到这话,祈容脸上掠过深深的失望,一字一字道:“从我进来到现在,你都未曾看过这封信,却对上面的细节了如指掌,若你不是临摹者,如何能够知晓?”

祈月豁然色变,她太大意,一心只想着反驳洗脱嫌疑,根本没有意识到祈容是存心试探于她。

祈容按下心底的恼怒,冷声道:“说吧,为什么写这样的信,你用这种手段将惜微骗来京都,究竟想要做什么?”

祈月低头不语,只是紧紧攥着裙裾,直至祈容再三追问,方才抬起头,只见那双圆亮的眼眸之中已是泪光点点,她负气地道:“是,信是我写的,也是我骗惜微姐姐来京都,我不怀好意,我居心叵测,行了吧?”

她越说越伤心,“二哥要骂就骂,要打……也由二哥,我受罚就是了。”说着,她扭头对一旁的迎夏道:“去把马鞭拿来!”

迎夏哪里敢去拿,连忙跪下道:“小姐使不得!”

祈月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倔强地道:“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迎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朝祈容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拧眉道:“胡闹,谁说过要打你了?”

“二哥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祈月抹着泪,倔强道:“我犯了错,听凭二哥发落。”

祈月强忍眼泪的样子,让祈容想起了当年朱氏追随镇南侯离开,将她独自扔在府里情景。

那个时候,祈月也是这副模样,明明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仍是强忍着眼泪,凶巴巴地推开他,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祈容到底还是心疼,他叹了口气,取过帕子替祈月拭去脸上的泪痕,温言道:“是二哥不好,话说得太重了些,对不起!”

听到这话,祈月强行憋住的眼泪顿时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往下落,好不委屈。

如此哭了好一会儿,祈月方才平复了心绪。

在抹去眼角残余的泪水后,祈月看向正在拨弄着炭火的祈容,绞着手指小声道:“那信……确实是我模仿二哥笔迹写的。”

祈容手微微一顿,搁下铁钳子,抬头看向神情不安的祈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祈月咬一咬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尽管二哥从来不说,但我看得出,自乐平县回来,二哥你一直都很惦念长姑娘;有一回,我还在二哥书房里看到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画像……”

“我不想二哥这么痛苦,另外也想瞧一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令二哥这般情深,放着满京城的名门贵女不娶,几次三番前往乐平县求娶;所以……”祈月瞅了一眼眉头微蹙的祈容,道:“我擅作主张,趁着这次颜秉文被召入京都的机会,假冒二哥字迹,修书诓骗惜微姐姐一同入京都。”

待她说完,祈容连连摇头,肃容道:“简直是胡闹,乐平县地处偏僻,距离京都足有千里之遥,快马加鞭也得好几日,如今就因为你这一封假信,惜微不得不风餐露宿,千里奔波;幸好途中没有遇到危险,否则该当如何?”

祈月被他斥得不敢抬头,好一会儿才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我知道错了,二哥你别生气了;要不我……我明儿个就去向惜微姐姐认错,求她原谅。”

“算了。”看到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祈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祈月赶紧点头,随即觉得不对,又改摇头。

祈容被她这副有趣的模样给引得一笑,揉了揉她柔软光滑的额发,道:“行了,没别的事了,你早些睡吧。”

祈月张口欲要说话,祈容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又道:“最近京察事情多,明儿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若炖好冰糖雪梨,便送去星阁交给观恶,别再像今日一样等到这么晚,深秋夜寒,最易受凉;知道了吗?”

见祈容关心自己,祈月笑得眉眼弯弯,乖巧地点头,“嗯,月儿都听二哥的。”

祈容刚一走,祈月立刻就沉下了脸色,哪里还有刚才娇憨可人的天真模样,她走到椅中坐下,咬牙道:“真是大意了,居然被二哥发现信是出自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