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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想要力压宝蝶斋、明月轩还有百宝楼,成为大周首屈一指的宝店,最重要的不是臣,也不是有多少家铺子,而是……颜氏那一手调香制香的本领。

若她被太后一道懿旨,嫁往漳州,从此成为桑家妇,又如何能够为陛下所用?

就算桑家不介意,让新妇往来京都商铺之中,可到底添了许多麻烦;

一来有了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二来桑家面对那么大笔的财富……”祈容抬眼,看向眉目紧拧的周帝,“只怕会琢磨着怎么分一杯羹!”

听到这里,周帝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当初之所以会将私库交出去,一来是迫于突厥逼境的压力;二来是因为颜惜微调制的幽兰,那香清幽雅致,独一无二,初闻之时,连他都为之惊艳;

和幽兰一比,各地进贡的那些香料,就犹如庸脂俗粉。

大殿寂寂无声,静得几乎能听到香料在炉中融化的声音……

祈容垂眸,他已经点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接下来只需要安静地等着就是了。

以周帝的强势,是绝不会放任这件事成真的。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后,周帝拍一拍扶手,起身道:“走吧,随朕去一趟慈宁宫。”

“是。”

祈容嘴角无声扬起……

深冬的傍晚短得令人心惊,天边仅余的一缕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夜幕如一张巨大的网,悄无声息地将整座皇宫乃至京都笼罩其中……

刚一踏进慈宁宫,祈容眼皮就狠狠地跳了一下,借着那一盏盏悬在殿前的大红灯笼的光影,他分明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跪在寒风四起的庭院中,一动不动。

“陛下恕罪!”

祈容匆匆告罪一声,快步走过去,果然就是惜微,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冻得发青,眼眸半闭,睫毛蒙了一层细白的寒霜,情况看起来很是不好。

祈容顾不得寒冷,赶紧取下身上的狐裘披在惜微身上,“惜微!惜微!”

颜惜微似乎是听到了祈容的声音,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她的目光有些迟钝与涣散,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祈容,努力牵动脸上僵硬的肌肉,微弱地道:“你来了……”

“是,我来了!”祈容急急点头,眼中满是痛惜与担忧。

惜微僵硬地转了一下眼珠子,看向紧闭着门的大殿,“太后,要赐婚,我……我没答应。”

短短九个字,对此刻几乎被冻僵的惜微来说,却比往日说几百几千个字还要累,停了好几次才说完整。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祈容拉紧狐裘,紧紧将她裹住,同时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将陛下请来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嫁去桑家的!”

尽管早已经猜到,但真正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还是让惜微心中一松,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从上午跪到现在,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不过是靠着意志力在强撑罢了,这会儿心神松驰下来,顿时晕厥了过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周帝见状,道:“你就别跟朕进去了,带颜氏到一旁的暖阁去,好生照顾着;另外,派人去一趟太医署,让太医过来看看。”

“是。”黄忠恭声答应,唤过一个机灵的太监赶紧去太医院传口谕。

交待完这些,周帝方才举步走了进去。

陈太后刚用过晚膳, 正在宫人的侍候下漱口,听到周帝请见,颇为诧异。

她将茉莉花茶吐在一旁的漱盂里,举帕按一按唇边的水渍,蹙眉道:“皇帝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孙嬷嬷一边示意宫人将剩下的晚膳撤下去,一边轻声道:“会不会是为了门口跪着的那人?”

在周帝的刻意阻止下,她们尚不知道颜惜微已经没有跪在外头了。

“她?”

陈太后拧一拧眉,片刻,她敛起思绪,对尚等候的宫人道:“去请皇帝进来。”

“是。”宫人柔顺地答应一声,请了周帝进来。

周帝朝陈太后欠一欠身,“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免了,快坐。”

陈太后温言说着,待周帝落座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蹙眉道:“这天寒地冻的,皇帝怎么还穿这么少,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说着,她又看向黄忠,不悦地道:“你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这差事越当越回去了;明知道外头冷得紧,怎么也不给皇帝带件大氅御寒?”

周帝除了贴身的衣裳外,就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织金道袍,与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格格不入,难怪陈太后会这么说。

“奴才该死!”黄忠慌忙跪下请罪。

“不怪他,是儿子不让拿的。”周帝挥手示意黄忠起身,转头对陈太后道:“儿子修道多年,略有所成,区区严寒,算不得什么。”

听到“修道”二字,陈太后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语重心长地道:“话虽如此,但皇帝是万乘之尊,关乎着朝廷与社稷的安危,万万不可大意。”

周帝安静地听着,待她说完,在椅子上欠一欠身,谦虚而恭敬地道:“儿子受教了,往后一定多加注意。”

“你能听得进去就好。”陈太后满意地点头,随即道:“皇帝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周帝挽了挽袖子,微笑道:“不瞒母后,儿子是受人之托,到母后这里做说客来了。”

陈太后眉头微微一挑,淡然道:“哦?谁那么大面子,居然能请动皇帝做说客?”

周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儿子听说,母后打算给颜氏赐婚,嫁往桑家。”

“这消息倒是传得快,才半日功夫就连皇帝都知道了。”陈太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又道:“桑濯年纪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成亲也不是一回事,哀家看这颜氏不错,就想着给他们二人赐婚。”

周帝沉默,片刻,他道:“儿子斗胆,请母后收回成命。”

正在徐徐吹着茶水的陈太后动作一滞,微微抬头,幽沉的目光透过袅袅茶雾看向周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