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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打小就被卖进江府,江尧还记得刚见到她的时候,瘦瘦小小一个,都还没他肩膀高;全身上下灰扑扑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唯独一双眼睛如小鹿一般大而纯净。

那个时候阿瑶刚满七岁,这十年间,她一直跟在江尧身边,负责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而她自己也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见江尧沉默不语,阿瑶以为他还在因为祈月的事情生气,遂拉着他的袖子小声劝道:“公子您之前也戏弄了祈小姐好几回,这会儿算是扯平了,公子就别生气了。”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江尧心头一软,道:“行了行了,我不与她计较,去拿盏酸梅汤来,我有些渴了。”

“是。”阿瑶高高兴兴地答应,很快便捧了一盏酸梅汤出来,献宝似地道:“奴婢特意往里面加了两块冰,最是解暑。”

“算你有心。”江尧称赞了一句,接在手里徐徐饮着。

正如阿瑶说的那样,加了冰块的酸梅汤冰冰凉凉,酸酸甜甜,一碗下去,暑热消退了不少。

这样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一队车马顶着炎炎烈日往这边驶来。

“是二哥他们,终于回来了!”

祈月通过举在眼前的千里镜,看到了驾车的观言等人,精致如荷瓣的脸庞满是雀跃的喜意。

迎夏笑道:“世子若知小姐冒着酷暑特意出城迎接,定然惊喜。”

迎秋从马车里取了油纸伞走进亭中,顺口接过迎夏的话,“岂止惊喜,还会十分感动呢,这可是连侯爷都享受不到的殊荣呢。”

“就你这丫头话最多,该打!”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祈容,祈月心情大好,面对迎秋的打趣,也就笑斥了一句。

迎秋吐一吐粉红的舌头,不再言语;

做为祈月的贴身丫头,她们几个都很懂得揣摩祈月的喜怒,也深知分寸与底线在哪里;看似随意的玩笑与打趣,其实上都掌握的恰到好处,不多一句,更不会不少一句。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到近前,祈月连忙提起裙裾,飞奔出亭外,鹅黄的裙裾飞扬在身后,如一只轻盈的蝴蝶。

“小姐慢些!”迎秋一边喊着一边撑开绘着江南水乡的油纸伞追了上去,替她挡住炎炎夏光,以免晒伤了后者娇嫩的肌肤。

祈月一路奔至车前,稍稍喘了几口气,朝着车厢屈膝行礼,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欢喜,“月儿见过二哥,二哥一路辛苦了。”

那厢,江尧也来到马车前,笑呵呵地招呼道:“恒越兄,这一路奔波,可还好啊?!”

车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祈月一怔,美眸一转,落在垂眸不语的观言等人身上,疑惑地问道:“二哥不在马车上吗?这是……睡着了吗?”

观言点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又飞快摇头。

这样自相矛盾的举止,令祈月疑惑不已,“你这既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尧也是一头雾水,扇子一转,指着观言等人调侃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话也不说,难不成去了一趟乐平县,都变哑巴了?”

“乐平县”三个字,如同一根尖长的钢针,狠狠扎进观言几个人的心里,还是用力搅了几下的那种,眼眶一下子红了。

江尧见状,皱眉道:“我说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说几句就红眼睛;要这样的话,待会儿是不是还得掉眼泪了?”

话音才落,观善最先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赶紧抬手擦去,但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祈月与江尧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尤其是祈月,这几人跟了二哥那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见着他们几个落泪。

往日里,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只是咬牙忍耐,直至痛晕过去,别说眼泪,连泪花都不会看到一丝,这次是怎么了?

祈月正欲询问,突然脑海中灵光闪现,犹如一道划破乌云迷雾的闪电,又如破开静寂的惊雷,轰得她心口剧跳,无数细小的疙瘩浮现在白皙的肤肤上,密密麻麻。

不会的,不会的……

祈月赶紧收束那个可怕的念头,不敢让它再发散下去……

她用力按住自己胸口,感受着双手的力道,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二哥做事一向沉稳,善于筹谋,又有观言他们和狼影卫跟着,怎么想都不会出大事。

也许……是受伤了,观言他们几个自责没有保护好二哥。

想到这里,祈月心里稍松,深吸一口气问道:“二哥可是受伤了?”

观言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欲言又止。

冷静,冷静,别自己吓自己!

祈月瞧得又是一阵心慌,赶紧在心底安慰自己。

那厢,江尧也是一阵心神不宁,正要举步就要上前去掀车帘,就看见一只素净白晳的纤手从车厢里探出,掀起了深蓝色的帘子,露出一张苍白若素的脸庞。

祈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面上则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只见她双膝微屈,浅浅行了一礼,“月儿见过颜姐姐。”

说话的时候,她眸光通过掀起的帘子迅速扫过车厢,奇怪,二哥怎么不在车里,倒是有一个七八岁的丫头,长得与颜惜微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那个力大无穷的幼妹了。

难道二哥嫌车子拥挤,所以改坐了后面那辆车?

在祈月满腹疑问的时候,颜惜微扶着观言的手下了马车,她看起来比离京时更瘦了几分,腰肢细得盈盈不堪一握,再加上一袭素衣白衫,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随风而去。

江尧看到她簪在发间的白色绢花,眼皮狠狠一跳,白色绢花为不祥之兆,只有至亲之人去世,才会如此。

话说回来,此次祈容陪颜惜微回乐平县,是为了接冯氏与颜小妹来京,为何这会儿只见颜家俩姐妹,而不见冯氏?

还有祈容,他人又在何处?

江尧越想越觉得不对,正欲上前问个清楚,祈月突然提裙飞奔到后面那辆马车,推开前来阻拦的车夫,一把掀起车帘。

下一刻,她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手始终维持着掀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