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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赤焰军就是天,每一任知府到了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去城外的军营拜会大将军;只有得到他的认可,这知府的位置,才能做的安稳,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府是四品文官,李广是一品武将;

一个主管民生内政,一个负责镇守边境,抵御外敌;

原来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从属关系,但赤焰军对南境过度的掌控,令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畸形的从属关系。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从属关系在,再加上李广此人极其护短,打了小的,往往招来大的;

所以别说徐虎了,就算是军营里一个小小的百户,小旗,乃至士卒都不将南城大小官员放在眼中;说不上任意喝斥,但绝对是没什么好脸色看的。

李广这样的行事风格,虽说让赤焰军上下一心,空前团结,可带来的弊端也是极其明显的。

狂妄嚣张。

这四个字,早已经刻入赤焰军的骨子里,成了这支军队的代名词,明里暗里,不知多少道折子递到了京城那位修道皇帝的御案上;但李广从来不在乎,因为他很清楚,周帝需要靠他们来镇守南境。

只要南疆不灭,朝廷就永远不可能动他们!

李广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如果没有淮阳王,没有那道遗诏;

只要赤焰军不造反,周帝大概率会捏着鼻子忍下去,但现在……形势已经渐渐超出了李广的控制,而他对此,还一无所知。

那厢,赵知府讪笑道:“将军说的是,下官愚钝了。”

徐虎大手一挥,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道:“行了,废话少说,赶紧把城门关上,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出入。”

“这……”赵知府搓着手,一脸为难地赔笑道:“将军,这封锁城门可不是小事……”

“怎么着,赵大人觉得大将军遇刺是小事?”徐虎斜眼打断。

“不敢不敢!”赵知府吓得又是一层冷汗,赶紧否认,“大将军遇刺,那当然是大事中的大事,下官恨不得立刻将那贼人抓出来,交由将军您处置。”

见徐虎不作声,他又小声道:“城门落锁,会影响百姓民生,要不……下官加派人手,对城门严加看管,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抓起来,您看如何?”

“不如何!”徐虎一手握住刀柄,昂起满是胡须的下巴,冷声道:“知府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一件事,本将军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与你商量,给本将军现在,立刻,马上,关城门!”

赵知府被徐虎像训孙子一样训着,却涨红着老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很清楚,自己胆敢说一句,徐虎一定会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虽不至于当众杀人,但扣他一个伙同贼人,行刺大将军之名,绝对不在话下。

“你们……你们怎敢如此狂妄,眼中可还有王法?!”年轻推官用力扯下同知的手,愤怒的说着。

回应他的是嗤笑声,徐虎手下一名小旗走到他身前,冷声道:“老子告诉你,在这里,赤焰军就是王法,若想安安稳稳做官,就管好你的嘴,否则……嘿嘿。”

他冷笑几声,没有说出口,但其中的威胁,纵是一个傻子都听得出来。

年轻推官气得面红耳赤,再想争执,一旁的衙差已是奉了同知的命令,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衙差在他耳边小声哀求,“大人,求求您少说几句话,再闹下去,不光您,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关门!”

随着徐虎一声令下,城门官不敢怠慢,赶紧示意城门吏继续那推了一半的城门。

看到这一幕,那被众人遗忘的书生如梦初醒,急忙道:“在下母亲病重,求将军让小人出城!”

徐虎连看也不看他。

没有徐虎的命令,那些城门吏自然也继续不会停止,眼瞅着那城门口子越来越小,书生急得不行,连连乞求,奈何没人理会。

书生情急之下,竟然攥着包袱冲了过去,试图在城门关闭之前,冲出去。

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哪里是那些赤焰军的对手,刚奔出几步,就被他们一把擒住,动弹不得。

赵知府动了动嘴,却不敢出声。

明一剂连连摇头,感叹道:“在京城时,就听闻赤焰军嚣张跋扈,犹如南城的土皇帝,今日一见,犹胜耳闻三分。”

“你瞧那赵知府,被一个同样正四品的副将压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一口一个下官,这读书人的气节,算是给他丢尽了。”

别看那徐虎被一口一个的喊将军,实际上只是一名副将,论官职,与赵知府同级。

祈容留意到四周的百姓,神情平静麻木,无论是关城门,还是徐虎等人当众羞辱赵知府等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与震惊,仿佛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样的发现,令祈容心中一沉,他一直都知道,将近二十年的独大,让赤焰军变得骄狂自大,并且牢牢掌控着南境,所有到此赴任的官员,都要看赤焰军的脸色行事。

可再怎么耳闻,也不如此刻眼见来的震憾。

二十年来,南境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赤焰军的支配,再这样下去,只怕再过十数年,南境百姓只知赤焰军,不知大周还有一位皇帝了。

难怪周帝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赤焰军,这件事已经成了梗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一日不拔除,便一日寝食难安。

“将军,我求求你,让我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吧。”虽然已经被士卒抓着,但书生仍在苦苦哀求。

若是换了平常,他断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执念,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牛奔雷哼了一声,咧嘴道:“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刺客。”

徐虎眼神一冷,待看到是牛奔雷,他又若无其事的别开眼,对着涕泪横流的书生喝斥道:“军令如山;待抓到刺客后,自会放你出城。”

书生闻言,满脸都是绝望,等他们捉到刺客,不知道是几天后,自己那老母,连今夜都撑不过。

看着那只剩下一丈宽度的城门,书生眼中闪过一抹绝决,他狠狠一咬牙,趁着两名士卒不备,用力挣脱,迈开双腿用尽全力往城门奔去。

快一些!再快一些!

只要出了城门,他就能见到母亲了!

书生死死盯着城门外的天光,不敢回头,不敢停下。

看着书生逃跑的背影,徐虎嘴角一弯,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弓来!”

随着他的话,立刻有士兵递上弓箭。

近百斤的硬弓,在徐虎手里犹如玩具一般,被拉成近乎满月的形状。

“咻!”

一枝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书生后背疾射而去,又如流星逐月!

赵知府等人眼里闪过浓浓的惋惜,这是一个不错的书生,可惜了。

可惜,但也仅止于此。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得罪赤焰军,没有人会做这笔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赔进去的买卖。

也不对,那推官会做,可是他被带来的衙差死死按住,连嘴巴也给捂上了,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