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世通的元婴,用拳头击碎了本体的心脏。
阎世通嘴角含着说不清意味的微笑,含笑死去。
太子脸色苍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想不到从小陪伴自己一路成长的阎师傅,竟然会真的自裁。
不是说修真者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吗?为了自己的一身修为,他们可以出卖任何人,也可以为任何人卖命。
看着阎世通嘴角留下的笑容,太子的内心是愤怒的。
这老头竟然直到死去那一刻,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太子的寡情薄意,可见一斑。
宁羽衣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汉子,心中有几分敬佩。
修真之人,由始至终坚持心中的那份执着,岂能不令人钦佩。
不过钦佩归钦佩,这修为可不能浪费。
宁羽衣的元婴调息了一会,马上冲向阎世通的元婴身前,用剥夺将这个元婴吸入自己的魂境世界里。
阎世通的元婴无比强大,但此时神情恍惚,心死若灰,根本一点都不做抵抗,反而轻轻松松就被宁羽衣吸收进去,省了宁羽衣许多功夫。
除此以外,尸体也不能放过。
源源不绝的黄狮蚁大军已经覆没了杨安宁和阎世通的尸体。
这啃噬的场面极度恐怖,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发白。
玛利亚几次忍住不用圣光去消灭这些魂蚁。金巧巧眼波流动,看着宁羽衣和他的元婴,似乎有千言万语没说出口。
淑妃对宁羽衣的忌惮更深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儿子手上传来的冷汗。
她转头看向儿子,发现儿子目光灼灼,似乎也起了杀机。
这就对了,留着这种魔道妖人,始终是个祸患,一旦将太子除掉后,必须也将他解决掉才能睡得安稳。
两名大太监更是目光凝重。
他们身为修真之人,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好不容易修炼到化神期,在帝都皇宫连皇帝陛下都要对他们厚礼相待,但眼看和自己修为相似的两人,原本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此时竟然被宁羽衣用魂蚁啃噬尸体,吸纳真元,焉能没有想法?
以宁羽衣现在的修为,自然能感应到身边出现的一个个杀机。
不过这又怎样?现在的他已经达成了目的,干掉太子之后,难道你们以为还能留得下自己不成?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洗脱魔教身份这件事,就在于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所谓的正道中人。
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正邪两边摇摆不定,反而有点类似于任异门和祁天宗的定位。
正又何妨,邪又何妨,甚至魔道又何妨?
只要维持住自己心底里的那份真,这一切都是虚名而已。
虚名害人不浅,这还需要去证明吗?值得花时间和精力去证明吗?
“蚁师前辈,假如今日能放过本太子,本太子将既往不咎,并且拜前辈为师,以师徒之礼待之。”
太子既然能开口说话,马上脑筋急转,要为自己争出一条生路。
“宁先生千万不可,太子此人寡情薄意,阎世通就是从小将他带大的师傅,但太子待他依然弃如敝履,这样的徒弟还能要?他说的话还能信?”
淑妃带着人一边接近这边,一边马上用言语制止太子的说辞,以免宁羽衣一时被引诱上当,放过了太子令前功尽弃。
宁羽衣马上说:“淑妃娘娘不必担心,太子和我的恩怨是死仇,就算开出好一万倍的条件,我也不会放过他。”
太子一听整个人都懵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到底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死仇了?
淑妃则一边走一边笑笑。
“那宁先生打算怎么处置太子?”
目光里杀机涌动,恨不得宁羽衣现在就扭断太子的脖子,一了百了。
可是宁羽衣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拎着太子向后退了几步。
“淑妃娘娘,不要再接近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宁羽衣的警惕超出淑妃的意料,她只能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五丈的距离。
黄狮蚁经过再一次进化后,啃噬消化的能力大幅提升,没一会儿就将两具化神期的尸体吃得一干二净。
在场其他修真者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看着这些手指头大小的黄色蚂蚁,心中惴惴不安。
宁羽衣干脆收起所有黄狮蚁,避免擦枪走火。
元婴回到他身边站定。刚才在黄狮蚁的帮助下,他转化真元的速度大幅加快,此时功力和伤势都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蚁师前辈,我和你好像无仇无怨吧?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我可以答应前辈,淑妃她开价多少,我十倍奉还。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解决今天之事。事成之后,我必定信守承诺,否则天诛地灭。今天现场有这么多人见证,请前辈放心就是。”
太子依然想不通自己和对方能有何恩怨,干脆就不再去想了,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宁羽衣冷笑一声。
“太子可记得,大概是在十三年前,你去东州游玩,路过一个小镇,竟然对一位卖豆腐的妇人动了心。人面兽心的你偷偷跟在妇人身后,来到她家,不仅将她玷污,而且为了避免丑事败露,于是将她和丈夫一并杀死。”
太子愣了一下,这么一件小事,细节方面他自然记不清楚。被他玷污过的良家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更何况是一个小镇上卖豆腐的妇人?不过因为他这辈子只去过一趟东州,在东州的这件事倒是有点模糊的印象。
“蚁师前辈,这位妇人又与你有何干系?为了这等贱民,没必要惊动蚁师前辈亲自出手吧?”
太子殿下认定蚁师这等修为,自然是前辈高人,这件事也就发生在十三年前,蚁师自然和那两夫妇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可能只是受人所托,这就看自己能付出什么代价来补偿就是了。
杀人偿命这种事,太子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对于他这种天潢贵胄来说,杀人赔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宁羽衣脸色一沉。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国太子就能为所欲为?我且告诉你,当日你杀害的正是我的亲生父母。为了替父母报仇,我可是等了足足十三年之久。我一直还担心你早早死去,等不到被我折磨而死的那一天呢。”
宁羽衣用力给了他一巴掌,把太子半边脸都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