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衣还有一层顾虑,毕竟沈家姐弟还在对方的手上,如果对方当着他的面拿他们做人质,自己也就很难动手了。
最佳的方案自然是先偷偷救出沈家姐弟,然后再动手不迟。
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六道镇灵塔这种仙器,妙用无穷,可以用来欺负一下天狼门的狗贼了。
宁羽衣用灵香蚁掩去了气机,向目标大步前进。
虽然没用调用大量的真气,但他依然一步数丈,就像一头身形矫健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猎物接近。
张鼎天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山坳里的小客栈。
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都是开黑店的,但这次开黑店的歹徒却一脚踢到了铁板。天狼门的这些邪派高手才是真正的黑道大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让他们跪地求饶。
有人在客栈的楼顶看见张鼎天御器从天空落下,和他打了个招呼。
“老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副门主的事情办完了?不在八方城多玩几天?”
那人就是张鼎天的故友,也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不了,办完事就回来了,容我先向副门主禀报情况。”
“那你去吧,副门主就在楼下最大的那个房间。”
“那两个人呢?”
“哈哈,难怪老张你赶着回来,原来是惦记着那小娘们。他们就住在副门主隔壁。放心,就在副门主的眼皮底下,跑不了的。”
张鼎天心事重重,在考虑遇见蚁师本尊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副门主。他担心万一将此事告诉了副门主,蚁师又不敢来,那就变成了自己故意吓走了蚁师。
他在邪派里面混了几十年,很清楚邪派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可不是一般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越是老实人,在邪派里面死得越早。
张鼎天满怀心事去见司空无情,路过的房间里传出男人像野兽一样的声音。
“又在折磨那娘们?这些家伙还真是不分日夜呀。”
隔壁房间并没有声音传出,但张鼎天知道,天狼门的人肯定也在折磨着沈小石,只是用的方法极为阴险,不露一丝伤痕。
这是因为那个乖乖顺从的女人,每天都要求见一眼她的弟弟,只有看到他平安无事,没有被折磨的痕迹才肯继续伺候他们。
还真是个笨女人呀。邪派的手段多着呢,就张鼎天懂得的方法就有上百种,只要封闭了沈小石的穴道,塞住了嘴巴,任凭自己如何折磨他,他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事后表面上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不过既然有人肯一路上乖乖伺候大家,大家也乐得尽情玩弄这两姐弟。
敢杀天狼门的少主?
还真是活腻了!
张鼎天敲门,见到了醉醺醺的司空无情,于是把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只告诉他安排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
司空无情挥手让张鼎天滚蛋,张鼎天就只好滚出了房间,到楼下去讨口饭吃。
山野黑店,只有野味和酒,倒是很适合他们这些邪派中人的胃口。
有人随手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好几百斤重,单手拎起就扔在客栈的后院,让那些黑店的厨子们将野猪烤了,当作下酒菜。
开黑店的这些人一看他们的身手,已经吓个半死,自然乖乖听命,杀猪切肉,忙作一团。
张鼎天和天狼门的其他人分别打了招呼才坐下来吃肉喝酒。他虽然是个老江湖了,但在天狼门还是个新面孔,不得不将身架子放低一点。
更何况这群天狼门人,最低的修为也在金丹期以上,最弱的那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但修为和自己已经不相伯仲,他哪里还敢摆出前辈的模样,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酒过半巡,张鼎天忽然觉得脑袋一凉,自己的意识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宁羽衣的灵魂。
噬魂蚁进化后的转魂蚁,具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控制比自己境界低的目标,将宿主的灵魂暂时转移到目标的身上。
此时,“张鼎天”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摇晃晃地从长凳上站起来,给大伙做了个男人都懂的动作,就在众人嬉笑怒骂的声音中走上了二楼。
这座黑店只有两层楼,一楼大堂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有八个房间。
“张鼎天”走到其中一个房间,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出现一个脸色阴冷的天狼门人。在他的身后,椅子上绑着一个人,嘴巴塞着布条,右手没了,剩余的左手和双脚也被布条捆绑住,动弹不得。
是沈小石。
“老张,你回来了?要不要来耍一耍?”
这个天狼门人认出是张鼎天,表情放松了些许。
“嗯,我也有几招独门绝艺好久没用过了,怕会忘记,刚好可以用他来练练。”
“张鼎天”伸手指了指沈小石,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看见是“同道中人”,那天狼门的人哈哈一笑,让他进屋,自己却反锁了房门,留在外面把风。
这也是黑道上的规矩,有些独门手段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大家都会自觉离开,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张鼎天”径直走到沈小石面前,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沈小石已经被折磨得几乎精神崩溃了。
这些阴险的天狼门人,有的向他体内输入奇怪的真气,令他五脏六腑移位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有的用针扎入他的头和丹田,表面上看不出痕迹,但只要他稍微移动身体,就会引起强烈的痛楚。有的用搜筋手法,令他全身筋脉猛然缩紧,牵扯的每一个部位都如刀割般痛苦。
沈小石的目光却依然锋利。
他无力抬头,目光却如刀一样看向“张鼎天”。
如果目光能杀人,此时的“张鼎天”早就被他凌迟成千万块了。
忽然,耳朵里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小石,是师父,我暂时控制了张鼎天的身体。你先冷静下来,师父想办法替你解开禁制。”
沈小石听到这句话,就如同掉进大海里的旱鸭子,忽然有人扔给他一块木板,激动得哪里能冷静下来。
幸好他现在全身穴道被封闭,再加上嘴巴里塞满了碎布条,想发出声音都发不出来,要不然恐怕会惊动隔壁的司空无情。
“张鼎天”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看到沈小石的目光重新趋于冷静了,这才开始动手。
他伸出右手按在沈小石的头顶,真气从头顶的百会穴灌入,流向他的全身。
十几根牛毛粗细的毒针从沈小石的身体里逐渐被真气挤出,泛着幽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