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酒简直惊了。
她在面上没有露出分毫来,抓住了白露的手:“那是爹娘给我的嫁妆。”
“二小姐,”听到了陈酒酒这么说,陈如君身边的丫头听得都笑了,她理直气壮得说:“这可是夫人为大小姐攒下的。现在大小姐也只是心疼二小姐。大小姐你扪心自问,二小姐为了您连闺誉都不要了,连嫁妆都借给您了。您现在抢了大小姐的夫婿,还想要抢大小姐的嫁妆?!”
陈如君知晓以陈夫人的本事,也只能置办出这么一份嫁妆来,要是想要更多的,没有了。剩下的,也是陈夫人的体己钱和未来要给陈如壁的。
陈如君当然也是满意这一份嫁妆的,即使在逃跑之前,也没忘记特意和自己的贴身丫头给说清楚了。
她还特意告知了丫头,对于这个贴身丫头的心思,她是看在了眼里的。等回来了,自然也会了却了丫头的心愿。
听到了自家小姐这么说,本就是服帖的丫头哪儿还有别的心思,只想一门心思将自家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妥帖了,等少爷过来纳了自己。
有了这份底气,对于陈酒酒这位不那么受宠的小姐,她也难免多了一份自视甚高的心思。
“……”陈酒酒制止了白露和白芷不约而同的动作,站起身来,走到了贴身丫头的身边:“那是我的嫁妆。”
丫头又急又怒,说话口不择言了起来:“那是,那是大小姐的嫁妆!你抢了大小姐的婚事儿还不够,还要抢了大小姐的嫁妆?!大小姐体谅你……”
“白露,”陈酒酒才吩咐了一声,白露已经三两步到了那丫头面前,捂住了丫头的嘴巴来。
陈酒酒看着那丫头,那丫头不知为何被吓了一个哆嗦:“白露,府上如何处理背主的丫头?”
“背主不忠的丫头喂了哑药,断了手,二十大板发卖出府。”白露面无表情得说道。
她们两本以为夫人是位好欺负的主子,见主子如此,心里具是松了一口气。
陈酒酒看着丫头惊惧的眼神:“带下去处置了吧。”
听到了陈酒酒这么说,那丫头拼命挣扎了起来,在挣脱了白露的束缚之后,她怨恨得喊道:“奴婢可是二小姐弟弟未来的妾,您怎么可以随意处置!二小姐您心太黑了!奴婢要同您的长辈们好好说一说!”
蠢,太蠢了。
“还不拉下去?吵了小侯爷休息。”随着轻飘飘的一句,自然有人过来处理了那丫头。
等喜房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陈酒酒打了个哈欠。
“夫人,该休息了。”白芷见此,扶着陈酒酒到了菱花镜前,伺候着陈酒酒卸下了妆,又扶着陈酒酒在小侯爷身边躺下。
沈老夫人特意让人备上了两份褥子,小侯爷的床宽大,两个人也丝毫不见一点拥挤。
累了一日的陈酒酒打了个哈欠,不消片刻便睡着了去。
待到了第二日,陈酒酒又被伺候着起床了,扶着到了厅堂前,敬了茶,正式改了口。
“好孩子,”沈老夫人越看越是喜欢陈酒酒,她本以为是个柔弱的,要多费些心思调.教,却不想陈酒酒昨儿个那一场,是合极了她的口味:“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陈酒酒养精蓄锐了一个晚上,去了昨日被梳妆婆子的装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这一看,沈老夫人倒是惊了。
“老大媳妇儿,你看咱们酒酒这孩子是不是……”
三位婶子一同细细打量了一番陈酒酒,竟也是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来:“都说了上了妆的新嫁娘是最好看的。媳妇儿怎么觉得酒酒比昨儿个好看了许多?”
陈酒酒只是抿唇羞涩笑着。
到了沈家,她的变化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恢复了她原本的真貌。
“这孩子真是长到我心坎儿上去了。”二婶感叹了一句:“杨儿……能得这么个好媳妇儿,想到时候醒来的时候会欢喜极了。”
陈酒酒只低着头,露出红通通的耳朵来,轻声叫了一声:“二婶!”
“哎,不说了不说了,这要是继续说下去,可不得让咱们酒酒给臊坏了?”
沈老夫人笑着点了二婶一句:“促狭鬼。”
“酒酒,今儿个把你唤过来是还有个事儿同你商量,”沈老夫人说得一脸慈和:“三朝回门那日,杨儿那孩子不争气,也总不能让新媳妇肚子一人回门。昨儿个,你三位婶娘商量了,到时候你三婶娘陪着你一起去可好?”
沈老夫人说出了这句话,自然也是有所打算的。
她要给愿意前来冲喜的小丫头做个脸面。
况,陈家不会真的以为算计了沈家,便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她们沈家能屹立不倒,可也不只靠了男人们在外用命换来的荣耀。
“这……会不会不太合理?”陈酒酒当然知晓回门是要夫婿陪着去的。
沈家竟然为了给她做面子到如此地步。
一听陈酒酒的话,三婶便笑开了:“酒酒,你三婶昨儿个可是和你大婶二婶好一通撕,才换来了这个机会的。你总不能让三婶昨儿个晚上白忙活了吧?”
陈酒酒咳嗽了一声:“那便麻烦三婶了。”
三婶听闻此话,上前捏了捏陈酒酒的脸,有些忧郁得说道:“这孩子也太瘦弱了。日后还得多吃点。”
沈老夫人看着闹成一团的小辈,多日来家里头的阴云总算是散去了些。
“好了好了,别闹腾了。”她笑着制止了一路的闹腾:“用了膳,请平安脉的也该过来了。”
“正好看看酒酒该如何调养。”陈酒酒正舀了一颗汤圆,听到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又是引来一番调笑。
用完了膳,有人带着太医前来,一个个问了脉,便又熟门熟路到了昨日的新房。
沈杨一直睡在床头,有了一段时日,看着稍显瘦弱。可是君子儒雅,气势逼人。
太医一上前诊脉,眉毛都飞了些许:“小侯爷这是……”
“杨儿如何了?”沈老夫人不由就抓住了陈酒酒一直抓着她的手。
太医点点头:“脉象渐强了。过两日,在下在过来看看。”
这下,便是沈老夫人也熬不住:“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