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让李世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朝,他便迎来了世家勋贵们的反击。
昨天楚默带着千牛卫和九州钱庄的银车在长安城内转了一大圈。
虽然没有将所有欠款都收回,但也弄了个七七八八。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是,这一行收账之人在长安城里转了好几圈,声势浩大,弄得满城皆知。
现在,长安城内只要有九州钱庄的车队出行,老百姓就会以为,这肯定又是去哪个府邸抄家了。
朝野上下那些不明真相之人,更是传出当今的皇帝陛下为了银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原本五姓七望以及那些拍的秘方的勋贵们想要出面解释一下。
但当他们打听到,其他人所得到的的方子,基本都是和自己拍得的方子重合时,所有人都懵了。
之前还在暗自欣喜自己捡了个大漏,转眼间便成了让人嗤笑的冤大头了。
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于是,所有人都集体沉默了。
任凭长安城内的谣言漫天飞舞,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澄清解释。
李世民原本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不足为道的谣言,竟然会造成这么重大的后果。
早知道如此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将那些散播谣言之人下罪。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早朝一开始,首先发难的便是以清河崔家为首的言官们。
崔明智作为清河崔家在朝中的口舌,早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崔徵的指示,让他今日早朝的时候,联合各大世家,狠狠的给李世民落落脸面。
所以,在王德海让人进言的时候,便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昨日臣等听闻陛下派遣千牛卫,前往各家府邸进行运走大量银钱,不知所为何事?”
李世民看了看崔明智,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眼里,只是挥了挥手道:
“朕昨日只是应了食为天掌柜的恳求,派千牛卫去帮忙收账而已,事出有因,崔卿家不必如此惊讶。”
听到李世民的话,众大臣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李世民就算要找借口,那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啊。
派千牛卫去帮人收账?这是皇帝能干出来的事吗?
而且,你竟然是去帮别人收账的?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五姓七望和那么多勋贵之家集体欠账?
众人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和昨天的食为天拍卖会联想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户部诸位大臣,早就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得到各处汇报:皇帝陛下的内帑私库,突然收到大量的银钱。
要知道,由于之前的旱灾,国库里已经穷的连耗子都呆不住了。
虽说最近皇帝陛下依靠商业合作,让国库稍微缓和了一阵,但这笔钱还没捂热,便又调拨给了李靖当做军费。
现在各处都等着用钱,户部的官员们更是天天愁的吃不下、睡不着。
这群人每天要做的,就是盯着各处,想办法掏出银钱来。
昨晚一听说皇帝的内帑之中得了大笔银钱,便兴奋的一整晚都睡不着了。
虽然他们也听说了长安城里的各种谣言,但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在他们看来,陛下能够弄到这笔银钱,不论是用什么手段,只要能缓解户部的危机即可。
李世民的那1000万两,已经属于他们户部了,任何人要是敢动这笔银子,那就是动他们户部的命根子。
所以,当听到崔明智询问李世民的时候,户部尚书刘政会便已经做好了斗争的准备。
陛下都能因为户部的困难,而去强行敲诈那些世家勋贵,自己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站在陛下这边。
果然,李世民话音一落,崔明智便开口反驳:“可是陛下,微臣可是听说,您派千牛卫不是上门要账,而是上门打劫的。”
“更何况,就算是要账,那也是别人私下的事情,陛下如何能够公器私用,去帮那低贱的商贾讨要银两。”
不待李世民开口解释,一旁的刘政会便好似闻到大便的中华田园犬一般,嗷的一声冲了出来。
指着崔明智的鼻子骂道:“崔言官,此言差矣,陛下派人去各家府邸索取银两,那还不是因为国库空虚,尔等坐拥巨额财富而不知为国贡献。”
“陛下此举乃是英明神武之举,你等岂能因为区区碎银几两,就敢当面质问陛下。”
原本还想解释一番的李世民听到刘政会的话,鼻子差点没被气歪。
自己都还没承认这会事呢,你刘政会倒好,直接帮朕坐实了这个罪名。
而原本一些朝臣也只是在观望,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但刘政会的话一出,所有人便全都不约而同的用那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龙椅上的李世民。
见到李世民脸色铁青,且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众人感觉事情差不多实锤了。
而那些五姓七望的官员们,看到崔明智被刘政会质问,便都纷纷站了出来。
“刘尚书,此话从何说起,先不说陛下堂堂一过之君,与民争利,行那商贾之事,只说堂堂天子,坐拥天下富有四海而不自足,更要学那强盗行径,大肆劫掠。”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你让长安百姓如何看待?你让天下百姓如何评论。”
范阳卢氏的一名官员卢泽站了出来,质问刘政会。
刘政会一看,五姓七望来了两个,当即一梗脖子道:“陛下做出如此之事,还不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大唐能够强盛繁荣。”
其他世家官员一听,纷纷开口耻笑:“刘尚书,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是啊,陛下此举,有违律法纲常。”
“若是按照刘尚书这么一说,那天下各州的土匪响马,就都是为了安居乐业,国富民强了?那我们每年还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对其进行围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