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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上劲头后,趁着陆阿翁还没开口指桑骂槐时,云殊赶紧往他嘴中塞肥肠。她听过陆阿翁骂人,可难听了,不堪入耳,平常看起来乐呵呵,慈眉善目的老头竟有这么一面。陆阿翁嚼了几下,咽下肚,迷离一双眼对云殊道,“云殊,多看点书,才能走出去……阿……阿翁那有好些书,都是……阿翁打发时间看……的”,陆阿翁头一点一点的,最后点到桌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听到姜三叔和云殊碰杯时,他像僵尸一样,直挺挺起身,二话不说,举起酒杯,叫着“干杯”。

姜三叔喝得两颊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他万万没想到,云殊有酒量。酒气上头的他,用宽厚的手拍云殊的肩膀,自言自语道,“云殊该为男儿”

姜三婶嗔了姜三叔一眼,把他的手拍下来,对云殊迎上笑脸,“云殊,你叔喝多了,别听他乱讲”

云殊摆手。如果她是男儿,娘或许也不会上吊。一直喝到半夜,陆淮扶摇摇晃晃的陆阿翁回去,姜三婶和姜婷一人一边,夹着姜三叔回去。回去的路上,姜三叔发酒疯,又哭又喊,还没羞没臊嘟起嘴巴要亲姜三婶,姜三婶毫不客气地甩了一巴掌过去,姜三叔嘴一瘪,嘤嘤嘤地要哭出来。姜三婶嫌丢人,连拉带拽把人带走。

喝过酒之后的云殊反而变得清醒,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云禾见她没有聚焦的瞳孔,心急如焚,以为她不舒服,连盆都准备好给她吐。云殊翻身面向里面,闭上眼睛。来年她就九岁了,九岁能干什么?她不过是帮人卖菜卖肉得了点小好处,她有什么资格傲骄?五十文,杯水车薪。云殊踌躇了半天,等陆淮回来时,她已经睡过去。

第二日,云殊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沈青青和沈钿钿正带一帮孩子站在河对面,满口秽语。发现站在屋檐下的沈云殊阴沉一张脸,眼中迸出凶狠的表情,一群人惊吓得立刻踉跄得四处逃跑。沈青青跑到半路,停下来,气喘吁吁。她不禁问自己,她凭什么要跑?

“钿钿,我为什么要跑?”,她可不怕沈云殊。她娘说了,沈云殊是一只纸老虎,惯会用一些伎俩迷惑了叔公。

沈钿钿累得大口呼气。沈云殊凶狠的拳头砸在她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一见到沈云殊,就好像刚刚经历一般,整副骨头被拆得散架。何况,她们现在根本没有资本豪横起来。她的哥哥还躺在床上呻吟,双臂和腿都折了,不能下地,吃饭必须有人喂,连上茅厕都有人在旁协助。沈大虎觉得窝囊,脾气日渐不爽,时常大发雷霆。

沈钿钿瞟了沈青青一眼,反问道,“你哥好了?”

沈青青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耸着肩膀,“别提了。我哥整天叫嚷是沈云殊害他。沈云殊哪有力气打得过男人?”,沈宝宝受伤了,发起火来,双眼里就像燃烧了一股熊熊的大火,跟疯子一样,将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林翠萍得知沈宝宝在北川山经过野坟冢,以为沈宝宝在被野鬼上身,这几日脚不沾地,请神婆到家中做法,家中已经有好些日子不得安宁了。沈青青想让沈宝宝为她报仇的心思也就歇下来了。还没得找沈云殊报仇,先把自己的小命送上一半。

沈青青和沈钿钿无语至极,各自垂头丧气。不甘的怒火被她们压在喉咙深处,只带他日能够扬眉吐气。自从沈云殊重伤醒来之后,她们连续在沈云殊那受挫,自尊心接连受到打击。

“钿钿,我真的不甘心……”,沈青青咬牙切齿。骂沈云殊丝毫不伤她半分,找沈云殊报仇,她们又打不过,最后还被认定为寻滋生事。

沈钿钿小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我有办法”

沈青青激动得按住沈钿钿的双间,捏得沈钿钿的肩头隐隐作痛。“钿钿,你快说……”

沈钿钿嘴角荡起一抹如狐狸般的笑容,“青青,你知道隔山打牛是什么意思?”

沈青青瞥了沈钿钿一眼,无力道,“不知道”,她又没读过书,路过私塾,嘴巴甜,先生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借力打力”,沈钿钿小心思活络。沈大虎读书的时候,偷偷在一边跟着。是而,沈青青无勇无谋,跳得像蚂蚱一样。而她……略懂圣贤书,懂得在背后出谋划策。

解释通俗易懂,言简意赅,沈青青明白了。两人寻了处无人的地方,交头接耳。

天微微放晴之后,沈云殊琢磨做点小生意。家里有大片的萝卜,何不将萝卜拿去卖?效制她在蓟县的做法,买一送一,能卖多少是多少。翌日,沈云殊便背了一大筐洗得干干净净萝卜去赶集市,云禾也要跟着去。陆淮就惆怅了,村里要修上游河坝,每户出一人。家里两个男丁,其中一个刚刚长牙,整天牙痒得直流口水。

云殊背萝卜,云霁则被云禾别在背后。招手挥别之后,陆淮拿起工具去上游。村里来的都是成年壮劳力,他们无情嘲笑陆淮,问他当上门女婿,看上哪一个?陆淮一整天都在荤段子中度过,那些陈词滥调,羞得他脸色通红。沈长青和沈荣更是没有好脸色,想到自己的儿子受伤皆是因沈家而起,对陆淮颐指气使。

沈云殊去集市卖萝卜的事,就像长了翅膀的鸟儿。沈青青和沈钿钿忙不迭地跟上去。

东坡集市不像蓟县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云殊观察了一炷香内,仅有十个人经过。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萝卜上。

云禾抱着云霁坐在一边。云禾从未摆过摊,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羞得抬不起头,像一只鹌鹑一样,手也不知往何处放,只得绞云霁的衣角。听到云殊吆喝,她更是惊得一愣一愣。别人一看过来,她立刻缩回脑袋,又害怕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