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三日之期,毛员外突然反悔,坐地涨价。

县丞捏紧拳头,压抑自己的脾气。眼下没有拿到《秋山帖》,动不了毛员外。他铁青着一张脸皮,沉声问,“你想要多少?”

毛员外抬起右手,食指弹拔胡须,眼中透着狡猾,“实不相瞒,你给得太少了。雍州有人出五万两购买《秋山帖》,我明日乘船上雍州……当然,你若是出得了五万两,我便回绝了”,毛员外行事果断,抛下话就转身离开。

“我给你五万两”

县丞长长舒一口气。但不是钱让他恼火,而是被人摆了一道,他无可奈何地压抑怒火。

“好吧,明晚码头见。我要银子……”

“行”,县丞咬牙应道。

时间如快马加鞭,县丞很快带人到了码头。夜深露重,码头漆黑荒凉,凉风不断袭来,只听见河水拍打岸边石头的声音。月光寂寥的挂在天空,忽然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躲到云层后。天地彻底暗了下来。

幽静的码头上点了火把,忽明忽暗,映照县丞那张阴森森的脸。双方并排而列,都各自带了一帮扈从。方圆几百米,有潜伏盯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银子带来了?”,毛员外问。

“嗯”,县丞示意毛员外往后靠。毛员外踮脚,县丞的身后几米开外,是几口黑箱子整齐排放。

“我要验真假”,毛员外提议。县丞不屑一顾。侧过身让毛员外验真假。

毛员外检查得很仔细。甚至探出手,往箱子底摸索,一箱一箱,等得县丞不耐烦。

“毛员外,既然已经检查完。把《秋山帖》拿出来,我们也要验一验……”

“行”,毛员外爽快拿出铁盒。照样是两个鉴品师辨真假。老鉴品师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回头对县丞点头,“爷,是真的……”

“毛员外,既然双方已经验货真假,事不宜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毛员外却不同意,纷纷摇头,“不妥。银子乃是重物。万一你拿了《秋山帖》一走了之,我岂不是亏大?”

县丞咬牙,觉得此人甚至呱噪。为了保险起见,不惹来外人,他同意了。银子送走了,出了蓟县,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手中。

“行,为了让毛员外安心,来人,把银子抬上毛员外的船……”,县丞大手一挥,十八黑口箱子,陆续抬上船。

毛员外的船,船型中等,头尾微翘,货仓挺大,密封性高,三根帆袖,旗帜鲜明。不像百姓用的船只,体型偏小,简洁实用。

毛员外船板上的人了了无几。银子已经搬进船中,毛员外把沉重的铁箱子打开,取出装有《秋山帖》的锦盒。县丞冷哼一声,从始至终,铁盒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秋山帖》经过再次鉴别,货真价实。

毛员外上了船,朝县丞挥手。县丞冷笑一声。不多时,他坐上停在芦苇中的小船,跟上毛员外的大船。

眼看距离蓟县的城门越来越近,县丞的心怦怦直跳,一股不良的预感由心底而升。

果不其然,距离城门还有五百米远处,一艘船从黑暗中驶出,拦下南员外的船。县丞心一慌,忽觉得不妥之时,另一艘船从后头上追了上来。迫使县丞的船慢慢向毛员外的船靠拢。

两艘船上的旗帜印了大大的“蓟县”而已。一股绝望之色从县丞的尾巴骨传到天灵盖。

“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高砚带着一众官差出现在船头上。叶顶从官船上翻身下到县丞的小船,见到黑着脸的县丞,视若平常。很明显,高砚知道县丞在此处。

县丞的视线投向一脸茫然的毛员外。毛员外气急败坏,大呼小叫,被叶顶撕下他的半边衣服,绑上嘴巴。毛员外可怜巴巴地发出“呜呜”叫声。

县丞的眼皮跳得异常。他被带上官船,本想以声势胁迫高砚,被高砚先发制人。

“县丞,有人告发你们在码头洗钱”

“胡扯”,县丞没有任何思考,破口大骂。“谁敢冤枉老夫,老夫定扒了他的皮……”

高砚像一只猎鹰一样,盯着县丞。县丞官场沉浮二十年,又岂被一个小辈发现破绽。县丞以极强的心理素质硬刚高砚。

“县令大人,你岂能容忍他人污蔑官府之人?若下官坐实了洗钱罪名。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县令难道没有责任?”

县丞咄咄逼人,高砚被逼得后退。他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之后,匆匆赶来拦人。果真如此,县丞在其中。

“县丞何必动怒?有没有,检查一番,堵住悠悠之口”

县丞被堵,他无力垂下眼皮。他能把《秋山帖》扔进河里?不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张太白真迹。

“县丞,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县丞心里叫嚣。同意高砚搜了,他怎么解释自己的五万两银子?何况《秋山帖》还没捂热,高砚能相信?一向以“两袖清风”自居的他,很难说服高砚。

“呜呜……”

被控制住的毛员外不断试图挣扎。高砚让叶顶把人放了。毛员外一得一走,滔滔不绝,“县令大人,我们可没有洗钱。不信您去仓库里瞧瞧……”

县丞恨不得上去扇毛员外几巴掌。狗东西,自露马脚。

“县丞大人,您送我的东西,是不是石头?”县丞突然被点名,措不及防。饶是如此,他也知道毛员外的意图了。艰难应下,“是……石头”

“哦,既然是石头,你们为何在大半夜,偷偷摸摸?”,高砚明显不信,让叶顶带人下船舱,把所有箱子都抬了出来。

高砚的视线从箱子移到了县丞身上,一步一步逼近县丞。县丞的心跳扑通如密集的雨点,高负荷跳动,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县丞,里面真的是石头?”

巨大的汗珠从县丞的额头上滚落。他的心跳声像缠了布条的鼓槌敲打在蒙布的鼓皮上,沉闷、压抑。县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救了,难道……老天爷要亡他了?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