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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有一种鱼……明年夏日,我们泛舟到荷花深处。取最新鲜的荷花,倒入美酒。再临钓河鲜,用刀把鱼肉一闪一闪割下来,用盐、红曲腌制。待鱼发酸之后,包入荷叶当中,等待数时。风和日丽,酒香肉熟……”

阿水在阿貘的嘟囔中,掀开眼皮。腌过的鱼好吃?她想开口问,喉咙里像干涸了十几年,皲裂的土地。她一张嘴,喉咙里的皮肉扯拉,疼得她眼角噙出眼泪。

“阿水,你醒了?”,阿貘顺着她的视线,来到桌上的水壶上。

喝过水后,阿水靠在阿貘的怀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肩膀疼,浑身无力,柔柔弱弱,话不想说,眼皮也抬不起来。腹中空空如也,手脚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阿水郁闷极了。那几个王八蛋,等她好了,将他们碎尸万段。

“阿水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你醒后,把失去的血气补回来即可……”,阿貘已经决定,等他的脸好了,就向阿水提出见她家人之事。阿貘忍不住揉了揉她软糯的小手,暗指用力,将她搂抱在怀中。

“嗯”

阿水想到了海参粥。她昏迷之际,有人一直在耳边说海鲜的事。海里的海胆,捕捞上来后,直接开膛破肚,最为鲜美。还有一种鱼肉呈鲜艳橘黄色的鱼,这种鱼不适合烹、煎。而是取最新鲜的鱼,把最好的部位取下,切成薄薄的一片,放在冷盘当中。吃的时候,蘸点酱汁,肥嫩香润,口感清爽。

阿水伸出舌头,偷偷舔了干涸的嘴唇。暗指捏紧拳头,等她回去了,一定要这么吃。

阿水在静水居养伤的时日。她日日喝当归羊肉粥补血,这粥由当归、黄芪、党参、羊肉煮粥而成。羊肉可补中温胃,配伍当归能补血活血;黄芪可益气升阳,党参具有补益脾胃之气的作用,两者共奏益气养血的疗效。阿貘认为此药膳具有益气养血的疗效,故而已经吩咐厨房给阿水做。导致后来阿水一闻这味就作呕。

十日,加上用药昂贵,阿水的肩膀已经能动了,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了。阿貘却等不及了。黎策刚研制出来的解药被他吞下去。他不想顶着一张猪头脸面对阿水。

黎策追悔莫及,狂拍大腿。

“公子,解药可能会有副作用……”,具体是啥,黎策还没试过就被阿貘喝下去了。黎策战战兢兢,并且给自己准备了一条绳子。万一公子出事,他就上吊,以死明志。

“你的解药总不至于死人?”,阿貘不以为然。顶多会出现剧烈疼痛,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纵横交错,他从未皱过眉。

当阿水靠在他怀中,把玩他的头发时,他有反应了。他想吐,而是他用尽了十成功力也压不下去堵到喉咙里的呕吐感。他猛然推开阿水,冲出门外。阿水疑惑不解。

许久,他苍白着一张脸回来,脸色有些阴沉。长腿刚跨过门槛,那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传来。阿水面露囧色,低下头往腋下嗅了嗅。

她很臭?阿貘怎么一见到她就想吐?

阿水不得不叫人送水沐浴,沐浴期间,她还特意加了许多花瓣。浴室间弥漫着浓雾的芬芳。阿水特意转了一圈,问下人是否还有味道。下人笑着说,她的发丝都是香味。

阿水满意了,可阿貘还是当她的面忍着。

“阿貘,你怎么了?”

阿貘忍着心中不适,摇头。他连张口说话都不敢。感觉只要有空气从口中而入,他就会将腹中的翻江倒海吐出来。

阿水握紧拳头,脸色凝重,嘴唇抿成一条线,颤抖的双肩极力在忍着。

莫禹得阿貘的命令,逼问了黎策一整天,基本委屈哭丧,咬住手绢,默默垂泪。他也不知道解药的副作用是像女子的孕吐一样,只要闻到一点点味道,就控制不住想吐。

阿貘已经把腹中酸水吐出来了。他罕见的没有同阿水进晚餐。阿水不由得多想起来。

“公子是不是嫌弃阿水姑娘了?不敢靠近阿水姑娘,阿水姑娘身上也不瘦啊……”

“公子一靠近阿水姑娘就想吐,八成是玩腻了,嫌弃了。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公子手段真高招……”

“男人可不是这样……”

两个下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阿水躲在门后,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玩了几日就腻了。行,她本来也没打算跟他玩下去,既然如此,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翌日,雪停了。阿水突然抬头要去外头买胭脂水粉。阿貘欣然同往。最后已经不如前两天反应那么大,但他时不时得掀起车帘,让新鲜的空气进来,缓解症状。

阿水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不屑。

阿水并没有选择云大师,而是到了一家普通的胭脂水粉店,她自己下车,让阿貘在门外的马车里等。阿水一进到店铺里,转身就与暗中接应的人离开。

阿貘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人出来。令人去问,得知那位姑娘一进来就从后门离开了。

阿貘心脏刺痛,有点受不了。“等下她会回来的……”,两人独处多日,阿水绝不会丢下他的。他再等等……

阿貘等到了夜幕降临,胭脂水粉店关门后,也没有阿水的身影。他心脏剧痛,难以相信自己被抛弃了。

回到静水居,下人送来了阿水诀别信,只有四个歪歪扭扭的信。

“再也不见”

阿貘失神落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行尸走肉。他付出了真心,最后是阿水的不辞而别。

莫禹当夜把雍州城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阿水。殊不知,云殊已经踏上前往京城的船。

她的紫云纱在京城遭受个别人的阻拦,以致于无法推销出去,造成积货。

“东家,这次伤得很严重……”,过了那么多日,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紫苑心疼不已,放轻手中的动作。

云殊咬着手绢,待上完药之后,她已经大汗淋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