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下了马车,上下打量他一番,有些感慨地道:“想当初本官初见你时,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如今着实壮实了不少。”
王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在青山县吃得好练得好,想不壮实也不行。”
这话自然是实话,他加入纳抚营后,一顿饭比过去十天的饭吃得还好,训练量又大,身体自然越来越壮实。
而比身子骨长得更快的,是他在军事训练中的成绩。
陈言没有看错他,他无论是个人搏击还是军事战略等方面,都成长得极快,可说是青山县纳抚营自归入陈言之手后最顶尖的新兵。
纳抚营是以训练特种战士为主,但王岳却超出了这个层次。陈言很早便敏锐地发觉他有统帅的潜力,因此一直有意在将他朝这个方向培养。
加上王岳自己又是及为好学和刻苦,在进入纳抚营的第二个月,便被任命为新兵队长。
事实证明,陈言没有看错他。
五个月前,王岳便晋升为四等军士,成为张大彪之后晋升最快的新兵。
“在外面说话不便,咱们进去罢。”陈言看看周围,虽然这村子里应该没有大晋的探子,不过小心为上。
进了院子,陈言到了里屋,王岳给他倒了杯水,歉然道:“此地没有青山县的茶叶,只好委屈大人,喝这白开水了。”
陈言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得如何了?”
王岳神情严肃起来,道:“一切均按计划行事,准备妥当。新运来的四十门青山炮,以及相应的炮弹和火药也已安置好,只等晋军到来,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
陈言见他神情有些迟疑,奇道:“何事让你为难?”
王岳叹道:“二千人对上十万大军,卑职着实有些没底。”
数月之前,陈言给了王岳一件差事,从青山县的百姓中,挑选合适的汉子,编制出一支二千人的新军,由他亲自带着训练。
青山县此前一直只有纳抚营这一支朝廷编制的末等军,而这支等于是陈言的亲卫军,不宜外派参战。
而这支新军,便是这趟王岳带到这里的主力,由他们完成了所有陷阱的布设。
此外,他们同样经过了青山炮的操作培训,到时候将由他们操控青山炮。
陈言微微一笑:“你训练出的人手,你没信心?”
王岳摇头道:“这倒不是,卑职敢拍胸保证,就算是拉来珠州的府军,我练出的这批军士也绝不会逊色于他们!但对方毕竟十万人,纵然加上陷阱,也怕……嘿,卑职没有质疑大人的计谋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
陈言正色道:“这不是问题,你会担忧,才是合格的统帅。不过你不必担心,这次除了咱们青山军外,还有人前来助阵。”
王岳精神一振:“不知是哪路兵马?”
陈言露出一个神秘笑容:“按时候算,明儿他们就该能到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今晚你先将当下珠州这边的情况向本官汇报一番,咱们再商议商议,看是否还有破绽。”
次日晌午前,陈言说的帮手来了。
由于对方带了数十名护卫,不便入村,陈言直接带着王岳到离那小村落十多里外的小树林里迎接对方。
见面时,王岳愣了一下,看向陈言:“大人,这位是?”
对方气宇轩昂,不怒自威,颇有威仪,看得出不是一般人物,但他并不认识。
陈言从容道:“还不见过益王殿下!”
王岳一呆,终于反应过来,慌忙翻身跪落:“见过益王殿下!”
来人正是益王,上下打量了王岳一番,道:“这就是天师此前说过的王岳?”
陈言含笑道:“让王爷见笑了,他正是王岳,这次计划成不成,就着落在他身上。”
益王当初从心结中走出来,主动向陈言表示愿与他携手共振大周。陈言对这位一直坚定支持唐韵的叔级王爷颇为信任,故而这次与大晋的大战,请得他前来相助。
益王上前伸手将王岳扶起,正色道:“坦白说本王对你这样从未率军征战过的人做将领并不信任,但你是天师看中之人,本王相信天师。这次与大晋之战,便由你我给他们一段永不会忘却的惨痛回忆罢!”
王岳沉声道:“卑职定不负王爷厚望!”
益王点头道:“不卑不亢,气态自然,你确实不错。天师,本王的人马已经带到,就藏身在你此前所说的那山谷内,随时可以调动。”
陈言问道:“不知王爷带了多少人来?”
益王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依天师之令,调了我在益扬城的王府军中最精锐的三千人。”
陈言再问道:“那是否配上下官所借您的铠甲和兵器?”
益王露出惊异之色,道:“三千人全数配上了天师送来的军备,确非凡品。”
这次行动,陈言主动给了他三千套装备,乃是第四版,比当初高价卖给襄王的那些还要好。益王特意对这些钢甲和钢刀进行了测试,结果可想而知,绝非大周正规军所配备的军备可比。
陈言赶紧纠正:“王爷,不是‘送’,是‘借’,将来要还的。”
益王哪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那就请天师开个价,卖予本王如何?”
陈言双眼一亮,道:“王爷这么直接,那下官再强行索还就不近人情了。不过,价格嘛,等打完大晋之后再说不迟。未来数日,你我三人须得精诚合作,方能让晋军永不能归返。”
益王沉着地道:“我既来此,便已下定决心唯天师之命是从。天师有任何吩咐,本王纵然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陈言欣然道:“哪用得着豁出性命,下官就先说说,我要如何收拾刘大将军吧!”
三日之后,梁、夏联军终于有了动静,开始分批趁着夜色潜游过江。
与此同时,远在珠州的陈言已经和益王、王岳分别,到了珠州东南边境处一个小镇上,见着了在那等着的花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