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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追随云天音而去,人还没追上,就见云天音一剑斩断柳树下系着的小舟,运足内力,小舟向离弦之箭,瞬间行出几十米。

岸上两人无法相随,正在焦急万分,就见小舟上女孩衣袍猎猎,广袖翻飞,手中剑风声雷动,势气如虹。

转瞬间出了三十六招,一招九式,每招每式都是要人命去的杀招。

她手中剑舞的如痴如狂,剑锋过处,周围湖水蹿起了一丈多高的浪花,已将那红衣翩跹的身影全部遮挡。

可儿看的心急,她并不知此时的首领是否清醒,若人不清醒,这样无度地挥霍内力,终会自伤。

正在忧心,就见湖中出了奇景,天上的水不再下坠,而剑下的水已然落入湖中。

“抽刀断水。”方侍卫大喊一声,激动的满脸通红。

再看湖中,那被截流的水如同龙卷风一般向女孩头顶汇去,随着她的剑锋起舞,如同一条水龙与她嬉戏。

忽然,她一剑指向湖面,而那水龙也迅速朝她剑指方向扎入湖中,无声无息,岸上两人看的惊心动魄。

果然,片刻后水花蹿起,也将她脚下小舟托起,高高悬于湖面。

云天音收剑,静坐,垂眸不语!

见方侍卫看的如痴如醉,可儿提醒道:“三十六路流云剑,出招如同风雨流云,人与自然共情,不分你我,这是世上唯一快过太渊的存在,你可领悟!”

方侍卫张口结舌,他哪有什么领悟,他只知道:卧槽,壮观,太壮观了,奇景,奇景啊!

见他这副呆萌的蠢样子,就知道他光看热闹了,可儿也不气,学不会正好,反正自己也不希望首领收下这么个二货徒弟!

她一展手臂,足尖一点湖面,人也向首领的小舟掠去!

方侍卫顿时傻了眼,人都去小舟上了,那他怎么办,他可不想辛辛苦苦这么些天,人刚醒就走了。

再说了,房倒屋塌的,也该给留下些银子不是!

小舟上的云天音唇角溢血,双目望着远方,眼神空洞,目无焦聚。

“首领,你可还好!”可儿关切道。

“无碍!”

“首领,这些天,你都……”那句都经历了什么终是无法问出口!

见云天音脸色苍白,眼瞳七彩琉璃一般妖艳妩媚,一时悲从中来:“是属下护主不利,属下罪该万死!”说着屈膝跪了下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云天音似是大梦未醒,又似伤心过度,呆愣愣了半晌才道:“可儿,我,我好像闯祸了!”

可儿不明所以,怕勾起首领伤心事,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等待着。

“万蛊之王是一只母蛊,由我炼成,被宫武拿走了!”云天音的声音似空山幽灵,满含悲苦。

可儿听的一惊,首领这般努力,最终,蛊毒还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吗?

这时听云天音又道:“甘州城的疫症,是我带来的!”

可儿顿时错愕,怎会,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毒医圣手啊,小小年纪早已救人无数,难道这次,真的做了那颗罪恶的种子了吗?

想想,更是替她难过,凑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安慰道:“首领不怕,可儿这就调动鬼影卫,定将那宫武擒获。甘州疫症刚起,马上治疗还来的及,来的及的,别怕,有我在,别怕……”

她轻声安慰着,却气坏了岸上的方侍卫:这两人什么关系,刚开始还有点正常,徒弟给师傅见礼。

现在这又搂又抱的是闹哪样,难道徒弟存了大逆不道的心思,想强娶师父不成。

他气得直跺脚,在岸上来回走柳,可是轻功不济,没本事踏水前去!

湖中小舟上,云天音目光空洞无神,身体已经自由了,可灵魂却似永远留在了屠龙渊那令人肝胆俱裂的龙魂血池中。

那些日子,蛊虫似慢慢吞噬掉了她全身血肉,疼痛来得那么直接,若不是提前自封了经脉,估计当场就自戕了。

可儿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怀中红衣如火的女孩抱紧些,再抱紧些。

半晌后云天音才道:“甘州疫症我来解决,你回京吧!我怀疑宫武就是大梁国师,往这方面查一查,如果真是他,先按兵不动,蛊毒你们对付不了!”

“是,首领,可是你!”

“无碍,我很久没有这种内力充沛的感觉了,这很好!”

“回京之前,你先查一下君莫离的动向!”

“首领,百姓传言,那人已经死了!”

死,他怎么会死,那日在蝙蝠洞救出梅成龙后,她自知前路凶险,将外祖母苗疆圣女的通灵珠打进了君莫离体内。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不惧蛊毒,那就是他了!

云天音语气坚定道:“不会,他还活着,带他回乐安城,公主府的地下室中我存放的一卷调兵文书,能调十万精兵,让他盖上将军印,以容哥儿的身份领兵支援西齐,对抗西羌!”

可儿一时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要知道私自出兵那可是要杀头的。

云天音见小丫头这般模样,定是吓得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道:“放心,我有将军印在手,老梁皇没权利治罪!”

在湖上待了半天,如今天已经要黑了,小舟靠了岸。

方侍卫在湖边等的太久,想来二人都该饿了,如今他的小木屋被云天音一股内力给拆了,只好去几里外的村子租了一辆老牛车,载二人去了镇子。

方侍卫在镇上也置办了房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据说是闹鬼,也没花几个钱。

如今带人回来,前院没有门房,后院没有管事,各屋没有丫鬟婆子烧水打扫,他一个人抵一群人用,半天后才安排上云天音沐浴更衣。

三人进了一家酒楼,楼中食客不多,所聊之事也新奇;“唉,听说了吗?前几天烧死的那女孩是咱大梁的镇国公……”嘴被捂住了,那个“主”子愣是没让他出口。

另一个压低声音:“你不要命了!这嗑也敢唠……”

“怕什么,民不举官不揪。”嘴里说着不怕,声音却低的近乎呢喃。

“哎!说说呗,到底咋回事,为何当初无人识得此人,这都死了这么多天了,身份才被人查出来!”

“嗨!也不是查出来的,这不嘛,那天此女被人扔到菜市场,最先发现她的是个小乞丐。可是后来那小乞丐被人踩踏致死,等他哥哥回来一切都晚了,就在他怀中发现了一枚印章。那哥哥将印章收了起来,可是这几天他哥哥也得了疫症,没钱抓药,就将那印章拿去了当铺。”

这时临桌的人也接口道:“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那当铺老板见了印章吓得急忙下跪,连连磕头。当天就将那印章连同乞丐一同扭送进了衙门!”

“我还听说啊,也不知道那印章是镇国公主的印章,还是云家军的将军印!州府衙门本已派人送那印章还朝,可是走漏了消息,人还没走出甘州地界,东西就被劫了,一同护送的十几名衙差全部身亡!”

“如今呀!各地都在查外来人口,寻找将军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