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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红一拿着一纸名单递给陆遥。“公子,这是属下摸排出来的名单,这些人的手艺和人品皆是不错,公子若想省事,直接从这上面筛选挑人!”红一没有说明,这是他们一到这里就开始摸排人才,用了不少人手和几个日夜蹲人家墙角挖到的人。

陆遥接过,眼前一亮,大哥培养的人手果然优秀,竟然先于他给挑好了人。而他只需要再筛选一次,走走过场就好!既不用大张旗鼓,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公,他只是去探访一些族兄族弟而已。有红一这样的助手,真是太让人省心了,难怪大哥掌管一大摊子事,自然能那么顾家,陆遥觉得自己得赶紧学起来,不然往后事情越多,他越是忙的脚不沾地,还如何照顾娘子?!

陆遥进步的动力来源于娘子白露!

陆遥早早拉上族老去村屯里溜达,看似盲目串门,其实早有红一在前带路。一家一家探访过去,竟然十有八九是光棍汉,这竟然和族老说的不谋而合。真不知道该说是光棍让技艺精进,还是该说女人影响了技艺的打磨。

这些光棍汉工匠人,人长得精瘦精瘦,却人人手臂肌肉健硕,一看就是常年打磨工艺的人。陆遥看到族老高昂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知道这老头没有坑自己,他便由着族老帮忙去跟这些工匠人的家人交涉。族老说话比他陆遥亲自说服更有公信力。

红一名单上还有好几家是已经成了亲的,手艺也是相当精湛的,可是族老死活拦着不让他进门,还哼哼唧唧装可怜说不能把他们族的家底都掏空带走吧!?

“您不让我问,怎知他们不愿跟我走?”嚯!老头子原来是防着他这一手,既然能成亲说明他们本事更胜一筹,才得女人青睐吧!

“你?你是想当不孝子孙么?陆家家族根基怎能动摇?!再说这十六人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挑了有才又有貌,你还想如何?!”族老气哼哼怒斥着陆遥,摆足了族老的架子。已经成家的工匠自然是优秀的,最主要的一条是将来他们的子孙能传承下去,族老这是连继承人都想到了。有后人来传承,技艺就不会断!他不允许有人挖断家族的墙角,哪怕是遥儿这个传人也不行。

陆遥想说但凭大家自愿,结果他看到红一朝他摇摇头,只能把话头憋住了。“好吧!红一通知大家收拾简单行李,明日到族老家集合!”陆遥对于自己出来两月才挑了十六人,有些不满意,不过他也明白他挑的是人才,不是给大哥挑去麻烦,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挑人的任务基本达成,陆遥又跟随族老随意拜访了族中年事已高的族爷、族叔,这是真的拜访不带任何任务,陆遥给每家老人都送上了相等份额的银两,不偏不倚。二十两银子,不多不少,够老人养老,只要他不是拿给子孙花销,他的晚年算是有银钱兜底的。

陆遥做到这个份上,对族爷族叔们算是相当有赤诚之心了,族爷族叔们眼泛泪花连连点头称赞陆遥孝顺又有前途。就连之前还对着陆遥横眉冷对的族老都赞许有加,表示支持陆遥在外干大事,家族他们会守护好的。

“族老爷爷过奖了,遥儿多年在外,回家理应多尽尽孝心!”陆遥表示无语,族老真是变脸如变天的老头子,之前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挖家族的墙角骂他败家,如今却说是支持他!

啧啧,娘子说的钞能力果然好用,他都还没使用真正的钞能力呢,就有如此的效果了!当然陆遥并不打算对族人使用除了尽孝心之外的钞能力,钞能力的作用有时效,过了时效期就不管用了,还会惯出狮子大开口之人。所以陆遥打算尽尽孝心就好,不打算给自己惯出麻烦来。

拜访了几个村屯的族人,红一驾着马车把公子和族老送回族老的家。“公子,属下有事去忙了,明日再来接行公子!”

“好,你忙去吧!”陆遥明白大哥派的这些人不单是护送自己定然还有任务在身,所以他也尽可能不打扰他们太多的时间。陆遥转而问族老要来大伯之前寄来给族老的信件,信上有大伯的联络地址。不过这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信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动。不过不论如何,他都打算亲自走一趟。“族老,遥儿给你也留下百两银子,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别省着花,另外……咱们族的茶叶,如果遇到价钱不好可以暂时不卖,我估计会有销路可以走得通。”陆遥宽慰族老,他觉得可以有办法解决。

“遥儿,你常年在外,有所不知,被贱卖得茶是固定要收官茶,这是一年比一年压得低,还不能不卖给他们。只有给够他们定量之后的余茶才能另外出售。”族老叹息着解释道。

“官茶竟然如此不顾茶农的死活?真是岂有此理……族老,要不然你也跟我走吧,我给你养老!”陆遥心知自己说这话很不切实际,但他还是说出口。

“胡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老死!”果然,族老又生气了,他一把年纪就不说,他是族老,怎么可能丢下族人自己跑,荒唐!

“好好好,我另外想办法,以后有事就给我传信。”陆遥忙改口安抚道,事实上也是,一族之事,很多事情不会如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的,常言道故土难离,他们家族在这深耕也有几代人了,很难舍弃。

“遥儿,你好好带十六个族兄族弟就好!族爷爷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意就已经知足了。不用把老头子挂心上,我在这有儿有孙还有族人,不孤单。”

族老轻拍陆遥的手,他又仔细提起当年陆遥大伯举家离开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大伯的铸剑手艺在道上很有名气,也正是因为太有名气了,一把剑,惹来外界不明势力的觊觎,都有人跑道村屯打探消息了,好在当时只有年迈的族人在家,打探的人问不出什么消息,也没找到像是会铸剑的人,这才离去。

“再后来你大伯封存了铸剑的供具,加之族上有些胆小怕事的人嘴里传说怕你大伯会连累族人……矛盾就这么闹起来,闹到分族的程度,我这把老骨头的话都不愿意听了。你大伯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每年会有一封信传过来给我,简单说明情况,只是今年的信件还不见到!……遥儿啊,族上陆续有人走出去安家,我其实是高兴的,不管他们是找到什么营生,但最不希望是分族出去的。”族老絮絮叨叨,说了这些年族上的秘闻。

“竟是如此,那大伯这些年的联络地变动过么?”陆遥忙问道。

“当然变动过啊,刚出去的时候一年一变,也就是这三年才是固定的地址,在外讨生活哪有那么容易!”族老又是一声叹息。

“原来是近几年才真正安顿下来……”还有一月就过年,大伯还未来信,陆遥觉得对于能否找到大伯,不确定性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