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外风光古,洞中日月长。
河上的凉桥建得很快,跨河桥面基本成形。
医疗康养中心第一次派出老干部康养团,一共八名,都是七十来岁的老者。
“不错,好地方!”
“空气好新鲜!”
“舒服!”
来的那天,桑彦给他们一一把脉会诊,提出疗养方案后,便交给护士,不再管他们。
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眼光锐利,自带杀气,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出生于农家,小时做过农活,一进入桃源洞就爱上了。
有的抡起锄头,和村民一起挖土、锄草;
有的和吴丽丽一起打整花圃;
有的帮桑彦抬木头修桥。
“老弟,你这木工技艺不怎么样啊!”一名老者一边拉锯,一边说道。
有他们帮忙,工程进度快了许多。
这天下午,桥梁建设告一段落,桑彦难得休息一下,到茶室里喝茶。
平时,住民宿的游客把茶室当作一个聚会的场所,在这里品茶聊天,十分热闹,不过今天,他们自发组织起来,租了一辆旅游大巴,到簸箕池游玩。
茶室里静悄悄的,桑彦拿出自己做的明前茶,泡了一杯,倚在窗前,轻松地小口喝着。
“可以蹭杯茶喝吗?”一名身穿白色唐装的白眉老人,走进茶室。
这位老人,和其他人不同,很少参与劳动,大部分时间都在瀑布下的池塘边打坐。
“欢迎!请坐。”桑彦熟练地烧水、洗杯、投茶。
片片茶叶,像美人鱼人细腰轻展,在水中起伏、盘旋;整杯茶水渐渐变为翠绿色,如同一片竹海摇曳。
老人捧起茶杯,放在鼻端,缓缓嗅着,双目紧闭,白眉耸动。好一会儿,才将茶放在嘴边,小啜一口。
“水汲龙脑液,茶烹雀舌香。好茶!真是神品!”老人睁眼品评道。
“自己制的一点茶,技术不够好,不过茶叶没打农药,没施化肥,安全是有保障的。”桑彦平静道。
老人又喝了一口,道:“你谦虚了。当然,这个环境里种出的茶,不可能不好,何况制作技术还是陆茗敬传授的。”
“你老人家也认识陆老?”桑彦问道。
“很多年前打过交道,他虽然一直在偏远的山区工作,论种茶、制茶,他在华夏国是排得上号的大师。”
“陆老为人也很好。”桑彦道。
一老一少,随意聊着,似乎一对忘年交。
良久,老人试探问道:“桑少,前几天检查了我的身体,不知道有无隐患?”
“您老人家身体超出常人太多,非常健康。”桑彦流利地回答道。
老人身体一下绷紧,眼神变得锐利,俯身道:“我知道你医术通天,你觉得我还有突破的可能吗?”
桑彦喝了一口茶,平静道:“您老人家已经站在武道巅峰,举世无敌,还想突破吗?”
这名老人进入桃源洞,桑彦第一次会诊,便猜出他是秘密部门的负责人陈超尘,传说中的半步武王。
“举世无敌?哈哈哈!”陈超尘大笑道:“在世俗界,我的确是高手,但和隐世宗门一比,可能还没有入门!”
隐世宗门,桑彦并不陌生。
申家老祖、倪家老祖都来自隐世宗门,簸箕湖下的枯尸被隐世宗门所害。
开春时,还有隐世宗门的人到过桃源洞,和桑彦照过面。
“隐世宗门?”桑彦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吃惊道:“这世上真有隐世宗门?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陈超尘放下茶杯,沉默半晌,道:“这是绝对机密的事儿,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远古封神之战,天坍塌,地裂陷,灵气枯竭,一些残存的修真者躲入洞天福地,传承修真功法。据说,有炼气、筑基、金丹三个层次。”
桑彦暗暗点头,桑家老祖传下的《器经》,有六个层次,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看来,隐世宗门的功法,也不完整。
“我们内家,和修真功法比,相当于什么层次?”桑彦问道,特意强意“我们内家”四个字。
“内家功法,其实是修真者为了适应世俗没有灵气的环境,参考修真功法发现的,最初他们抱了极大的期望,因为内家功法显示出的威力并不弱:暗劲高手,相当于炼气初期;宗师,相当于炼气中期,武王不亚于炼气后期的修真者。”
“内家功夫这么厉害?”
“不过,内家功法突破到武王,太难了,百年难遇!最终修真者放弃了内家功法的继续改进,任其流落世俗界。”
“武王啊——我觉得离我们太远了。”
“好在,隐世门派受灵气和天地规则的困扰,难以筑基。不然,隐世宗门只要出手,人间就是大灾难!”
听说隐世门派少有筑基高手,桑彦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时间充足,他有信心一年后突破到炼气后期,勉强可以和隐世门派一战。
“根据我们的情报,近期隐世宗门活动异常,频频派人来到世俗,为了抵抗他们,我们必须要有武王!”陈超尘道。
陈超尘话里的意思,桑彦自然明白。
问题是陈超尘可信吗?值得帮吗?
在骷髅国,桑彦连续遭到逍遥道人和凌风子的追杀,他们没准就是陈超尘派去的。
甚至陆丰在骷髅国失手,也是陈超尘布的局。
这仇,不能不报!
当然,能近距离观察陈超尘如何突破到武王,桑彦也挺有兴趣。
这是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可以进一步完善五禽戏,父母没准可以修成宗师,甚至武王,活到150岁都没有问题。
“怎么突破到武王,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族没有出过武王,”桑彦沉吟道:“不过,从您的脉象看,你在二十多岁时肺部受伤,虽然您老人家天资卓越,但修到现在,内火旺盛,阴阳失衡,再难寸进。”
“什么?你看得出我年轻时受过伤?”陈超尘虽然早知道桑彦医术非凡,但也惊讶,桑彦竟然如此神奇。
二十五岁那年,陈超尘力战一名南疆高手,被对方打一掌,当时他不在意,数年后才感觉肺部不适,经过精心调养才治好。
没有想到,还是留下后患。
甚至影响到他进阶。
“佩服!”陈超尘冷静下来,道:“桑少肯定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