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茫然看她,“那样,东北那边不就更难打了?”
之前他们对于西北齐家军的防守,是相对薄弱的。
毕竟谁都知道,大西北那就是齐军长的家。
把过多兵力放在那边,对于当下的他们而言,纯粹是浪费。
齐漪并未将私事过多解释,只是从台面上说了几句大义凛然的场面话,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了。
齐漪在四海军中的独断权越来越重。
若是以前,周武少不得要为此暗暗皱眉了。
不过自从落霞山一役后,他对于齐漪的决策再无反对意见,反而成为了绝对拥护她的人。
齐漪初初回营。
将一些情况了解清楚后,便与周武等人做了下一步谋划。
他们之前与东北军李晔僵持不下,还有一部分复兴盟的残党也不知所踪。
“让第三、第四、第五军团的主力,全部北上。”齐漪略一犹豫后,便果断道。
随着四海军的逐渐壮大,如今已经发展出了五个军团。
现在除了目前与东北军对峙的第一军团主力和即将与西北对峙的第二军团以外。
还有留守西南、南海沿线的第三、第四军团,以及管理东海边境的第五军团。
如果后面三个军团的主力全部北上,仅余少数兵力镇守。
那对于这几条边境线上的外邦震慑,无疑要小上不少。
这种情况下,有人趁虚而入也说不定。
周武欲言又止,总觉得此举过于急躁了。
“尽快拿下东北,完成对复兴盟残党的彻底清剿,才是当务之急。”齐漪沉声道,“不然若是落得被李、齐两家合力围攻的场面,那才是危险了。”
听了她的解释,周武神色一凛,点头应是。
随着四海军无往而不胜,他们确实是有点飘了。
要知道,东北军就是原先的李家军,保留了大部分实力。
他们之前的应对,确实过于轻敌,甚至没有将齐家军放进沙盘里去做探讨。
齐漪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周武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四海军,与那些老牌军阀,有本质上的区别,和根基上的利益冲突。
也许有朝一日,对方会联合,也说不定。
……
没过多久,四海军大幅调兵的举动,便震惊了外界。
国内与国际报纸,都对此一头雾水。
知道的,是猜他们要与东北军决一死战了。
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毕竟四海军首领齐漪的背景关系,到得如今,几乎已经相当于明牌了。
他们不明白,这样的她已经占尽优势。
为何要在这种情况下,采取这种冒进、冒险,类似破釜沉舟的做法。
她大可以采取更稳操胜券、徐徐图之的方式。
因为心头这个疑惑,倒是让外界诸国在没摸清底细前,没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什么阴谋陷阱在内。
……
金昭城。
齐正阳等人回去后,得到的,便是齐漪已经溜走的消息。
堂屋内,他坐在主座上,看着殿前跪了一地的手下,面沉如水。
“这么多人,还是在我齐阀主城金昭,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他说话声音很缓,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着亟待喷薄的愤怒。
下面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很快,有人抬着一名身受重伤的血鹰走了进来。
正是那名使鞭子的七阶血鹰。
她竟还留有清醒意识。
强撑着对齐正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高座上,齐正阳眉梢紧紧拧起:“好,很好,真是我的好女儿!”
术武双修,智计百出不说,从她手下在金昭城的埋线来看,绝非一朝一日之功。
至少,应该是在她来金昭之前,便有过在这里的部署。
不然,她来之后所有的接触和手段,早该被齐正阳这个便宜老爹给控制住了。
因着这个时间线,倒让齐正阳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虎。
还是真的是突然之间发生的转变?
想到这里,他也没心思问责了。
起身往后院待客区疾步走去。
只是人到后院时,才发现,因为初到时的一团乱麻,他没顾得上鉴真和田雨。
如今两人得知齐漪失踪的消息后,竟也双双不知所踪。
“总督,我这就下令锁城,他们一定还没跑远!”旁边的下属沉声道。
齐正阳眸光微闪,摸着自己手腕上新鲜的血痕,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必。”
他挑眉道:“那老东西,怕是去找漪漪了。”
“那咱们——”
“传我军令,‘我’要西进,挥兵攻打沙族。”齐正阳冷笑,“你辅佐血鹰堂的鬼面在前线好好儿扮我……”
“总督,您是要去哪儿?”副官惊道。
血鹰堂有一个擅长易容术的家伙,名叫鬼面。
说来,这个鬼面,与齐漪倒有一面之缘。
正是当日在天启城她可挑选的三人之一。
不过正经来说,也算不上见过,毕竟那个光头,时刻都戴着那彩绘的戏剧面罩,没有拿下来过。
血鹰堂的名录里,写着那家伙擅长暗杀。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只有齐正阳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特长,就是出神入化的易容。
这人实际是齐正阳一手培养的真正心腹。
所以当初要给齐大小姐配备暗卫时,他才会在那三人的名单之中。
听齐正阳的意思,他大张旗鼓的如此作态,是要让世人皆以为他在西域。
故而副官才问他在这个关键节点,本人欲往何处去。
总督虽不拘小节,但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以前可从没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有些真相,从暗处看,才看得清明。”齐正阳神色莫测道。
旁人以为是他疏忽了对鉴真的看守。
实际上,是他得知齐漪失踪后,有意放跑的。
齐正阳正是要摸在后面,偷偷看看,对方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当年的事情,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样。
涉及到自己的女儿,他总是很谨慎,不肯轻易下结论。
毕竟曾经年轻时吃过一次亏,哪能再次轻信对方?
……
大周北境,穆尔乐草原。
南方地区暑气未消,北方的草原上,大风过境,吹到人身上,已经有些冷了。
草叶泛黄,如青黄的绸带般,在地面上舞动。
“就是那边,”一个哨兵见齐漪过来,指着远处一个游牧民族的聚居地低声道,“复兴盟残兵逃到这片区域就不见踪影了,我们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