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妮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与其去求一个十年前给了一句空话的人,还不如直接去部里打听。
黄教授和张教授在领域内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并且正在寻找的矿源也非常受重视,陆佳妮觉得找机会去部里问一下,可能还更加有效。
陆佳妮让贺羽先回医院,她自己回招待所。
贺羽却有些不放心说:“嫂子,我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总觉得跟你在一起才能安定一些。”
陆佳妮说:“你医院那边应该还有不少事儿,之前我在传达室等你的时候,都听到你同事说,你在去进修之前,医院还给你安排了不少学习的事情。你忙你的去吧,有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反正咱们晚饭的时候会见面,你到时候跟贺林一起,继续到老周那吃晚饭。”
贺羽却没有马上离开,她思忖片刻,最终还是说:“嫂子,你和顾医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说实话,我也觉得你们俩长得挺像的。”
陆佳妮非常肯定地说:“是的,我和你说的什么顾医生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世。”
其实,陆佳妮心里猜测,那个顾医生真的有可能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那又怎么样呢?
不光是原主的记忆,还有之前刘首长的提供的一些信息,都能证实,原主的母亲当年是主动抛弃他们父女俩。
有人说,那个女人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她却是一个合格的医生。陆佳妮也表示认同。
母亲和医生,这两个身份也不是不能融合,但是那位女士选择了当医生,而放弃母亲的身份,从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必要相互纠缠。
陆佳妮选择尊重这位母亲的决定。
血缘关系又能说明什么呢?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再说了,对方也未必想认她。她自己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个妈来约束自己。
“嫂子,你是不是赌气?我听说,当年顾医生是为了能够来京城工作,所以才会跟前夫离婚。”贺羽还是想问清楚。
陆佳妮又一次用笃定的语气说:“她真的不是我妈。你以后该干嘛就干嘛,可千万别给我找个妈。”
“哦。”
这时,一辆电车进站,陆佳妮立刻上车,同时还不忘记叮嘱贺羽说:“回医院之后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凡是说出受害者有罪论的人,你都要远离他们。”
“嫂子,我知道了。”
陆佳妮回到招待所,果然和她之前预料中的一样,那位工作人员一看到她就上来找茬。
“你上哪儿去了!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当是耳边风吗?跟你说了,最近招待所房间紧张,你必须得把房间腾出来。你那个房间现在已经有人入住,如果不是他好说话,你的东西早就被扔出来了。”
房间里居然已经安排了其他人?陆佳妮也很生气,她正准备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又觉得跟这种人扯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会吃哑巴亏,但是这样当面吵架,也确实很掉价。
陆佳妮去了楼上的房间,却发现门锁换了,不是原来招待所的那把锁。她有些烦躁地踹了一下门。
就在这时,隔壁住着的一个大姐听到动静之后开门出来,然后同情地看着陆佳妮说:“小陆,你应该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今天一大早,又来了几个外地勘探队的同志,没有空余的房间,其中有一位男同志就安排进了你这个房间。”
说到这儿,这位大姐上前一步,压低嗓门说:“住你房间这个男同志,长得一表人才,而且看起来还特别受单位重视,他的领导都对他和颜悦色。楼下那个招待所工作人员,眼睛恨不得粘在这位男同志身上,殷勤得不得了。
据说,招待所负责接待的这些女孩子,都特别有眼力见,一个个都是通过这种识人的本事,找了个好婆家。我估摸着,那个总是跟你唱反调的前台小姑娘,对现在住你这里这个男人自在必得。”
陆佳妮对这种桃色新闻没什么兴趣,再怎么一表人才,她也不觉得能比得过她家贺炎。
“这锁怎么还给换了呢?”
大姐说:“是那个男同志换的,他大概是看到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随时可以开门,觉得有些不安全。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在房间里吧。”
陆佳妮有些烦躁地插着腰,问:“大姐,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大姐说:“估计晚饭之前回不来,我听了几句,那个小伙子和他的领导们说话,应该是放下东西之后就直接去部里汇报工作。像他们这种带着成果来的,汇报完工作之后,部里大概会安排晚饭。”
陆佳妮突然感觉有些无力,身为一个穿越人士,身上多多少少有一点优越感,可是这会儿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什么也做不了,优越感也荡然全无。
哎!这都什么事儿呀!
“谢谢大姐,那我先出去逛一逛吧。”
陆佳妮刚准备转身,突然又想起是什么,转过来,又问道:“大姐,我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知道负责矿产勘探工作的是部里的哪个领导吗?”
“你问这个干嘛?”
陆佳妮如实说:“我早上刚刚得到消息,我所在的地质队的驻地,发生了洪涝灾害。现在通讯都中断了,所以我想找领导问问,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单位现在的具体情况。”
大姐有些同情地看着陆佳妮说:“你现在恐怕找不到这位领导,据说,早上来的那些人,就是找这位领导汇报工作的。”
陆佳妮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她垂头丧气地下楼,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刚来到楼下,那个工作人员又开始对她各种阴阳怪气。
“有些人,真是没有点自知之明!”
“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在那里假清高。要是早生几年,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臭老九。”
陆佳妮懒得搭理她。
就在这时,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飞快地跑进来。
显然,那个工作人员认识这个年轻人,立刻收敛起丑陋的嘴脸,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