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同志,你怎么来啦?是不是首长有什么指示?”
前台服务员的声音比蜜还甜,让陆佳妮都忍不住停住脚步看向对方。
原来变脸,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我是来送钥匙的。三零一房间的钥匙,原来住在三零一房间的那个女同志在哪里?”
已经准备转身继续往外走的陆佳妮,听到这话之后,停住了脚步。
她就住在三零一。
前台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小江同志,你找那个女人干嘛?”
小江说:“找她当然是有事情,送钥匙呀!门锁了,她怎么进去?”
“我之前就让她搬出来,她自己不听!也怪不着别人。”
陆佳妮听到这里,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到那位同志跟前说:“我就是住在三零一房间的。”
小江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幸好找到你了!”
说完,小江就要把钥匙递给陆佳妮。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来,前台服务员就把钥匙抢了过去。
“怎么能把钥匙给她,现在里面住的是其他人,不是说里边有重要的资料吗?万一被她乱翻怎么办?”
小江:……
陆佳妮:……这人有毛病吧!
此时此刻,陆佳妮终于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有些人真的是,手里屁大一点权利,就喜欢发挥得淋漓尽致地为难别人。
一瞬间,陆佳妮火气就上来了。
有些人真的是,老虎不发威就被当成了病猫。
既然对方不要脸,她也不用替对方存着。
陆佳妮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女人拿着钥匙的手,钥匙拿到手里之后,冷冷地对那个女人说:“书读得少不怪你,但是满嘴喷粪就是你不对了。学会做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对于你来说那么难吗?能够住在招待所里的人,谁不是地质系统的人?怎么在你眼里就分出了高低贵贱?看我不顺眼,你就百般为难,不搞出点事情来,你就内分泌失调是吧?有这时间为难别人,怎么不抽点时间照照镜子,你不知道你这副嘴脸真的很丑陋吗?!”
路过的人不少,听到有人争执的时候都停下了脚步。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看向陆佳妮。
原来说话不带脏字,也可以骂人。
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确实不值得前台服务员对他们笑脸相迎,虽然没有陆佳妮那么倒霉,被处处针对,但是也没少看对方的白眼。
这时有人帮腔说:“就是!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干嘛老是给我们翻白眼!”
陆佳妮懒得再理会,直接拿着钥匙上楼。
门打开之后,陆佳妮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东西还在原地,没有被人翻动过,早上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再一看,整个房间里也就多出了一个行李袋,就放在窗户旁边。
陆佳妮正准备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时,突然意识到这个袋子有些熟悉。
她微微一怔,这袋子不会是……
陆佳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前,把袋子打开。
就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陆佳妮紧绷的表情瞬间出现了笑容。
这是贺炎的行李!
衬衣是她画的样式,让小霞姐给做的。
裤子也一样,此外,还有背心内裤……
行李袋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她熟悉的。
怪不得,他会让那位小同志把钥匙送过来。
心里虽然有了基本的判断,但是陆佳妮还是希望确定一下,她飞快地跑下楼,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跑下来的时候,小江同志果然还没有离开。
前台女服务员哭得楚楚可怜,小江站在对面手足无措。
陆佳妮直接无视前台服务员,走到小江旁边问道:“是不是贺炎让你把钥匙送过来的?”
小江同志连连点头:“是的,是贺炎同志让我把钥匙送过来的。”
之前陆佳妮毫不客气地回应之后,前台服务员的领导也来处理情况,他听到陆佳妮这么说,立刻问道:“这位同志,你认识贺炎同志?”说完之后,他似乎想起些什么,又补充问道:“你和贺炎同志是一个地质队的吧?”
陆佳妮点头。
“原来如此!你们地质队立大功了!”
陆佳妮眼睛瞬间亮了,“凤凰山勘探队有结果了?”
那位领导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两天,陆陆续续有在外地的专家回部里开会,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
听到这番话,压在陆佳妮大半天的石头终于松开。
前台服务员狠狠地瞪了一眼陆佳妮,刚才还哭唧唧的她,这会儿依然不忘记阴阳怪气,“一个单位的又怎么啦?有些人,就是爱抢功劳。”
陆佳妮直接怼:“没错!有些人习惯了抢别人的功劳,所以觉得别人都和自己一样。”
“你!”
领导赶忙调和说:“大家都是为革命工作的同志,没必要这样。”
陆佳妮说:“我也觉得没必要!但是我更加认为,看到有人随地大小便,一个正常的人应该站出来阻止。”
随地大小便?
那个女人差点发疯。
陆佳妮也没再搭理她,转而跟目瞪口呆的小江说:“贺炎汇报工作什么时候能结束?你知道吗?”
小江楞楞地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这样吧,麻烦你给我带个话。如果他6:00之前能回来,我就在招待所里等他。如果不行,就让他去老周那里找我,我晚上在那边吃饭。”
“好的。”
陆佳妮又一次上楼,这一次她的步伐轻盈了许多。
在二楼转角的地方,遇到了招待所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那位大姐小声地跟她说:“前台那个小童,是周处长的夫人的侄女,所以才会那么嚣张。小陆同志,你还是得当心点,小心她给你穿小鞋。听说周处长专门负责外地的同志调回总部的事情。”
陆佳妮感谢这位大姐的好意,她说:“谢谢大姐,不过我也没想过要调到京城来。”
无欲无求,果然一身轻松。
别人觉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决定的东西,她根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