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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雍州城,赵益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大军继续攻打临门。

镇守临门的,是之前过来支援苏杭的丘冠林,韩钰手下的一员心腹大将。

雍州兵败的消息很快传入临门,丘冠林的脸色很难看。

他自然知道雍州一定守不住,可西北军只用了半天就将雍州拿下了,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他预计不管怎么着也能挡个十天半个月的。

谁知道雍州的将领如此不堪大用。

在场的十来位将领都没敢擅自出声,这些人只要提到赵益的名字就没有不发憷的。

凶狠嗜血的鞑子都不是赵益的对手,他常胜将军的名号震天响,就连丘冠林自己不也曾经被赵益打得落荒而逃,狼狈逃回京师吗,他们这些人哪里是赵益的对手。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也没谁敢提出来,不然要吃挂落的。

见在场的人没一个吭声的,丘冠林道:“雍州被攻下,赵益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临门了,你们有什么好想法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再好的建议,在对上大家就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也没有用。

硬刚就是找死。

当然,他们也不敢说投降这种影响士气的话。

丘冠林心中窝火,却也不敢说重话。

法不责众,难道他还能将现场所有人都骂个遍不成。

再则还要靠这些人打仗,骂得过了这些人撂挑子不干,临门也只能拱手相让给西北军了。

勉强勉励了几句话,丘冠林就叫这些人回去了。

坐在位置上,丘冠林面色灰败。

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

他心知这场仗不用打就已经败了。

副将在一旁安慰道:“明王用兵如神,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败绩,各位将军心有胆怯也是人之常情。”

都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人,他们这个年纪,谁的背后不是拖着一大家子,怕死很正常。

丘冠林忍不住苦笑:“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临门是守不住的。可不战而屈,实在不是将士所为,愧对身上这身铠甲啊。”

“大将军,大势所趋,不是单靠个人能力就能扭转得局面,明王得了民心,这天下早晚都会落到他手中。”

副将是他的心腹,否则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觉得明王惯会做一些事情收拢人心的事情,当然,民众有没有得到实惠他就不管了。

但民心所向,就是大势所趋。

丘冠林是韩钰信任的人,自然知道韩钰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丘冠林叹了口气,“若是保宁城失守,皇上就会撤到盛京去。”

保宁城是到东都的最后一个坚固城池,距离东都不过三百多公里。

保宁城失守,东都也危矣。

可撤到到盛京之后呢,还能撤到哪里去呢,等明王得了天下,早晚会攻打到盛京。

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这一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趁着还有时间,家中都安顿好。”

之前钱塘失守,卓成康摆了他一道,带着万千财产出逃,皇上就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了。

这次他会誓死守卫临门,换取皇上善待他远在东都的家人。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丘冠林摇头,“我意已决,不用劝我。”

再做一次逃兵,不说皇上,他都瞧不起他自己。

临门这一战,打得很辛苦。

花了半个月才攻下,连阿庆手臂上都不小心开了一刀。

不过好在伤口很浅,简单包扎撒点金疮药就好了。

城墙上,城门附近尸横遍地,战后的现场触目惊心令人不敢直视。

阿庆吊着绷带有条不紊指挥人清理战场。

下属来报丘冠林的尸体如何处理,阿庆难得沉默了。

丘冠林是敌军将军,跟他们本就是不死不灭的仇敌,按理就应该直接埋入坑中。

阿庆请示了赵益。

赵益想了下,“找一口薄棺埋了。”

临门也沦陷了的消息传回东都,知道心腹大将丘冠林战死,韩钰久久没有出声。

他们的人恐惧明王常胜战神的名号久矣,与西北军对上,他们的人极其露怯,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可韩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两个月西北军就能占了河北。

“厚待丘冠林的家人,他们跟着后宫的嫔妃皇子公主第一批撤到盛京吧。”

下首的韩家总管韩山心中一凛,皇上这是彻底放弃东都了。

被一个自己向来看不上的人压着打,韩钰心中的憋屈自然不必说。

他心情很烦躁,处理完折子后说道,“去叫怜妃带着琵琶过来。”

他现在急需舒缓一下心情。

尽管韩钰下令封锁了临门失守的消息,可赵益在东都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丘冠林兵败临门身死的消息还是从丘家下人口中传了出来。

一时间东都人心惶惶,粮食米面价格翻倍的涨。

粮食涨了其他东西自然也都开始跟着上涨,有些人没吃的就去抢,上头的人都忙着找后路,自然没人管下面的人。

东都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差,不少有门路的人已经举家仓皇出逃。

甄妙带着一双儿女躲在家里不敢乱跑,可家中的米面支撑不了太久,再这样下去,西北军还没打进来,他们就已经饿死了。

“娘,爹爹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女儿娇娇才七岁,这些时日吃得差,人肉眼可见瘦了下去。

甄妙只能安慰女儿,“你爹外面有事,很快就能回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甄妙轻手轻脚爬上竹梯往外瞧去,正是出门许久未归的丈夫宋雪松。

她赶紧下去开门。

宋雪松一瘸一拐走进来。

他在钱塘那一战中瘸了一条腿,钱塘战败逃回东都之后,他们这一房又被大房赶了出来。

宋雪松丢了官职,家中也无进项。

幸好甄妙还有点积蓄,夫妻俩在花了不少钱买了这套民房住下。

“相公,明王打进来了吗?外面怎么样了?”

宋雪松将插销插上,又拿了一根粗壮的木头抵住门。

“还没有。”

“进去再说。”

宋雪松拉着妻子进了里间。

他从怀里掏出一袋还是温热的面饼子,拆开递给两个孩子和甄妙。

这是肉饼。

家中许久未吃肉了,甄娇娇闻到肉味,口水都流了下来。

将两个孩子哄到另一边,宋雪松拉着低声甄妙道:“咱们把家里收拾一下,晚上会有人送一批粮油米面过来。”

甄妙大惊,丈夫早没了官身,这几年开了个武馆教人功夫谋生,不过武馆也在年初的时候关门了,丈夫手里早就没钱了,如今粮价这么贵,他哪里有钱买?

“你哪里来的钱?”

宋雪松安慰道:“放心,钱的来路没有问题。”

他眼底都是青乌,看上去疲惫得紧。

跟着甄妙收拾完家里,宋雪松才倒仰在床上,“我睡一觉,酉时叫醒我。”

宋雪松沉沉睡去,甄妙满心忧虑。

当年扶棺回都为公公守孝,原本孝期过后,她和丈夫就会回榆城。

可惜她忽然怀孕,为了不与她分隔两地,丈夫才选择留在东都。

等孩子生下来,再想回榆城,东都却变了天,别说回榆城了,他们一家连西北都去不了。

可惜再怎么后悔也回不到以前。

酉时一到,甄妙便将宋雪松叫醒。

帮忙甄妙烧了简单的饭食,一家人坐在一处用饭。

两个孩子睡着后,甄妙和宋雪松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外面才响起敲门声。

敲门声有点凌乱,宋雪松却听出了节奏。

他拉开门,就见他熟悉的伙计拉着一车东西停在外面。

几人赶紧将这些东西扛进屋子里。

一切都整理妥当之后,宋雪松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交给甄妙。

“照顾好两个孩子,这些粮油足够用很长时间,没事不要尽量不要出门。如果西北军打进来了,就拿这个牌子给他们看。”

甄妙不舍地拉住宋雪松的手,“你又要走了?”

“放心,我会再给你挣个诰命的。”

宋雪松给她说了联系自己的方式,便一瘸一拐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锁好大门,甄妙看着手中的玉牌怔怔出神。

难道丈夫跟明王还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