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齐雨娟见王道不说话,就着急了,而且这一番话说下来,这个“哥”却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娟子先是娇嗔地叫了一声,随后便说道:“哥,你可别让我看不起你呀。想当初咱爸在我们师大可是赫赫有名的,很多报考滨海师大广告营销学院的学生,几乎都是冲着咱爸的名字去的。要知道滨海师大广告营销专业的学生,那可是在大三时就被很多企业预定了的。你就算比不过老爸,可也不会比老爸差多少吧?而且周院长亲自来请你,你还犹豫什么呀。”
呵呵,齐雨娟这话说的,人家周光辉是来请“王伯”的,来了以后也没说要请齐雨娟她的这个“哥”。可经她这么一说,就变成周光辉是来请“王道”的了,这完全是“颠倒是非”吗。
呵呵,不愧是王伯的女儿呀,这小嘴赶上一杆枪了,说起话来就跟机关枪开火似的,“突突突”个没完。周光辉心里有些发苦地暗道。
“呵呵,小妹呀,你要是再这么说,就是逼周院长了,”王道先是“教育”了下齐雨娟,让她再说话时考虑一下周光辉的感受,然后扭头看着周光辉说:“周院长,我妹说的基本都是实情。刚才那么说,是因为我刚回国,还没想好以后的事怎么做。不过既然您跟我都被我妹逼到这儿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培训的事我确实做过很多,而且层次也都很高。但是给大学生讲课这事,我也确实没做过。现在答应您,是对您、对学校、对学生的不尊重、不负责。不答应您,却又辜负了您和我小妹的一番心意。嗯——,这样吧,虽然学校现在放假了,可我知道师大还有部分高自考的学生,还在学校自习。您定个时间,组织一下高自考的学生,我呢试着给他们讲一堂课,您也听听。如果您觉得我还可以,咱们再谈其他的事,您看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王伯的儿子,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听了王道的话,周光辉一阵哈哈大笑,又连声说好。最后他止住笑声说:“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不愧是兰德、麦肯锡的总监,不愧是王伯的儿子。不论智商还是情商,全都高的离谱啊。几句话下来既承了我的情,又给了我台阶下,还让你妹妹心意得遂,没傲气却是傲骨铮铮。好,既然这么说,那事就这么定了。嗯——,留一个你的手机号,我安排好给你打电话。”
“不用留,我现在用我爸的那部手机。”
“好、好,这样就更方便了。那就不打搅你们兄妹吃早点了,告辞。”
周光辉三人走了,齐雨娟却有些不满地冲王道说道:“哥,这事还用试吗?再说让你给那些高自考的学生上课,那不是掉价吗?”
“娟子,”齐雨娟的话音刚落,王道便严厉地喊了一声。
没等王道继续说下去,聪明的齐雨娟便急忙说道:“爸,对不起。我、我不是瞧不起高自考的学生,很多时候我能帮他们的全都是尽力的帮助他们。刚才只是觉得……”
一见王道生气了,齐雨娟把刚才叫的顺溜的“哥”,又改成“爸”了。
“你呀,”王道叹口气说道:“有时候不由自主说的话,往往就暴露了内心的想法。高自考的那些孩子,因为高考的分数不够,没能正式考上大学。可分数不够,不代表他们不努力、不刻苦,也不代表他们身份低,不代表他们就该被人看不起。贫困地区之所以贫困,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外在的客观条件,知识贫乏是重要原因之一。这点你虽然在做,但心里一定要牢记,要敬畏。”
“我知道了,爸,”齐雨娟说着话,摸了一下盛豆腐脑的碗,然后说:“这豆腐脑还热着呢,你快吃吧。”
一段小插曲就这过去了。
吃完早点,王道便出门去找庞胖子去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警务所,到讯问台,王道对值班的警官说道:“我叫王道,来找庞警官补办身份证的,请问——”
“哦,你就是王道呀,庞警官早上跟我交代了,你先把这张表填写好,这张表庞警官已经提前签好字了。”值班警官客气的说道。
“哦、好,谢谢,”王道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表格就提笔填写起来。
填好表格交给值班警官,王道问:“庞警官今天没上班吗?”
“庞警官本来在的,可不知怎么的,刚才忽然的就气呼呼地走了。哦,你拿着表去左数第三间屋子去照相,你要是想快点拿到身份证,得交200块钱加急费。要是不着急……”
“在哪儿缴费?”王道掏出200块钱问道。
“交给我就行,表也给我,我给盖个‘加急’戳子。”
所谓“加急费”,无外乎是加个名目挣点外快而已。
拍完照,等着拿身份证的时间,王道又来到值班警官跟前说道:“庞警官跟我爸是好朋友,平常我管他叫庞伯。我听说昨天夜里,庞伯破获了‘密室偷窃案’,今儿怎么会气呼呼地走了呢?”
见王道问,值班警官左右看看没人,就凑到王道跟前小声地说:“不破案,我师傅还不生气呢。”
没等王道继续问,那警官便又说道:“我师傅破了案,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可这些功劳、苦劳全都让人一锅给端走了。这事放谁身上谁不生气呀。”
“哦,还有这事?”
“可不,”那警官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是空降我们所里来镀金的副所长,把我师傅的功劳、苦劳全都给拿走的。这个功一旦认定,人家副所长立刻就会变成我们区局的副局长喽。对了,你刚说你爸跟我师傅是好朋友对吧,你回去让你老爸好好劝劝我师傅,别把这事太当回事,也别把自己憋屈坏了。”听王道说他的老爸跟自己的师傅是好朋友,值班的警官便把事情的大概跟王道说了一遍。
“嗯嗯,”王道讪讪地应了一声,可心里却有一股怒气升腾起来。
值班警官为什么凭一句话就信任王道呢?那是因为胖子警官在气呼呼走的时候,仍然没忘记跟这个小警官说王道今天来办身份证的事。
从这一点,小警官就可以信任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同龄人,而且他还非常相信他的师傅。
如果小警官知道王道的实际年龄,恐怕就不这样想了。
一个多小时后,王道拿到新的身份证,对那个值班警官说了声“谢谢”,便出了警务所。
走到离警务所不远处的阴凉地,王道掏出一根烟点上,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庞胖子的电话。
一直以来,烟,王道只抽小熊猫,也就是市面上俗称的“蓝猫”。没钱时抽蓝猫,有钱了还是抽蓝猫,一直不改牌子。
“喂,听说你被人给玩了?而且被人玩了,不去想怎么找补回来,自己生闷气算个什么呀?告诉我,你啥时能把自己气死?你死了,我好帮你准备后事呀。怎么说咱俩也算是朋友一场吗,该帮的得帮,该烧的还得烧不是。”电话一通,王道便调侃道。
“也就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生气。我没你那么大肚量。”庞胖子气哼哼地回道。
“没肚量就生气,生气能解决事吗?既然生气解决不了,那生气有啥用啊。跟你说这份功劳是我给你的,是为了让你在职时候能升个官、涨点薪,退休时能多拿点退休金。你可倒好,功劳被人抢了,还被人冤枉了,就这么算了,是吗?”听了大胖子警官庞建星的话,王道不无讽刺,却有很是生气的回道。
“你以为我愿意呀,可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何况那小子还是个副所长,我又能怎么办。”庞胖子也是怨气十足地回道。
“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你想不想把这份功劳拿回来?想拿,你就备好酒菜,拿到我家,我给指出条明路。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就算我替熊瞎子操心了。”
“你等着,花毛一体、酱牛肉、水爆肚、煮麻蛤,四个大菜外加一瓶散装的五粮液如何?”一听王道有办法把功劳给自己挣回来,庞胖子急忙应道。
所谓“花毛一体”,就是一个盘子里一半盛着煮毛豆,一半盛着煮花生。
所谓散装的五粮液,则是庞大胖子每次去王道喝酒时,总是点名要喝五粮液。而且每次喝到最后,总是让酒瓶子里剩下那么一点。然后庞大胖子走时就会拿着酒瓶子一起走,可回到家里却是把剩下的就倒进一个别的瓶子里。就这样,庞大胖子就存下了很多散装的五粮液了。
“四个破凉菜就想让我把功劳给你拿回来,你也忒抠了点吧。”
“加两大菜,川鲁饭庄的‘老爆三’、‘锅塌里脊’怎么样?行的话,我这就骑车去买。”
“行吧,就介么凑合吧,一会见。”说完王道便挂了电话,蹲下身看着警务所的大门,又点上一支蓝猫(绝对不是给烟打广告)。
因为胖子警官的原因,对于警衔王道还是有点了解的,一般来说警务所所长最低警衔是三级警司、也就是常说的一杠一星及以上的警衔。
刚听值班警官说抢庞胖子功劳的是来镀金的副所长,那应该是年纪不大的人。只要从这个警务所出来的肩抗一杠一星的年轻人,那基本就能确定是那个副所长了。
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而且也得等大胖子去川鲁饭庄去那俩菜,所以王道便想着等等看能不能碰到那个抢胖子功劳的那个小副所长。
之所以这么做,王道是想看看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那人是个尖酸刻薄的小人,那说不得就要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了。如果那个人只是为了升官而抢功劳,事后会给予胖子些补偿的话,那提醒一下也就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王道抽了四根蓝猫之后,从警务所里走出一个尖嘴猴腮、长着一对招风耳朵、身穿夏季警服,肩抗一杠一星、身材中等、年龄大约在35、6岁左右的人。
只看了一眼,王道就断定这就是那个副所长,根据貌相和那人走路的姿势,王道还断定这人必定是尖酸刻薄的势利小人。
不过王道也没一棍子把人打死,而是起身朝那人走去,想要试探一下。
毕竟,一个人的相貌不完全代表这个人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