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部落的人被聚集在了部落的广场之上。
询问一番,得知大夏人只是在部落寻找有没有藏匿起来的男人,并未侮辱部落的女人,也未杀害部落的孩子。
更是未从部落里带走任何财宝……
当然了,真正的财宝也不在他们手里,早就被部落的王公贵族带走了。
这样的一支大军,这样军纪严明的大军,难怪他们会溃败得一塌涂地。
索尔多泰终于明白了,他们草原的大军,一直打着征服的口号,干着烧杀劫掠侵略者干的事。
而楚渊的大军,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征服者该做的事。
“这便是文明么?”索尔多泰喃喃自语。
他突然发现,投降楚渊大军,接受楚渊的封赏,背叛了草原,心底也没有那么的抵触了。
……
楚渊大军营地。
李允和几个原属于朝廷的将领围在一起喝酒。
“今天大将军封赏了草原的人为将军。”一人道。
李允也灌了一口酒:“这要是传回朝廷,不知道那些大员们,又要怎样加罪大将军了。”
“行了李允,你们读书人就是弯弯肠子多,现在还说这些弯弯绕绕的,大家选择留在这里,谁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想的。”
“是啊,想必大家也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诸位可曾后悔过?”
“自己选的路,怎么可能后悔,成了,大家飞黄腾达。败了,大家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只是本将军可想不到任何一丝我们败的可能!”
翌日。
一大早,索尔多泰就带着部下在楚渊大军营地外等候着,虽然被楚渊封为将军,可没有楚渊的命令,他依旧不敢随意带兵靠近。
很快,楚渊大军也收拾完东西,开拔。
楚渊注视着前方茫茫草原,一声令下:“出发,王庭!”
这一次有了索尔多泰领路,杀到王庭的时候,王庭也无所遁形。
……
“报,亲王大人,楚渊大军,距离王庭,不足二十里地了!”
弓亲王抬头看向报信的士兵,神色尤为凝重:“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二十里地外了?行军突然加快了?”
“回亲王大人,苍狼部落已经投降楚渊了,是苍狼部落在给楚渊带路!”
弓亲王没有愤怒,反倒是一脸坦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最先归降的,是以骁勇着称,号称草原之剑的苍狼部落啊。”
弓亲王起身快步离去,来到某个帐篷,这里一些王公贵族还在商议如何才能更高效快捷的转移牛羊去漠北。
看到弓亲王到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很是不悦很厌恶。
他们都认为,如今落得背井离乡,都是因为弓亲王。
“楚渊大军不足二十里地,你们没有时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弓亲王语气平淡。
闻言,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怎么这么快?按照他先前的推进速度,应当还有五六日的路程才是。”
“有人给楚渊带路了!”
“那个叛徒究竟是谁?”众人咬牙切齿。
弓亲王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转身离去,他已经告诉这些人了,没能及时撤离,死活也与他无关了。
看着弓亲王离去的背影,几人面面相觑:“怎么办,不能把牛羊赶过去,我们怎么向大可汗交代?”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牛羊?大可汗他们不是已经抢下一片草场了么,到时候我们再去抢些牛羊就行了。”
始终还是强盗的思维。
在明知不是楚渊的对手后,这些可汗们就带领部队北迁了,他们要在漠北建立新的王庭。
虽然前路艰难,可他们也有一个优势,他们是一同败逃的,姑且算是团结。
而漠北那边,还在是单打独斗的混乱场面。
……
“大将军,前面就是王庭了。”索尔多泰行了一礼,主动为楚渊牵引战马,登上了高坡。
顺着看下去,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群居地出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规模已经比得上大夏一些大城池了。
这里视野开阔,能够看到稍远一些地方,坐落着很多规模较小的群落。
楚渊回身,抽出利剑:“诸君,报仇就在今日!”
“杀,杀,杀!”将士们振臂高呼,尤其是龙小哥等深受北夷骑兵所害的将士们,眸子中已经只有无尽的愤怒了。
震天的喊杀声传到了王庭之中,弓亲王默默的拿起一旁的利剑:“他们来了!”
率兵走出营帐,他肉眼能见,远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大夏大军,奔袭而来。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兵,想要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可当看到士兵们眼中那只有无尽恐惧的神情,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大家都努力活下去吧,愿母神庇佑你们!”
“杀!”楚渊大军杀入王庭之中,王庭的防卫就如薄纸一般脆弱。
他们的主力,早就被大可汗等人,带去漠北开疆拓土去了。
留下来的人,只是一些弃子。
是他自以为是的留给楚渊的交代,他觉得,必须得让楚渊杀个尽兴,这事才能算是完结。
而这些下等人的命,不足为惜。
王庭内,大夏大军横冲直闯,战火点燃一个个蒙古包。
一些妇人和孩子,也都拿起了武器,为了活下去,他们选择了反抗。
而战场之上,只要是手持武器的人便是敌人,没有第二重身份了,楚渊大军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一些“懦弱”的人,不敢战斗,只能蜷缩在一起抱头痛哭,看着战火烧毁自己的家园,看着一个个族人死在眼前。
她们不甘、怨恨、愤怒。
可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没人能追溯到源头,究竟是草原人先发动侵略的战争,还是中原人开疆土拓侵占了他们的土地。
总之现在这场战争,是大夏人对草原人的复仇。
只有胜利者,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够延续文明,书写历史!
自天明杀到日暮。
夜晚星空明亮,相距甚远都能看到王庭方向那冲天的熊熊烈火,天空都被烈火染红。
那些提早撤出来的王公贵族看着王庭的方向,哀伤的唱起了古谣:“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衍……”
歌调哀愁,不少士兵眼中都噙满泪水,擦拭过眼泪之后,只有无尽的仇恨。
终有一日,他们要杀回去,报了这血海深仇!
战争,似乎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