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王庭的百姓,她们也在遥远的山头上看着战火冲天的王庭,眼中满是绝望哀痛。
可汗们不愿意带她们去漠北,他们只能逃离王庭,继续在漠南的草原上游荡。
家园被战火焚毁,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对着圣山的方向恭敬跪拜,祈求庇佑。
大人们指着王庭的方向,眼中满是愤恨,对着孩子们教导:“孩子,记住那个方向,那里是我们的家,楚渊是我们的仇人。”
曾经这样的一幕幕,不知道多少次在大夏北境上演,如今沦落到他们了。
他们不会感同身受的去共情大夏人曾经的苦难遭遇,只会口口相传让仇恨延续下去。
王庭。
楚渊浑身浴血,铠甲都被染成暗红色。
他一路杀到了可汗的营帐,弓亲王坐在可汗的位置上,神色复杂的看着浑身是血的楚渊走进来。
“楚渊,我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弓亲王苦涩一笑。
楚渊自顾自的走到弓亲王身侧,挨着他坐下,将满是血污的宝剑随意放在桌子上:“那些可汗和王公贵族往哪逃了?”
“楚渊,我不会告诉你的。”弓亲王看着那把刀,他知道,刀上满是族人的鲜血。
就如他腰间的佩刀一般,那把刀也沾满了大夏人的鲜血。
可如今,他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楚渊耸了耸肩:“我猜他们是往北逃了吧?”
弓亲王神色一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草原很大,无边无际,但只要我楚渊还在世一天,偌大的草原也没有你北夷人的丝毫落脚之地。你们当真天真的以为,逃到漠北就安全了?”
弓亲王吸了一口凉气:“楚渊,你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广阔的疆域,强悍的军事,富饶的盛世。”
弓亲王沉默了良久,没有再和楚渊闲聊,而是看向楚渊:“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他根本没有半点想要反抗的念头。
“最后一个问题,当初是谁给你出谋划策的,又是谁给你了前朝的地图?”楚渊面色冰寒。
“若我不说呢?”弓亲王笑了笑。
“那也无所谓了,我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我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怀疑对象,只要把那些人都杀了就行了。”
“你当真是个杀神啊,楚渊,你手上的杀孽太多,杀心太重,你会不得好死的。”弓亲王笑着挖苦。
“像你这样?”楚渊笑着看向弓亲王,满是轻蔑嘲讽。
“外面应该已经杀得差不多了,该你上路了。”楚渊拍了拍弓亲王的肩头,拿上利剑转身离去。
弓亲王看着肩头上的血手印,想了想还是开口:“是你们的大皇子,是他派人找到我,为我出谋划策。”
楚渊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不会将草原上的人赶尽杀绝,我会留一些人为我放牧牛羊,以奴仆的身份。”
“我该谢谢你么?”弓亲王苦涩一笑。
“用不着,你该向这片土地下埋葬的大夏百姓谢罪。”
“楚渊,你能征服这片草原么?我们是团结的狼,是自由的鹰,就算你在草原上修建了城池,你们的城墙也困不住我们的灵魂的。”
“谁知道呢?”楚渊回头看向弓亲王,那眉眼之中,满是野心和自信。
弓亲王不由得后背发凉:“楚渊,你当真是个可怕的人。或许,当初我不该杀了姜少轩。”
楚渊依旧是平淡的笑容:“你的人头,我会带回去的。第一次去祭拜他,总得带点祭品。”
语毕,楚渊走出营帐,随后,龙小哥和吴昊两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弓亲王苦涩一笑,原来楚渊甚至都不愿意亲手杀了自己,在他眼中,自己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对手啊。
王庭的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之后,楚渊又在索尔多泰的带领下,去了其他部落的聚集地。
要么臣服,要么化作尘埃!
索尔多泰成了草原的叛徒,他,他的后世子孙要背负这个骂名不知道多久。
总之,苍狼部落的人能够活下来,不是以奴仆的身份。
……
“喜报,喜报!”
“大将军已于七日前,覆灭北夷王庭。”
朝堂上,姜云天笑容满面,眼中却满是深邃和不安,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
“昭告天下,与民同乐。”姜云天一声令下。
这一夜,姜栩和苏沐雪宿醉,脸上都是喜悦。
喜报同样传回了金水县。
苏璃从桌案前起身,走出屋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却不及她那温柔的笑容。
“夫君快要回家了。”
羡鱼第一时间就传令各个霸天商会。
各国,各地,凡事霸天商会所在,皆是刊登喜报:我金水县霸天商会楚大人,已经覆灭北夷王庭,覆灭草原蛮子之祸,今霸天商会免费赠粮与民同乐。
羡鱼通过霸天商会,让各国的百姓都知道,覆灭北夷王庭的人,是金水县的楚渊楚大人。
民心。
陈国,张春看着霸天商会排队领取粮食的百姓,一脸凝重:“楚渊,你要开始了么?”
陈国朝堂之上,田国公和陈国皇帝争吵起来,他要求陛下马上查封境内的所有霸天商会,理由是霸天商会在祸乱民心。
陈国皇帝对此嗤之以鼻,田国公不管说什么,他反着来就对了,他真的很厌烦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甚至是口出金言:“那楚渊与朕也算是半个朋友,他覆灭北夷王庭,朕也觉得应当庆祝。”
田国公一脸失望:“陛下,当你的朋友将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姓田的,你狂妄至极!”陈国皇帝暴怒。
田国公甩袖离去。
宣国,朝堂之上,新皇帝眉头紧锁,霸天商会这事做得不地道,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查封霸天商会,将霸天商会的人全都押入大牢。
可父皇在他登基的时候提醒过,一切关于楚渊的事,必须谨慎再谨慎。
最终他也没有在朝廷上拍板如何惩处霸天商会,而是在下朝后去见了老皇帝。
新君凝重的跟老皇帝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寻问自己该怎么办。
老皇帝眼神深邃的看着北边,回了一句:“由他去吧。”
……
大夏,霸天商会的举动自然也传到了姜云天的耳中,姜云天脸色阴沉得可怕:“楚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你就这么想要手握民心吗?”
“你手握民心又有何用?你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太过小看我大夏王朝的底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