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安将手里的毛笔放置在笔架上,因着沐梅不在,沐文安也只能把画好的宣纸先放在床榻上,然后再次铺开一张新的宣纸,继续作画。
第二个人:两道稀疏眉毛下细小的眼睛微微眯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彷佛时刻在算计着什么。高挺的酒糟鼻下,嘴唇微撇着,透露着一股狠劲。脸上的皮肤粗糙且有些蜡黄,满是坑洼,想说被欲望啃噬过一般。
他身形瘦小,有些猥琐,微微踮着脚尖,感觉有些轻飘,似乎是在时刻寻找一些可以害人的机会,那副模样,让人瞧一眼便心生厌恶……
一幅、两幅、三幅……终于全部都画完了,一共八幅画,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
“安姐姐,你画的太好了,就跟真人一样,不像官府的画像,一点都不像,还经常因为画像抓错人。”说着说着盛灵阳又低下了头:“安姐姐,沐家人都认得大伯父二伯父了,是不是就要对付他们,对付盛家了?”
沐安安看着皱巴巴的小脸,不由“噗呲”笑出了声:“放心吧,沐家遭逢劫难,本就不愿意高调行事,我向你保证,除非他们先动手,否则所有沐家人都不会做什么的。全了你的孝义两全,报你通风报信之恩。”
“真的吗?”小脸舒展,开心地抱着沐文安蹦跳着。沐文安僵硬了一瞬后不露痕迹的走开,假装收拾笔墨纸砚。“好了,很晚了,你早些睡,明日可能需要你面见沐家长辈呢。”
“好,安姐姐也早些安歇。”盛灵阳规规矩矩地给沐文安行礼后送沐文安出了帐篷。
从帐篷出来,沐文安正打算找个没人地地方进到空间里休息,正往树林里走,身后传来沐梅的呼唤:“主子,主子,等等。”
“有事?”沐文安不解,她以为沐梅都去休息了,转头一看只见沐梅鼻尖已经微微有些冒汗。
“主子,属下已与沐菊给您备好休息的帐篷了,您现在就可以去休息了。”沐梅抱拳行礼禀告。
“不需要这么辛苦的,我可以进空间休息的。”沐文安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给到沐梅:“擦擦吧,都出汗了。”
“多谢主子。”沐梅接过手帕,露出少有的娇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主子跟我来吧。”
沐文安随着沐梅走了一会,在自己原本的帐篷边上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全新的三隔间帐篷:一进帐篷就看见拜访者可折叠的桌案和太师椅,看到出来这里是书房也是会客区。
里间放着一张充气床,床已经铺好了,床头有一个小书箱,这是从沐文安的马车上办下来的。最里面的隔间是洗浴隔间,连接两个隔间的隔断上有自带的绳子,用来挂衣物。
“刚刚盛姑娘沐浴时我已经将那边的被褥换到这边来了,您的箱子也搬过来了,那边的被褥箱子包括日常用品都用了新的,以后那个帐篷就当作是客人的临时帐篷如何。”
自从柳君如去世后,沐文安开始介意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家人还好,但若是外人碰过了沐文安就会很不舒服,并且很不愿意再用。
这些也许连沐文安自己都没有发现没有意识到,是沐梅日常的细心观察到的:毕竟每次发生不如意,不舒服的时候,沐文安都会皱眉头。
“你安排的很好,麻烦你了,就按你说的。”沐文安瞬间觉得舒服了。
“不麻烦,沐菊和周姐她们帮了不少忙,所以很快就收拾布置好了,还好有多一顶帐篷。”沐梅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退出去了。
沐梅不敢说这帐篷原本就是沐文安和柳君如的,那个两隔间的是给翠儿的,沐文安准备的时候她们还在李家村......
......
清晨,沐文安睡到自然醒,进空间泡澡沐浴更衣后换了绿色刺绣马面裙和一件月白色圆领袍琵琶袖补服(短)脚蹬月白色同款绣鞋,头发绞干了披散的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后沐文安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充气床、桌子椅子.....沐文安的响动让守在帐篷外的沐梅听到了:“主子?”
“进来吧,我醒了。”嘴巴里应着,手却没停。沐梅进来后见沐文安在收拾,连忙接过手:“主子,这些属下来就好,我先给您梳头吧。”
抢不过的沐文安只好作罢,乖乖坐在木箱上。
沐梅的手很巧,很快就给沐文安盘了一个垂挂髻,简洁干净又不失少女的明媚.....
“主子,好了。”沐梅地说。
沐文安从空间拿出了全身镜看了看,十分满意:“走吧,我们先去吃饭,还要跟祖父祖母禀告昨晚发生的事情。”
收了全身镜,让沐梅拿着昨晚画的画,沐文安带着沐梅往沐家人聚集地走去。
流放的路上,沐文安惊艳次数之多已经让让众人稀松平常,但仍然让大家忍不住眼前一亮。
“祖父、祖母、大舅、大舅母......”沐文安一一行礼问安。
“安儿来,快到祖母这来。”沐老太太招呼到:“今日早膳有你喜欢的蟹黄汤包,你早上可得多吃点,你现在可清瘦不少。”
“好,我一定多吃点,不过孙女还有要事禀告。”沐梅抱住沐老太太的手臂应答道。
接收到沐文安的示意,沐梅上前将手里的画恭敬呈予沐老,待沐老接过后才躬身退出。
“这画画的不错。”沐老一张张翻看着:“ 这是?盛家人吧。”说来也是讽刺,沐老会认识是因为订婚,沐老出席订婚宴才见到盛家大房二房......
“是。”沐文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交代了清楚,众人气愤不已。
“安儿,你打算作何处理?”沐老询问。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则置之死地!”沐文安收起刚刚撒娇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好。”沐老赞同的点头:“受人恩惠,理当多为其着想。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沐老是庆幸的,他的孙女没有因为从前那些污糟事变成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