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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姑娘微微偏了下头,想了想,诚实道:

“首先这是我的位置,你没有权利做主,而且你用手指着别人,真的很没有礼貌。”

她说话不疾不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中年男人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后,眼镜姑娘脸上带着不赞同,“大娘都说了,她不需要别人让位置,你还违背他人意志,我觉得不好。”

这话好像没问题,又好像有哪里不对,谢孟桥看眼镜姑娘满脸的认真,顿时失笑。

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都没有,这姑娘是真觉得大娘说不需要位置就是真的不需要。

周围人也被逗乐了,嘲笑声传来,中间男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走了。

带着孙子的大娘眼见这里不会有人给她让座了,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带着孙子去了另一个车厢,临走前,还狠狠剐了眼镜姑娘一眼。

眼镜姑娘皱了皱眉,担忧道:“大娘,你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回家了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能放心的。”怕大娘走远了听不到,她还特地站起来交代。

大娘两条腿倒腾得更快了。

谢孟桥实在忍不住,嘴唇边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这姑娘可真是个宝贝。

这时,绿皮火车一个颠簸,谢孟桥下意识伸手扶了眼镜姑娘一把,“小心!”

“谢谢你啊,你人真好,刚刚那一崴大娘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应该听到了的。”

眼镜姑娘拍拍胸脯,“是吗,那就好。”

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就是生了病没及时去看医生,没多久就死了!

有了契机,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姑娘名叫窦蔻,今年十七岁,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谢孟桥才知道两人的目的地竟然都是陕省。

“真的吗,那也太巧了,我是去陕省白水县尧禾公社探亲的,孟桥你呢?”窦寇把眼镜取下来放在了自己带的伟人语录上,明显也为两人这出奇的缘分而兴奋。

谢孟桥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凑巧,“我也是去白水县。”

“那太好了,下了火车之后咱们还可以再同行一段!”

谢孟桥笑着点了下头,她一个人在路上确实无聊,有个性格有意思的伴说说话也挺好的。

时不时补一片晕车药,火车哐啷哐啷开过了两个白天和夜晚,客运又倒了三班,两人才终于到了白水县。

窦寇显得有些兴奋,“终于到了,孟桥你还好吧?你在这看着行李,我去找人家给你弄杯水喝,会舒服点。”

跟还能帮她讨水喝的窦寇一比,谢孟桥跟霜打过的茄子差不多,整个人昏天黑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张岩觉得让她出差是整她的一种手段,就现在这个交通条件,远距离出行确实能把人磨死。

缓了好一会儿,谢孟桥总算觉得舒服了一点。

窦寇拿着水杯小跑着朝她这边赶过来,一辆轰隆隆直响的拖拉机停在了不远处。

“姐!”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从拖拉机上跳下来,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

“小寻!”

谢孟桥正疑惑他朝谁喊姐呢,就看见窦寇伸出胳膊回应地挥了挥。

“窦寇,这是你弟弟?”

“对啊,亲弟弟,这次探亲我就是来看他的。”

窦寇把水杯递给谢孟桥,“我们俩还是双胞胎呢,街道要求家里必须有人下乡,他怕我得去,自己偷偷瞒着家里人就报了名,说他一个男孩,吃点苦没事。”

谢孟桥心下了然,看来窦蔻跟他弟弟的感情还挺好的。

这时候窦寻已经到了跟前,“姐,你可算到了,我还以为你路上丢了呢。”

说着,他看了一眼窦蔻旁边的谢孟桥,红着脸挠了挠头,“姐,这是你朋友?”

他姐之前有个这么好看的朋友吗?他都不知道。

虽说之前他姐没说是和朋友一块来,但问题不大,他都跟老乡借好了屋子了,姐的朋友可以跟她一块住。

谢孟桥已经好了很多,道:“我跟窦蔻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得知谢孟桥是来工作的,要在县城等农产收购站的人,窦寻摸了摸脑袋,“正好他们来县城也有点事,我和我姐陪你在这等一等吧,反正也不着急。”

“对,孟桥我们陪你等一等。”

不急是假,怕她一个人遇到危险是真。

谢孟桥笑道:“不用了,都约好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会来的。”

她手上没带多少行李,要是过会儿他们人没来,自己找过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在谢孟桥的再三坚持下,窦家姐弟只好先离开了,临离开前,窦寇拉着她的手,又告诉了她一个地址:

“孟桥,我在这里会待几天,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咱们还能结伴回去,要是碰不到的话,那回了江城咱们再联系。”

“好,我记住了。”

送走了姐弟俩,谢孟桥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十来分钟,跟附近聊天的大妈问了收购站的地址,自己找了过去。

白水县收购站在县城东南方,是一栋面积不算小的平房,谢孟桥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外面有农民把农副产品送过来,秤尾明明是上扬的,工作人员直接把东西往框子里一扔,“不够十斤,结九毛五。”

送东西来的是个头上裹着块白毛巾的中年妇女,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咋就不够秤呢,那秤砣屁股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额在家也秤过了,就是十斤的呀。”

工作人员摆着臭脸,“你卖不卖,不卖把东西拿走,多得是人卖,下一个。”

妇女没办法,只好拿着九毛五分钱走了,后面的人敢怒不敢言,更多的是一脸麻木,明显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

谢孟桥静静看了一会儿,抬步走进了收购站。

负责接待她的是一个叫做焦志成的年轻男人,二十来岁,看着个子一米七往上。

“是江城国棉厂的谢孟桥同志对吧,您好您好,路上辛苦了,今天实在太忙就耽误了一会儿,没想到您自己找过来了,不好意思啊。”边说,边给谢孟桥倒了杯茶。

“没事。”

谢孟桥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外面,“这么多人,你们收购站每天要收多少东西啊。”

焦志成笑了笑,“这些都是农民自己的一点副产品,人看着多,但数量很少,都是换点钱补贴家用,咱们也是为了服务人民嘛。农副产品这类的大头还是直接从公社送上来的。”

边说,焦志成边打量着这个眼生的采购员,江城国棉厂跟他们的合作关系由来已久,没想到今年竟然出人意料地派了个女同志过来。